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甚至有些无法想象。
因为凌志在这一战之中，已经有了许多的感悟，这些感悟让他出剑更快，让他动作更迅猛。
可是现在，却又很多很多其他的感悟，一股脑的，像是不要钱一样，出现在了他的心间。
连凌志本身都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以至于他都楞了那么一瞬。
可是除了他之外，除了书飞瑶之外，其余几人，却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意外。
凌志在战斗之中，及时的感悟，及时的运用新的感悟，他们会感到吃惊，但是现在却不会。
试想，你费劲千辛万苦，杀了一名和自己实力旗鼓相当的敌人，怎么会没有一些感悟呢？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剑，都不知道需要多少的判断，预估，勇气，决绝。
何况是千百剑，何况是一身绝学的施展，和被破解，和破解对方的绝学。
这就相当于将你至今所有的经验，功法，全都淬炼了一般一样。
他们不觉得奇怪，是因为他们曾遇到过，不下一名和自己实力相当，天赋相当的敌人。
但是凌志没有。
他其实极度缺少申屠言这样的对手，展开这样的一战。
尤其是从他迈入王境之后。
但是也正因为此，所有的积累才会在这一点，全部涌现，给他带来强大的信心，和无比丰盛的感悟。
凌志向着几人微微一笑，却是未曾看向任何东西，自顾向着大墓走去。
“这……”水无寻愕然。
李白却是淡然一笑，“天一生水他已经取了，现在却不摄取，便说明他觉得这天一生水对你的作用，会更大，你这个时候，却是这么客气作甚？”
然后李白继而道，“这两具傀儡，和申屠言的戒指，却是两位姑娘不妨选择一二，加上这两具剩余的傀儡，只需要懂得一些简单的操控手法，便是一个很好的护身之法。”
说完后，李白便剑光一闪，直接取了申屠言身上的戒指，送到了书飞瑶和尹梦的面前。
书飞瑶摆手，“我有星海护佑，又得师父传承，讲究自然，这傀儡之道，却是更为适合尹姐姐。”
她言语乖巧，却又自顾找了个理由，就是李白眼中，也泛起一抹称赞。
“诚然，你所学颇有些迷幻之意，九尾妖狐之力更是充斥蛊惑，配合这傀儡之术，想来就算遇到凌志这样的武者，你也有一些能力掩饰自己操控的灵力，确实更适合你。”李白转头，道。
书飞瑶已经摆手，并且后退，李白又如此言明，尹梦只好感谢收下。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收下，是因为觉得自己似乎对凌志起不到什么帮助。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落。
然而却也只有她不知道，书飞瑶和李白这一唱一和之间，却正是看出了她的这些微的失落。
这，大抵便是朋友之间，互相体谅和照顾了。
在他们的前方，凌志持着泣血剑垂在身侧，泣血剑上的剑芒时而涌现，这充分说明了他的内心远不像他现在的外表这样如此的宁静。
越来越多的感悟涌上心头，就像是一场总结。
凌志的修为未曾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心境却在飞跃。
这心境，却是对自身的明悟，对道的感悟。
直到临近那大墓，感受到那方相氏王的气息之时，凌志方才悠然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举起剑，却是对着那大墓，劈了过去。
水无寻等人眼神一凛，显然忍不住出声阻止。
凌志这一剑没有强烈的气势，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动静。
就像是随手一劈，没有动用任何的力量一样。
直到他将泣血剑收回的时候，一道剑光，方才悠然的出现在大墓之上。
这历经不知道多少年，在申屠言的进攻下，也未曾倒塌的大墓，就这么裂了开来。
这片天地，忽然降下了一场雨。
起了风，降了雨，带来了一些凉意。
“剑落惊风雨。”李白深吸口气，只觉得这一生的惊叹，都用在了凌志一人身上。
他观山水入第三重，虽然没有窥见第四重，却是得见祖圣一角，引来了天地间一些属于祖圣境强者才能接触的力量。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说李白他是这世间，此时此刻最为接近祖圣境的武者，都不为过。
若是真正的生死战，他自然有许多让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但是强大，却不代表就可以做到任何事。
比如凌志此刻所为，这样的一剑，便让他这样修剑之人，都感到了惊艳。
不是这天地要刮风下雨，而是这一剑搅乱了周围的天地灵气，使得这风从远处刮来，使得这雨从高空落下。
雨水越下越大，洒落在这沙土坟墓之上，将漫天的灰尘泥土砸落起来，又快速的冲刷了干净。
凌志的剑光恰好切在大墓上方，未曾伤到内里分毫。
方相氏王的身影，在尘埃彻底落定之后，就这么直观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独特的衣着，会带给人十分强烈的视角冲击。
但是更多的，却是方相氏王身上的伤口。
它的身体几乎是千疮百孔，连一块巴掌大小的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
它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那里，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它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支撑着。
凌志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悸动。
在这方相氏王身边，还有数十头方相氏。
和他当初来那会，不能比拟。
但是凌志直觉的知道，这头方相氏王所作所为，并非是为了这方相氏族群，因为这些剩余的方相氏之中，固然有一些雌性，却没有孩子之类，反倒是一些强大的年老的方相氏居多。
想到这些方相氏身上肩负的一些东西，书飞瑶和尹梦两女的眼角忽然有了一些湿润之意。
凌志上前，身上却自有一番独特的气息浮现而出。
李白的身上，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了这种气息。
独属于地球一脉的血脉气息。
方相氏王强烈的敌意，瞬间消散。
任由凌志走到它近前，取出灵药，开始为它疗伤。
此时此刻，保住它的性命，便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