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得月听到响动,偷偷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揪着一颗心看着那一幕,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她冲过去抓住娄台的两只耳朵道:“你给我好好听着,就为这么一点事,就把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是你太愚蠢还是你筹划策略太差?
生命不能重来,你可想过我没有,千万别找什么就是为我着想的借口,我听着更想打你。
爱人的方式千千万,但我相信只有活着这一切才有意义,而我求得不多,只要你活着就好!”
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不等娄台接话,季得月哽咽的再道:
“你这一路走来,外人尚且不能把你怎么样,多少次危难之际,你都逢凶化吉。
若就因为这一念之间独断专行闯下不可挽回的祸事,你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谋划吗?
我不相信你是这种感情用事,头脑发热的人,你一向胆大心细,做事心有城府,十分把握才会出手,我真不敢想,去吃了一顿饭就吃出毛病了!”
娄台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心里后悔万分,确实是他冲动了,对自己太过自信。
现在再回首来看这车祸现场,若当时右车道突然来一辆车,势必会相撞。
若行人道有人,那后果更不可想象,若那颗大树经不住这撞击,轰然倒塌,那高楼里的人也会遭殃。
娄台伸手抱住季得月,声音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低沉道:“对不起,是我思量不周,对于这件事,我真的是抱着逃避的心态来处理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季得月抱住他的头,不停地摩挲,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背道:“我和你一起面对!”
季得月推着娄台慢慢地沿着长廊走,阳光窸窸窣窣的从枝叶间渗出。
娄台抱怨道:“我一点问题都没有,非要让我坐这个劳什子的玩意,毁了我一半的形象!”
季得月笑呵呵地道:“你还要什么形象,不是打定主意,要做那抛妻弃子,违背祖训的大逆不道的事了吗?”
娄台扭过头看着季得月突然蹑蹙的道:“你说爷爷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特别生气?”
季得月心里很难过,想到娄爷爷那和蔼可亲的模样,都是她的错,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娄台做这艰难的抉择。
季得月吸吸鼻子小声的道:“娄台,你说若不是有我,你和徐然然是不是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婚生子,一家和和美美过日子了?”
娄台看着那头顶飞过的白鸽,秋天的风真凉爽,秋天的叶子那么美却依然飘零散落。
一切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他叹口气道:“若不是你,我这一生都不会尝到刻骨铭心的感觉,也许日子安稳舒适,儿女双全,事业有成,但内心始终是无法填满的。
我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唯独对情爱之事木讷,若不是你如一粒红辣椒炸翻了我心里平静的海,我也不会想要有跳出水面凝望另一片天空的勇气。
我的城池里本来打算养着金丝雀,可后来我发现金丝雀这种娇贵的鸟不适合我养。
正如你所说,我的这前半生哪一天不是在刀山火海,出生入死中度过,我若养着一只白鸽,白鸽就可以和我并肩作战,一起生存。
你就如那白鸽,有勇有谋,内心坚强,鹏程飞过几万里,我不追你追谁?”
季得月呆愣的看着娄台,不确定地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娄台看着她的模样,站起身,宣誓似的搂过她的身子就印上了炙热的吻道:“此心天地可鉴!”
黄岐带着人本就远远地跟着,看到这情形,故意隔得更远,吩咐了人去周围巡视去了,若有可疑的人立即来报。
这一吻绵长而悠远,身心俱动,娄台好不容易放手气都不喘一下道:“我们回房!”
这话意味深长,再加上娄台那迷离的眼神和冒着火的手心,差点洛伤了季得月的心。
此话之含义,昭然若揭,那不行,绝对不行,病入膏肓,还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男人的战斗力是无法想象的。
也许天地崩前最后一刻,还有男人会想到这种事,真是冥顽不灵!
季得月把娄台安置在椅子上道:“外面空气也好,风景也好,你还是吹下风把脑袋吹清醒一点!”
娄台笑呵呵地像说悄悄话似的道:“你的枕边风是最让人清醒的!”
季得月红了脸咳嗽一声假装不懂道:“那是什么风,我从来都没吹过!”
娄台捏着手指上的扳指转了转道:“这种风你不吹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你的损失,你要知道,你要是吹这种风,只要我不死,全部都给你办到!”
季得月的一颗心啊,开始像气球一般膨胀,娇羞的道:“我绝对不吹!”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喷泉旁边,喷泉的水只有在星期六星期天时才会最大限度的喷发,今天这股子水劲不大,冲的也不高。
有两个小孩子围绕着喷泉池追逐打闹,大人们站在一旁好不开心。
季得月陪着娄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欢乐的氛围感染了季得月。
她忍不住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孩子真是太活泼可爱,愿她也能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不论娄台说的是真是假,她在这耳儒目染中也开始期待那小东西的到来。
不论前路如何,但凡有机会都该争取,才不枉费娄台如此的处心积虑。
其中一个孩子突然的哭声打断了季得月的思绪,季得月看过去,只见一个孩子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另外一个站在那里看着,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总是这样不掺杂任何东西,哭起来就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都敌不过他的悲伤。
家长们心急如焚的跑上前去,各自劝开来,这才是日常该有的小美好。
娄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季得月脸上的笑容,时光宁静美丽。
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可是黄岐不合时宜的在一旁用力的比划,他说什么娄台自然知道。
季得月该走了,可他好舍不得,总想多留她一分一秒,可是不行,现在阿月的身份还不能曝光,他要多为她和孩子谋划了。
娄台拉过季得月的手道:“陪了我大半天你肯定也累了,回去吧,在家里等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一定要做成。”
季得月也看到了黄岐,看他焦急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有事。
季得月点点头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就向黄岐走去,立马来了一个保镖推着车子。
黄岐领着季得月三绕四绕才出了医院侧门,这才道:“老爷夫人从正门进去了,您不用担心,就在家里等着少爷的消息!”
季得月点点头,随着黄岐往回去,想了想道:“叔叔阿姨带了谁来吗?”
黄岐边开车边道:“没有其他人,只有一辆车,可能是来看少爷的!”
季得月皱了眉头,叔叔阿姨那么精明,又那么关心娄台,娄台这样好吗?他们该多么伤心着急啊。
可还没到卫明山呢,黄岐就收到通知,十分焦急,连车子开的都不稳当了。
季得月从镜子里看着他,一言不发,黄岐这才道:“老爷夫人是接娄台去国外治疗的,少爷被架着都上了飞机了!”
季得月一愣,速度这么快,难怪黄岐担心,他本来是装的,这下被架着去了国外,会不会被拆穿?
黄岐必须赶过去快人一步打点好一切才可以,季得月道:“你在路旁停车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黄岐无动于衷的道:“不行,我答应少爷的事一定会做到,我把你送回去,自有办法提前到!”
黄岐说完就加快了速度,季得月一路忐忑不安。
海风的到来让季得月始料未及,他穿着亚麻色风衣大踏步进了院子,笑的和煦,和吴阿姨等人打招呼。
季得月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很是惊讶,他看到季得月也没有格外的打招呼,只是同样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略有抱怨的道:“我堂堂一个少爷,竟沦落到给人当保镖的地步,你那个情郎啊,可真狠心!”
季得月一听就知道,是娄台让他来的,娄台也太小题大做了。
季得月给她倒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道:“确实太委屈海少,我可受不起这等待遇,既然是娄台不放心我,那我斗胆向您借几个保镖护院,这样也好让娄台安心。
至于海少大可不必在此逗留,娄台不会怪你的,只会感谢你的好意!”
海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道:“你还算深明大义,只可惜做了娄台的女人,他的敌人数不胜数。
他既开口求了我,又是他心尖上的人,我可不好敷衍了事,我暂且在这里呆上两日。
我听说这里山清水秀,碧海连天,是旅游度假胜地,我也好久没有放松了,这也是个好去处。
你与我同住一屋,不必紧张,算起来以前我们也是相识,虽然了解不深,不过这不妨碍我们做朋友。
我虽然名声不好,但我也是有选择的,朋友妻不可戏,我规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