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工作室事物繁忙,沈龄紫没有一刻喘息。今天也几乎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精疲力尽。
然而这股风吹在身上,似乎能赶走一切疲倦。
沈龄紫紧绷的心渐渐放下。
她开始感受耳边的风,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坏,起码并不会那么排斥。
摩托车让他们两个人紧密无间,似乎也更加亲密。她能闻到他身上干爽清冽的味道,莫名熟悉。
也不知道机车行驶了多久,久到路况变得越来越平稳,周围的一切仿佛也越来越清晰。
梁焯最后将车停在半山坡上。
他自己下了车,先是摘了自己脑袋上的头盔,接着帮沈龄紫的也摘了。
四周一片荒野,唯有车灯照明。很快,车灯也被关闭。
沈龄紫还坐在车上下不来,而眼前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帮忙的样子。
忽然间,梁焯动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龄紫吓得一脸防备地看着梁焯,默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说:“我,你……”
“什么?”梁焯危险地靠近。
沈龄紫急得语无伦次:“不可以!你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件温暖的机车服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是怕她冷。
梁焯邪气笑着凑近,伸手逗了逗沈龄紫的脸颊,问她:“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嗯?”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走,去爬山。
第22章
山上的气温到底比山下要凉几度, 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可夜晚不比大中午。
沈龄紫感受着自己身上温暖的机车服,知道自己想歪, 一时有些窘迫。机车服上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温暖。
而梁焯根本不给她害羞的时间,双手直接往她的腋下一托, 抱小孩的姿势似的将她从摩托车上抱了下来。
沈龄紫的双脚终于站在地上,连忙一步退开和眼前的人保持距离。
他真的太危险了。就像是隐匿在黑暗里的猛兽,似乎随时会冲出来。
“轻了。”梁焯幽幽道。
沈龄紫一时无解, 问:“什么轻了?”
“你的体重。”梁焯说着一并拉住沈龄紫的手腕, 将她带到路边。
沈龄紫这段时间还真的轻了,前段时间她的体重一直在91斤和92斤浮动,昨天她上称一称体重居然只有88斤。她太清楚88这个数字了,还自我调侃了一句这个数字寓意着要发发。
可沈龄紫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堪比体重秤。
这么想着, 沈龄紫忍不住勾起唇角。
“笑什么?”梁焯扬眉,邪气地问。
沈龄紫直言不讳:“你改行当体重秤啦?”
她说着乐了起来,抿着嘴笑。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路灯,唯有圆月照明。
十五的月光, 倒像是天空中洒下的银光。月光能照出人影,也能让人看清楚彼此。
夜静悄悄的, 万籁俱寂, 偶有虫鸣鸟叫声。
已经快要五月啦,万物早已经复苏,整个城市很快就要迎来夏天。
梁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龄紫,看着她发自肺腑的笑容。
山顶上的凉风缓缓吹过, 轻抚着沈龄紫额前的发丝。
很快,沈龄紫也意识到男人的目光,将脸侧向一边,咬着唇不再笑。
气氛在这一刻略显尴尬。
沈龄紫抬头,望向天边。
黑色的天幕上闪烁着几颗星星,在山上,星星仿佛更加明亮,肆意窥视着人间。而比星星更加明目张胆的,便是那皎洁的月光。
沈龄紫突然明白了那句古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如此贴切。
梁焯默默地看了沈龄紫好一会儿。
她在看星空,他在看她。
这段时间梁焯在国外出差,忙里偷闲时会想到沈龄紫。
他在想她在干什么,会不会偶尔也想起他。
“来,看看山下。”梁焯走到沈龄紫的身后。
他们站在本市地段最好的半山坡。
从山顶望下去,山下密密麻麻的灯光绚烂,如画一般。
沈龄紫只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她在南州市好歹也生活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有这种看夜景的地方。比起星空,很显然眼前的灯光更加绚丽多彩。
整个城市仿佛是缩小的模型,纵横交错的街道路灯,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
更神奇的是,沈龄紫几乎一眼就找到了东梁鼎盛大厦。
“好看吗?”梁焯侧头看了眼沈龄紫。
沈龄紫身上披着他的夹克,原本就瘦瘦小小的人,这会儿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诚实地点点头,说:“好看。”
她这个人不擅长说谎。
梁焯坐在一旁的木质长椅子,眸子漆黑,唇角似翘非翘。
他伸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沈龄紫:“过来坐。”
沈龄紫不是很想跟他坐在一起。
梁焯了然,他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臂撑在椅背上,低笑了声:“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
“才没有呢!”沈龄紫小声咕哝了一句,气呼呼的模样,明知道这是激将法,还是落了圈套。
她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刻意离他最远。
可梁焯哪里是乖乖就范的人,他身子一挪,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沈龄紫想挪动身子,被梁焯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再挪掉下去了。”
她本来就坐在长椅最边缘。
沈龄紫不留情面地拍开了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头来面对着他:“我要回家。”
“不是说好的陪我?”梁焯一脸腹黑的表情,夜幕下,他的头发很短,显得羁傲不逊。
沈龄紫无语:“我什么时候说了?”
她明明就是被他强行虏来的!
“那你是要亲我?”梁焯说着凑近沈龄紫,满脸的桀骜,“亲我一口,我送你回去。”
沈龄紫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转头看着山下的夜景。
她不理他。
心里暗骂他是流氓。
见她抿着唇不悦,梁焯反而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大男孩,故意伸手逗一下沈龄紫:“生气了?”
就跟逗弄小狗似的。
沈龄紫不留情地挥开梁焯的手,报复性般地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臭流氓!你别动我行不行!”
说着还动起手来,挥舞着小拳头往他手臂上砸。
越打还越起劲了,知道这人不会还手,于是一股脑地吐苦水:“臭流氓!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你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吗?轻浮!”
“好,不动你。”梁焯笑着举双手投降,可脸上的笑意哪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分明高兴得很。手臂上被掐的地方是真的疼,上面似乎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梁焯的心情莫名很好。
但梁焯也得为自己辩解几句:“我不轻浮随便,除了对你。”
沈龄紫被气笑:“难道我还要为此感到荣幸吗?”
梁焯摸摸鼻子:“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
沈龄紫把脑袋转向一旁:“听不懂!关我什么事!”
晚风轻拂,经过一番闹腾,沈龄紫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她望着山下的风景,一整天的疲倦似乎也被一扫而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彼此都没有言语。
沈龄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啊?”
可笑吗?
她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龄紫却不知道,她想知道一个男人的姓名会那么难。
沈龄紫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是被动。
他突然地出现,毫无征兆地将她带到山上,霸道又野蛮。他给人惊喜,也给人惊吓,一次次刺激人的心脏,叫人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