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臣们对于夜倾璃也有了几分刮目相看,认为她虽然年纪轻轻,但确实有几分前国师的风采!
听到这话,夜紫鸢却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夜倾璃缓缓地眯起了双眼,眼里满是轻蔑笑意:“即墨倾城是么?你方才说,你宁死也不愿意我欺辱你们的秦川陛下?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可好?”
夜倾璃面色一寒,冷睨着夜紫鸢,道:“你什么意思?”
夜紫鸢目光缓缓的扫过在座的众人,不仅仅是夜倾璃,还有那些之前还显得义愤填膺的大臣们,冷声道:“本宗主虽然真的很想当皇后,但是也绝不如你们所说的那般以势压人,以强权压人,只不过,你们秦川的太子殿下十分不巧,正好欠了我一条命!倘若你们谁能够替他把这条命还给本宗主,那么,本宗主绝不强求!”
替他送命?
此话一出,原本那些还义愤填膺的大臣们,顿时便没了声音,一个个都看向了别处,仿佛刚才热血沸腾恨不得以身相替的人根本不是他们。
夜紫鸢顿时将目光落在了夜倾璃的身上,一脸讽刺的笑道:“看来,诸位大人们都不愿意为国捐躯了,那么,尊敬的国师大人?您方才的那一席话,莫不是说说而已?”
“呵呵!”面对夜紫鸢的咄咄相逼,夜倾璃还真是不带半点怕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屑,她学着夜紫鸢的模样讽刺一笑,“还说什么不会仗势欺人,不会以强权压人,真是可笑!救人一命就要一人命相抵又是什么道理?你若真的想要一条命,本国师也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还你!比如说,先杀你,再救你!”
众人闻言,不由惊叹,好一个先杀你,再救你!
秦川国师当真是霸气无双!
饶是夜紫鸢此次前来有极大的把握,但是乍一听到夜倾璃这如此嚣张的话,神情还是有些许难看,她目光狠辣的看着夜倾璃道:“就凭你?也想杀了本宗主!哈哈哈!简直就是笑话!你若敢尽管试试!”
尽管试试?
夜倾璃眉头一挑,夜紫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天知道你姐姐我到底有多么的想要你的命!曾经,夜倾璃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夜紫鸢,但是每一次都恰好错过,或许这份错过,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股极其凌冽的杀意,自夜倾璃的眼中出现,直直的杀向了夜紫鸢。
也就是那个瞬间,夜紫鸢自己察觉到了那股浓烈得可怕的杀意,她看着夜倾璃的眼神,越发的诡异了起来。顿了顿,她忽然道:“国师可知,为何本宗主要说太子殿下欠我一条命?因为,最近本宗主突然抓住了一个麒麟宗的叛徒,差一点便杀了太子殿下,若非本宗主相救,太子早就已经不在世了!所以,本宗主得问太子要回这条命,当然了,如果那位叛徒能够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本宗主可以放过他,也可以放过太子殿下!”
夜紫鸢说完,便直接拍了拍手掌,随后两个麒麟宗的弟子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人,夜倾璃的神情便僵了一瞬,眼里满是震惊错愕之色!
因为,夜紫鸢让人带进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凌逸!
此时的他,显然和去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浑身都是明显的鞭打伤痕,而夜倾璃试图使用摄魂术去控制他,却发现,此刻的她居然完全感应不到凌逸的魂!
夜倾璃心头一紧,一般来说,摄魂术根本不可能失效,除非……除非……
当那个念头一出现在心底里,夜倾璃的心猛地一紧,居然有几分疼痛涌上心头,因为很有可能,此时的凌逸魂魄已经被抽离,此时出现的,不过一具躯壳,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为什么凌逸的出现她会一无所觉,为什么她再也感应不到自己的傀儡。
这一刻,夜倾璃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形容自己的感觉,凌逸……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傀儡而已,可是为什么当看到凌逸那张一直以来都十分木讷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她会觉得如此刺眼?她会觉得难受痛苦?
“就是此人,我麒麟宗的叛徒,随时我麒麟宗弟子,却受人指使欺师灭祖,不仅想杀本宗主,还想杀了太子殿下!倘若此时有人站出来承认正是指使之人,或许本宗主就会放过殿下,自行离开。”夜紫鸢目光直直的锁定在夜倾璃的身上。在那个瞬间,她仿佛已经看出了夜倾璃的异常,所以此时的她,根本不是在套,而是在逼!
夜倾璃咬牙沉默,只是目光越发的显得阴沉,心中越发的压抑起来,隐隐有怒火在狂飙。
但是这个时候,理智却在疯狂的告诉她,不要上当,不要暴露,不要让夜紫鸢得逞!
夜倾璃强自镇定,不言不语,但是心中的怒火,依然处在了临界点,倘若夜紫鸢真的做了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绷住!
而夜紫鸢,却似乎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太子殿下,方才国师说,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护您,既然如此,你不如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动手,亲自了断了这个刺杀你的叛徒!你觉得如何?倘若国师当真有这个魄力,那我便信了他的话,不再强迫殿下娶我,如何?”夜紫鸢看着秦瑞,眼神之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很显然,她不仅仅在给夜倾璃下套,同时也在给秦瑞下圈套。
秦瑞也看向了夜倾璃,他知道凌逸是她的人,也知道夜紫鸢与她的关系……他私心的有些想知道,她会为了他而做出牺牲吗?或者说,如果她选择放弃凌逸,那么有没有一丁点的原因,是因为不希望他娶她为妃?
夜倾璃依然沉默,她低着头,并没有看秦瑞一眼,自然也没有看夜紫鸢。
方才的那一席话,她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但是,此刻在她身边的宇文瑾和东方曦月,却是已经感觉到了夜倾璃身上散发出的压抑至极的气息,是那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宇文瑾显然是察觉到了夜倾璃的异常,此时的他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脸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用仅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理会她,她应该是故意激你的,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贸然杀人,会让你在百姓心中失去威信,所以不用理会她!”
百里千秋似乎也看不下去了,那张略略有几分稚嫩的脸上,此刻是一片冰冷之色,只听他冷冷道:“夜宗主这么说,未免欺人太甚了,你们麒麟宗出现了叛徒,为何才别人处置?你说,只要国师杀了人,你就不要当皇后了,敢问国师杀人与你当皇后这二者有何干系?我看你就是刻意为难,仗势欺人!”
“没错!”宇文瑾也忍不住了,起身道,“夜宗主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国师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你便如此针对,当真是刻薄无礼!”
夜紫鸢见百里千秋和宇文瑾都帮着夜倾璃说话,却也不恼,看了一眼旁边的东方朔月,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二位还真是奇怪,我与秦川太子的事情,与你们有何干系?为何要替国师说话?难不成,这国师还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不成?居然仅凭几句话便能吸引了二位来使!”
这个时候,东方朔月若是还察觉不出来,那就有鬼了,毕竟夜紫鸢的眼神示意的如此明显,等她反应过来再看那秦川国师的时候,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国师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不说话?倘若国师当真不愿意,本座可以帮忙!不过就是一个叛徒而已,杀了又如何?”东方朔月直接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里便出现了一条鞭子。
凌逸就在她的面前,东方朔月轻轻一挥手里的鞭子,却听“啪”地一声脆响,狠狠的抽在了凌逸的身上,他的身上瞬间多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鞭痕。
夜倾璃依然沉默,微微低着头,双目半阖,身子挺得笔直,藏于袖中的手攥得极紧,手里的铁骨扇隐隐有玄力波动。
“咦,这叛徒居然不怕痛?这都不叫!”东方朔月似乎有些吃惊,而后笑容便越发的狰狞变态起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前一鞭子还要用力将近一倍!
那鞭子如灵蛇一般的长尾上,有无数的尖刺凸起,只普普通通一鞭子,便足以令人皮开肉绽,重伤至死!
夜倾璃的身子猛地一震,她倏然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画面!
凌逸已经被那鞭子抽打在地,身上早已经血肉模糊,再无一处完好的皮肤,他的脸上,淌满了鲜血,他本就略显呆滞的眼神,也再无光泽。
但是,就是那双已经全然无神的双眸,此刻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夜倾璃。
他三魂六魄,唯有一魄还留在这副躯壳内,他并非不知疼痛,也并非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他已经不想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去感受痛楚,他只想在魂魄彻底消散之前牢牢的记住夜倾璃,想用自己仅剩的全部的力气,告诉夜倾璃,他对她并不仅仅只有傀儡的忠诚,还有……他爱她,从不知哪一天起,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只不过,他的爱与旁人不同。他永远不会打扰她,也永远不会占有她,他只会默默地将爱着她的私心藏于他的忠诚之中,并且因为他能够永远守护她,永远被她信任而感到由衷的幸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