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已经离初始地方有500米,没错了,这个血走几步就会滴下来,那就是狩了猎并没有立刻解决掉,而是抓着它朝林子里去了。
季得月满怀期待的跟着血迹前行,若真是娄台就好了,他并没有当场吃掉那只鸟,是有什么变故吗?
季得月内心有点小紧张,手电筒不敢照太远,怕惊扰到娄台。
只是这么黑的地方,半点光都没有,他是怎么看见的?
季得月跟着那血迹越走越远,血越滴越慢,大概到后来季得月要走好远才看到一滴,可能流干了,没有了。
这又给季得月增加了难度,季得月追踪不到血迹了,可她在原地的天空中照了一圈,除了树什么也没有。
娄台连个影都没有,明明那只鸟落下时的声音,和她试探的血迹温度都证明她离他并不远,怎么就找不到,难道不是他?
可若不是娄台,谁会提着一只一直血流不止的鸟不停地走呢?
难不成是天空中飞行的东西叼走了那只鸟?
季得月看着这无边的黑暗,内心生出一丝恐惧。
想想这么多天的遭遇,想想娄台陷入的痛苦中,想想她还未见到师父的面,想想娄台醒来时对她的残忍对待,想想娄台突然和孩童一般的智商。
他还学别人离家出走,饭都吃不上一口,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受罪,天这么黑,夜这么凉,谁能关心他。
她为了找他大着肚子,深更半夜还孤身闯入未知的深山老林,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想想都绝望心痛。
季得月悲伤的蹲在地上突然抽泣起来,转而越想越伤心,开始嚎啕大哭!
哭声惊起了数只鸟,噗通噗通的飞走了!
季得月边哭边骂道:“娄台,等你醒了你要给我下跪磕一百个头。
你这么折腾我和儿子,等儿子生出来,我不要他跟你姓,他以后跟我姓季,别人就会笑话你娄台,说你怕老婆,孩子跟老婆姓,丢光你的面子,哈哈……”
季得月想到这突然又笑了出来,越笑越觉得好笑,几乎停不下来!
“很好笑吗?”莫名的声音从季得月背后传来,硬生生的把季得月吓得禁了声,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季得月一身冷汗直冒,不好转身,只能低声询问:“你是娄台吗?”
背后的人不再作声,季得月蹙着眉头,在心里默数了几遍才敢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介意我转身看你吗,如果介意我就不转身!”
季得月一动不敢动,若不是娄台,那就是鬼了,这卫明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可季得月虽然安慰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偏偏大脑往那方面想,吓得要命。
她抖着肩膀等人回答,没有动静,连风都停止了,季得月咬紧牙齿,汗都滴进眼睛里了。
她颤抖的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回头喽!”
说完季得月慢慢地转身,手电筒先一步照向背后,面前两米处站着一个黑影,季得月忍着头皮发麻的冲动向上看去。
瞬间又开始嚎啕大哭,放松起来的她只觉得神经断了,心里好压抑好难过,她大喊:
“娄台,我要被你吓死了,我问你,你干嘛不回答,我还以为是鬼,我跟你说了,我怀着你的孩子呢,你这么吓我,把孩子吓没了怎么办,呜呜……”
娄台站在两米外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又开始狂吼,心里一阵一阵的痛,他刚刚怎么就突然现身还说话了呢?
现在他很想再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除了斯斯声。
想靠近也不能向前一步,像是有什么东西绑住了他的腿脚。
等季得月哭够了,她指着娄台问道:“你刚刚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娄台听着她的话,用手指了指大树上。
季得月摸了一把眼泪怒吼道:“指什么指,你刚刚不是开口说话了吗,这会怎么又不说了,你说呀!”
娄台无奈的放下手低着头不再有动作,他也很奇怪刚刚那股说话的冲动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他听到了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实一样。
完全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考,更不受身体里的什么东西阻拦,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季得月看着他耷聋脑袋的样子便不再咄咄逼人的问,只是感叹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上树很厉害吗,不然,你现在上一个我看看?”
娄台丢了手上的鸟,在季得月惊讶的目光中手脚并用登登登就爬上了枝丫,离地三米高左右。
季得月惊叹道:“哇,你还有这项本领,没看出来啊,行了,我服了,你下来吧!”
娄台一言不发的又登登登蹭了下来,捡起了地上他放的鸟。
季得月这才注意到那只鸟道:“你捕鸟干嘛,捕了吃吗,你打算怎么吃呢,还带着我跑进来这么远的地方,你今夜打算在这过?”
娄台听着她机关枪式的问话,耷聋着脑袋不说话,季得月叹口气道:“今天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咬你,伤害你,不信任你!
我那时只是着急,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把她掐死了,你忘了吗,她可是你亲自从敌人手下救出来的人。
她是我的朋友,对我没有恶意的,你下午发怒只是为了保护我,对吗?谢谢你!”
娄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牙印还在,下午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身体里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警告道:
“你可真是太单纯了,还敢相信她的鬼话,你看到了,亲眼看到了,她可是个随便就能轻易伤害你的人。
不论你对她怎样,拿真心喂她就跟喂狗差不多,她从没有把你当回事。
你眷恋她的温柔,沉迷于她的花言巧语,殊不知,她只是对着你这幅皮囊而已,巧言令色,根本不值得你的守护。
你想把她当做主人,可她并没有接纳你的心,她不过是把你当替代品,透过你,她的眼睛始终看的是另一个你,那个随时会取代你的人。
你给我振作精神,千万不要被迷惑,不要让他主导你的意识,否则,你将永远消失,你才认识的世界就会陷入无边的黑暗,没有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你能忍受吗?”
娄台摇摇头,不能忍受,这个女人总是会牵动他的心,让他的感觉变得敏锐而多变,这种感觉很好,很新奇。
他想保护她,在她的身边像今天一样的保护她,若不让他再见这个女人,他做不到。
身体里的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对了,这么想就对了,你可是五毒之首,统领五毒之人,人类残忍的屠杀五毒,你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呢,你的兄弟姐妹同族都等着你来拯救。
你这具伟大的身体可是千年难遇,天时地利人和一样缺少不了,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几千年,终于让我等到了!”
娄台突然丢了鸟头疼的捂着头,什么兄弟姐妹,什么同族,什么拯救,他不知道,眼前的日子挺好的,他不想改变,这头痛欲裂的滋味真不好受!
季得月被娄台龇牙咧嘴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捂着娄台的手道:“娄台,你怎么了?怎么了?”
娄台身体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力量排斥季得月,生出邪恶的理念推到她,别让她靠近。
娄台的手在距离季得月的肚子20厘米时,娄台大叫出声,用另一个手握紧这只欲伸出去的手,头脑中始终回荡着:
“不要,不要,她不能经受住你这一拳!”
季得月被他的动作和表情吓得半死,她紧紧地抱住娄台道:“娄台,是我,我是阿月,你是不是很痛苦很难受,我抱着你你有没有好点?”
娄台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放开!”
像是马上要失去理智般,眼白都要翻出来了,汗从额头低落,季得月看了他一眼,才惊觉,他刚刚说放开,是了,她一着急忘了,娄台不能跟人接触。
季得月赶紧放开娄台跳出很远,紧张地摆手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深呼吸深呼吸,我不靠近不靠近!”
季得月连用了几个叠词,反复的强调着,希望娄台能赶紧冷静下来。
娄台握紧那只手,独自在挣扎,牙齿咬的咯吱响,像是精神分裂一般,一只手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而另一只手却极力控制住它不让它伤害季得月。
心里的声音不停地在嘲讽他:“没想到你是这么多情的东西,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配谈恋爱吗,有资格拥有她么?
她要是知道你本性是兽,她能接受你么,你简直太天真,不听我的,有你后悔的!”
说完它渐渐隐藏起来,那只胳膊终于缓过劲来垂了下去,娄台筋疲力竭的坐在地上,汗流浃背,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圈,总算能看清站在远方的季得月了。
她的小脸因担忧都蹙成了一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娄台低下头来,应该吓着她了吧!
季得月见娄台冷静了下来,长出一口气忙问道:“娄台,你感觉怎么样?我知道你很辛苦,现在的你变得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