你不可能见到天使,因为即使见到,你也认不出来。
你更不可能真正的了解每一个人,哪怕你们每天都会见面。
2013年8月底。
刚刚走下机场大巴的辛泽剑,正拉着行李行走在石坤市的街头。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18、9岁的年纪,不太出众的身高,平凡无奇的样貌,中等价位的衣装和带有金边的眼镜。
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
“这地方还不赖。”他挂着笑容。
这是一座年轻的城市,因为年轻,所以街道划分整整齐齐,整个城市由无数个井字拼接而成。
这也是一座发达的都市,在青年眼中,凡是钢筋混凝土所征服到的地方,尽数体现出奢华与繁荣的景象。
没有理会招手揽客的司机,青年拎着行李随意走在街头,用心感受着这座城市独有的韵律。
熙熙攘攘的步行街、贯穿数条街道的地下商城、广场上的鸽子、河边的美景,提着行李的大男孩穿过一条条街道,却依然亢奋不已。
“真是个好地方。”
年轻的城市所迎来的年轻人开心的笑着。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打扰一下。”
辛泽剑回过头后,意想之外的场景令他惊讶的张了张嘴。
人,能用精美来形容吗?当然可以,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精致的五官,绝美的脸庞,公主般优雅的气质,直达腰际淡金色直发,发梢随风舞动,单凭视线就能产生滑嫩柔软触觉的雪白肌肤。
那是一名美的令人窒息的西亚少女,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到不计其数的目光,可路人们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目不斜视的从少女身边匆匆走过。
“对不起,你说什么?”辛泽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女再次用标准的普通话询问:“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辛泽剑这才发现,少女的纤纤玉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那是一张石坤地图,应该是刚刚从附近的报刊亭买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辛泽剑展示着拉杆箱,“很抱歉没帮到你。”
“不,谢谢,这股善意已经足够。”
面无表情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优雅的转身离去,那完美的背影带走了青年的注意力和心神。
下午两三点钟。
辛泽剑随意走进家快餐店,随手点了份套餐。
虽然吃饭时间已过,但这种地方的逗留者通常要多少有多少,吵杂的对话声中,辛泽剑无声的打量着窗外的街景。
不知过了多久,难得的闲暇时刻被突如其来的搭讪所打破。
“你、你、你好...”一个女孩怯生生的说着。
“啊?是跟我说话吗?”辛泽剑随意看了对方一眼,就无法再将视线移开。
女孩拥有与腼腆相配的素雅面容和掠过肩膀的夜空色长发,清澈明晰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
“有什么事吗?”辛泽剑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并使自己的行为举止更接近一个绅士,而不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生。
“对、对不起,没事...”
“说吧,没关系。”他试图令自己的微笑更加随和一些。
少女盯着桌上的汉堡咽了口唾沫。
“我、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
辛泽剑这才注意到,女孩衣服上有很多尘土,脸上也有些脏。
“稍等我一下。”
他把女孩按到对面的座位上。奇怪的是,这样的落难女生,为什么身上会有沐浴露的味道?
辛泽剑也没多想,向点餐区走去,同时偷偷整理着衣领。
20分钟后,结束了狼吞虎咽的女孩推开空空如也的盘子,辛泽剑额外点的餐都够喂饱两个人了,可还是被她吃的干干净净。
“大哥,你真是好人。”由于含着食物的缘故,女孩的话有些怪异。
“小事一桩,吃饱了吗?我再去要点?”
“饱了饱了!”女孩擦着嘴,“我叫刘雨,大哥你呢?”
“我,辛泽剑,来这上大学的。”
“好厉害,竟然是大学生!”
“别,这样很羞耻的,现在大学生不遍地都是吗?”
“可我就考不上啊,就算想读书家里也不让。”
“抱歉,我还没问,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
“呃...这个...”
可恶,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困呢?
“不太好意思讲...”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过没关系,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
越来越困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可是...”
“可是什么?”
辛泽剑托着沉重的脸颊。
“可是我根本没想到还要编故事啊。”
辛泽剑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中睡了过去。
“妈的,这货是猪啊?这么烈的催眠药居然半小时才发作,害老娘陪他说了堆废话。”刘雨对着手机另一头说,“你傻啊?快进来抬人。”
辛泽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去为女孩点餐的时候,对方偷偷摸出包粉末对着他的半杯可乐倒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头好疼。
这是哪?
这是辛泽剑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逐渐清醒过来的青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这是一个光线不太充足的房间,屋子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闻起来比较像消毒水。
妈蛋,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刘姐,这小子醒了。”
听到这声音,辛泽剑才发现床尾方向坐着一男一女,一个看起来应该有40多岁的中年人正指着床铺。
“闭嘴!老娘早就看见了!”
说话的人,竟然是刚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刘雨!
靠,原来是被绑架了。辛泽剑叹了口气,他心想:我还以为自己越长越帅了,原来只是自作多情...
“刘姐,”中年男子又说道,“中了这药的一般都要睡个一两天吧?怎么这小子刚弄过来就醒了?”
“你管这么多干啥?”刘雨撇着嘴,“反正这小朋友没多长时间活头了,他这肾啊肝啊什么的能卖上几百万,够让老娘潇洒上几个月的了。你说是吧,大学生?”
刘雨得意的对辛泽剑笑着。
“靠,拿得走你就拿。”
辛泽剑打了个哈欠后合上眼睛,显然是没睡够。
“靠,这小子真他妈淡定,这还能睡的下去?”
“药效还没过呢。”刘雨表示对方大惊小怪。
“刘姐。”
“又怎么了?”
“加斯德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你他妈是问题宝宝啊?他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哪管得了啊?再说这小子还能跑了不成?”
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男声插了进来。
“刘小姐已经等急了吗?真是抱歉啊!”
“刘姐,加斯特大夫来了!”
“闭嘴!老娘早就看见了!”
一个拥有麻黄色马尾的西洋男子走进房间,刚才的话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说加斯德,”刘雨双手环胸,“老娘这回可是弄回来一个大学生,可别再用那可怜兮兮的百八十万就把老娘给打发了。”
西洋男子打量了辛泽剑几眼:“身体素质很不错,好像比一般人强壮很多。嗯,这次的价格绝对会让你满意。”
“这老娘就放心了。”刘雨比划了一个切的姿势,“你什么时候动手?老娘早就看上一个包包了,心痒痒了好几个礼拜呢!”
“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西洋男子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各种类型的手术刀、手术剪、血管钳、手术镊、针、钩...将一件件手术器械排列在床边那张破旧的桌子上。
“喂!啥时候给钱?”
“老规矩,下午给你现金。”加斯德这时已经带好了橡胶手套,“下面的场景可是少儿不宜啊,二位要不要回避一下?”
“切,老娘又不是第一次见。”
加斯德只是纵了纵肩膀。
“刘刘刘姐,我我我得回避一下。”中年男子逃跑似的后退着。
“快滚!”
拿起手术刀后,加斯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清冷的眼神、平淡的嘴角和行云流水的动作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无情。
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他就从普通人变成了杀手。
“年轻人,别紧张,”杀手开着冷漠的玩笑,“只是有点疼。”
就在手术刀即将接触到辛泽剑的时候,闪过了一道稍纵即逝的光,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刹那间尘土飞扬。
加斯德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辛泽剑嘴角上扬了几分,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妈的!什么人?”刘雨摆出格斗的架势,刘雨的手下狼狈摸出一把匕首,对准破开的房门。
此时房门处飞尘笼罩,看不清门外的情况。见到此情此景,加斯德只是冷笑的转动着手术刀。
一直待到尘土完全散去,一个少女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名西亚少女,淡金色的长发安静的伏在身后,从会说话的湛蓝双眸处伸延出的睫毛好像弯月般倔强的翘着,恬静的秀脸写满了生人勿近。
是向辛泽剑问路的那名外国少女。
“找到你了,堕落天使加斯德洛尔。”
少女缓慢的开口,眼神钉死在加斯德身上。
“噢?”男子微微摆头,马尾也随之晃动起来,“第一次遇到能看穿我身份的人,难道你也是...天使?”
两个人以希伯来语对着话。
“别把我与你混为一谈,堕落天使!”少女以法官宣布判决时的语气陈述着,“加斯德洛尔,鉴于你历前的罪行,我以审判天使的身份,赐予你应有而不失公正的制裁!”
“你是审判天使?天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请问,你怎么保证制裁的公正性呢?”
“对于有辱吾神荣光的堕落天使而言,死亡就是绝对的公正。”
“原来是想要我的命吗?”加斯德举起双手,指间的手术刀反射出丝丝寒光,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切得粉碎,“我很喜欢这份公正。”
空气如蛛网般布满了看不见的紧张气氛,厚重的能量立场充斥了整个房间,所有没被固定住的东西都在啪啪作响。
那气息如大潮一样涌动不止,就在它四处肆虐到极限,即将爆开的时候,一个慌乱的声音打碎了它。
“刘刘刘刘姐!”中年男子惊慌的叫着,“这这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
“闭嘴!我他妈怎么知道?又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这俩鸟人说的什么鸟国话?”
“我真的是个讲诚信的人,”加斯德用汉语对二人解释,“我不想灭你们的口,因为我真的已经把钱准备好了。要怪,就怪这个天使好了。”
加斯德对西亚少女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然后挥动了手术刀。
耳中传来空气被切裂的“呜呜”声,快的连时间都来不及流逝,一道暗光便从少女所在的地方切过,那道暗流使得整个房间都暗了一下。
少女利落的避开了那道黑色的光。
她可以躲开,可房屋不行,这道黑光将房间齐齐的切成了两半,屋顶沿着光滑的切口滑落至地面,瞬时间尘土飞扬。
还在半空中的少女一甩手,8道银白色光线交叉折跃着向加斯德扑去,而马尾男子毫不在意的挥舞着手术刀。
磨刀一样的声音刺入耳膜,这一刀过后8道光线变成了16道,它们从加斯德身体周围掠过。
加斯德竟然把光线切成了两半。
“完美,”他舔着手术刀,“你的属性是圣光系的,圣光系的能量最美味了。”
“你的能量指数在我之上!”少女眼中出现一丝动容,“这不可能,数据库表明你只是一名大天使!”
“你的数据库改更新了哦,权天使小姐,我早就成为能天使了。”
天使共分为9个级别,权天使是等级7的天使,能天使等级6。
少女陷入了沉静之中。
“请求切换至天使形态,”她以机械般的声音自言自语,“请求通过,切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