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娟的相公姓杨,名凡,字一鸣。
“娟,最近是不是厂里太忙了,都不怎么回家了!”杨凡接过来余小娟带回家的糙米,放到米缸里。
“是啊!我不仅要忙自己的活,还得下发生产任务,监督工人生产,另外还得带新员工,整天从天亮忙到天黑!”余小娟嘴上抱怨,但是心里很满足。
“难怪呢,我说最近怎么回家次数少了呢!辛苦娘子了!”杨凡上前握住余小娟的厚厚的手掌。
被相公握住手,余小娟的黑脸竟然难得有些发红。
低下头,余小娟轻声说道:“我不累,现在每个月那么多银子,可比以前好得多了!”
杨凡跟着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很惭愧,堂堂一个爷们,竟然的靠着娘子养活,实在是太??????!”
“相公,我们夫妻就是同一个人,就好比左右手,共同扶持这个家就好了,分什么你我男女!”余小娟最近被释雪花逼着读夜校,提高文化知识。这段时间下来,倒也勉强记了不少文字,说话也斯文了很多。
杨凡道:“话是如此,但是我不甘心做你的累赘!”
“有瞎说了,哪有什么累赘,人家快乐高兴的很!”余小娟把手抽出来,道:“不跟你说了,我去做饭!”
杨凡看着余小娟忙里忙外的身影,暗暗下了个决心。
一夜风情,小别胜新婚。
吃过早饭之后,余小娟准备回织布厂。
“相公,我去上班啦,你一个人在家好好读书哦!”
“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杨凡拉住余小娟的胳膊,让她坐在椅子上。
“什么话啊?”余小娟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最近有些心烦,数不怎么看得进去!”杨凡说道。
“啊!你要出去?”余小娟睁大了眼睛,说道,“想去哪儿呢?”
“黄金山!”杨凡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还以为你要出去游学呢!”余小娟很好奇。
“你听我说,上次和徐公子交谈了一番,我觉得这个人不仅是学问,其他的各个方面都让我敬佩不已,所以我想去他那里看看,顺便交流些心得体会,你觉得怎么样?”杨凡解释的很详细。
“哦,这是好事啊,我可以跟释厂长顺便说下,看看能不能搭公车回去,还能省笔路费呢!”余小娟笑着说道。
“这样不好吧!”杨凡觉得有点难为情。
“没事,听释厂长说,我现在也算是织布厂的中层干部了,以后要回黄金山参加军训什么的,再说你又是干部家属,有搭公车的资格的,放心吧!你这次去也算是替我提前熟悉熟悉情况了,嘻嘻!”
“哈,咱家的娟娟也是干部了!这干部有品级没?”杨凡故意逗余小娟,说道。
“这又不是做官,相公你可别笑话我!”余小娟有点难为情。
“哪能呢,笑话谁也不能笑话自家的娘子啊!我很好奇,哪个公车是个什么东西?”杨凡最近觉得余小娟嘴巴里的新名词越来越多。
“哦,不是什么东西啦,就是织布厂有很多送货、拉原料的大车,经常来往苏州、常州,织布厂有规定:凡是中层干部包括家属,都可以免费搭车往返两地,还免食宿,怎么样,这个福利待遇不错吧!听说以后还有更多的呢,有什么养老的钱,带薪年假、奖金等等!”余小娟开心的说着。
“这织布厂对你们竟然这么好?”杨凡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就就合不拢。
“可不是,织工们都一个劲的夸徐公子是活菩萨呢!”
“咳咳咳,就算我读书中了状元,只怕一年的银子还赶不上你赚的多呢!”杨凡的心里酸溜溜的。
“不一样啊,你中了状元,那是光宗耀祖,我这个顶多是赚点银子,不能比的!”余小娟有点担心自家相公。
“科举这条路,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何谈容易哦!再说要是没有你,我只怕早就饿死了,还中什么状元!”杨凡不无感慨的说道。
“总之不一样,相公你可一定要加油读书,咱们家就指望着你呢!”余小娟给杨凡打气。
“嗯,放心吧!那去黄金山的事情就这么定啦?”
“嗯!我的赶紧走了,要不然迟到了!”
余小娟说完,急忙忙拎起小包裹,转身出门。
“记得帮我说声啊!”杨凡跟在后面叮嘱道。
“记住啦!”
悦居商铺。
徐铮接到一封信,信封没有署名。打开信之后,竟然是毛一鹭写来的。
信中对徐铮在虎丘山庄能够挺身而出,解救自己表示真挚感谢,并言自己不久将卸任应天巡抚,回浙江淳安老家,如果徐铮能有机会,务必前往淳安千岛湖一游,自己必将扫榻以待云云。
徐铮读完笑了笑把信收起来,然后亲自写了封回信,稍微谈及了一点国事并安慰毛一鹭以及其他琐碎,最后说自己不日将返回黄金山,也顺便邀请毛一鹭有时间到金坛一游等等。
这也算的是人情往来,尽管毛一鹭在苏州的名声臭如狗屎,但是人家毕竟二品大员,也是徐铮凑巧了,顺手帮了下毛一鹭,否则人家会鸟你!
更何况徐铮对毛一鹭的印象不错,此人少有清誉,为官廉正,在上海等地为地方做了不少好事,就算要评价毛一鹭,也应该一分为二,更何况为一地最高长官,辖区发生民乱,处置为首之人也是他的职权范围。
徐铮隐约记得,毛一鹭在苏州民变不久后就升官去南京了,只不过具体时间实在记不清楚。
毛一鹭现在说是要辞职不干,实在是过于担心自己的名声,要知道对于读书人或是为官牧民,最看重的就是“名”,现在苏州地区东林势大,又把握了舆论导向,所以毛一鹭韩担心两点:第一自己是不是会被贴上阉党的标签遗臭万年,最终让家族后人蒙羞;第二由于天启谢幕新君上台,怕日后被清算,所以才心生退意,想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
总体来说,毛一鹭是一个极其聪明的、有点良心、有一定能力又不甘于平淡的典型封建官僚,跟魏忠贤不一路,但又不得不同路的悲情角色(自己观点,有兴趣的可以查查资料)。
徐铮的想法很简单,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当然也有很多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这是徐铮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