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所有人都认定,圣旨上写的嫡女,是端木泓发妻白雪所出的端木芊芊!
于是端木蕊再替嫁……
罪名可就多了去了!
如果惠妃和萧凌陌曾积极配合端木蕊替嫁的计划被曝光出来……
本就多疑的宣武帝肯定多想!
一想一查,事情可就大条了!
萧凌陌和惠妃也面色难看,唯独诸葛芊芊演上瘾了,尖声愈发的凄厉:“我是生怕你吃苦!生怕你受罪!生怕你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母亲伤心!才硬着头皮拒绝你的提议,抱着一死的决心嫁入凌王府!让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成了厚颜无耻插足你和凌王的第三者?还要遭受如此恶毒的诅咒?”
惠妃闻言恶狠狠的瞪向江婉柔。
她很清楚诸葛芊芊在宫里这段时间,江婉柔和上官彤是怎么教唆的诸葛芊芊的,只是没料到她们会成功!
白蓉紧紧盯着诸葛芊芊,似要穿透皮囊看透本质,看看眼前这个忽然发作的人儿,到底还是不是她一手养大的那个孩子。
诸葛芊芊泣声一软又低了下去,破破碎碎仿佛心已千疮百孔:“哦,差点忘了,妹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我……我娘早在生下我时便去了……我与妹妹之间……母亲又岂会真正向着我……”
白蓉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当即面色刷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端木蕊虽被诸葛芊芊刚才的话气得不轻,却也不蠢,当即直起身来扶住白蓉,还夸张的叫了一声母亲,仿佛她不扶那么一下,白蓉会被诸葛芊芊的话打击晕过去一样。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声泪俱下的望着诸葛芊芊,满脸满眼的不敢置信:“你虽不是母亲肚里爬出来的,可母亲几时待你不远胜我与二弟?你先天不足月,身子打小不好,母亲为你求医问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怎么敢不记得?”
诸葛芊芊吃吃的笑,羸弱的细肩跟着一颤一颤的,泪也渐渐干涸,显双眼空洞洞的涣散无神,低声破碎而飘渺:“你们日日夜夜的提醒我,我怎么敢忘?可谁来告诉我,我这身子怎么越养越差,如今竟被御医说仔细调养也活不过二十五……”
这话严格上来说不具什么攻击性,但却很有威力,简直让人联想翩翩。
一下子,屋里好几张脸难以维持淡定。
江婉柔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呵呵便接了一句:“我就说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好的继母嘛,原来如此。”
感觉太子妃那别有深意的目光落来,别说端木蕊,就是白蓉也火气上涌,但她没有发作,而是一副清者自清神色黯然受伤的模样低着头,甚至还暗暗掐了扶着她的端木蕊一把,以免端木蕊忍不住发作,让这诡异的局面更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眼看惠妃面色阴沉要开口,萧凌陌忙抢先一步:“如果你是因为蕊儿和我的事情心生怨恨,大可直接冲我来,何必……”
“你要休了我吗?”
诸葛芊芊可不想被他扣什么大帽子,空洞洞的眸子一抬便望向了他。
萧凌陌也不知犯的什么邪,猛然被她这么看着竟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生生便被她打断岔开了话。
“明明错不在我,却要我独自承担所有恶果?”
诸葛芊芊吃吃的笑,笑得让人揪心,可萧凌陌却不高兴了。
敢情所有人都有错,就她没有错?
端木府后院的恩怨情仇他没兴趣过问,也不在意白蓉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好,他只在乎白蓉曾是谁的女人,而端木蕊,是谁的亲生女儿!
这么一想,对诸葛芊芊那点微妙心情也一扫而空,甚至忆起新婚夜那场大火,就猛然觉得自己后臀一阵阵灼烧的痛,俊脸顿时沉了下去:“你……”
“尧王殿下刚才说,太后她老人家很喜欢我,若我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她老人家会为我做主?”
诸葛芊芊同时开口,虽然声音不高,但胜在连贯,竟再一次打断萧凌陌的话。
“太后她老人家确实是这么说的,太子妃当时也在场,完全可以作证。”萧尧很不客气的拖太子妃下水。
见惠妃和萧凌陌都看过来,太子妃也不好不应,暗骂萧尧一声,点头嗯了一声。
惠妃的脸顿时更难看了——怎么哪哪都有那个死老太婆的事儿!
萧凌陌则看诸葛芊芊的目光更加阴沉——这个女人果然有古怪!
诸葛芊芊却笑了,眼神涣散空洞也挡不住她此时心境的恶劣,她看着萧凌陌:“我身子不好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哪怕我日后真的无法孕育孩子又如何?这婚事到底是皇上钦赐的,你敢休我?”
萧凌陌阴沉的瞪着诸葛芊芊,却一声不发,因为她说得对,他确实不敢。
诸葛芊芊不再理他,低眸看向还被她一连串不同以往惊得反应不过来的端木蕊:“我,不会给你挪位置的!”
“你……”
端木蕊一个没忍住,张嘴就要坏事,好在白蓉手疾眼快拉住她,柔声难掩的悲伤:“你姐姐打小养在深闺,心思比谁都纯净,哪里知道这世上人心有多险恶,受人蒙蔽蛊惑也是正常的,你与她是亲姐妹,莫要往心里去,着了别人的道……”
江婉柔眯了眯眸,目光幽幽的看着白蓉。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白蓉转头又轻声软语的与默言问起诸葛芊芊的情况来。
默言低了低眸,道:“凌王妃的身体确实很糟糕,但我师父常说,这世上有种可能叫奇迹,谁也说不好下一次会降临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