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痛得很想晕过去,可她晕不过去,更不敢晕过去,怕到时候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而她却完全不知道。
凌王妃是怎么钻进她房间的?
病得随时要死的人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这些陈妈妈都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诸葛芊芊能避开凌王府层层守备悄无声息的进她屋,就能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再回去!
起码,她不敢赌她回不去。
忍着胃被打爆了般的剧痛,忍着满心的疑惑和惊骇,她拼命的给诸葛芊芊眨眼表示同意。
不管怎么说,先放松她的警惕度过当下再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陈妈妈是个好说话的人。”
诸葛芊芊高兴得像个孩子,手立马就从陈妈妈嘴上移开了。
陈妈妈松了口气,准备伺机大叫引人来,却见诸葛芊芊那一脸纯净天真的笑忽就变了,变得让人毛骨悚然……
陈妈妈警铃大响,本能张嘴就想喊。
可惜,诸葛芊芊的手比她更快!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陈妈妈隐约听到诸葛芊芊在她耳边低语:“记得要去告状哟~”
临走前……
诸葛芊芊从陈妈妈床头暗格中抱出只不小的带锁的红木方盒,用陈妈妈睡觉都贴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所有银票,房契,地契,铺契,卖身契各种契,一张不剩的全拿走!
***
自进宫住了一阵子回来,诸葛芊芊便多了这个早晚散步的习惯。
她只是在王府里逛,也从不乱进不该进的院子,锦园和书房更是远远绕着走,便是萧凌陌也不好说她如此有什么不好,何况端木蕊。
这会儿天才大亮,晨曦普照,薄霜化雾,亭台楼阁还在雾中若隐若现,却已随处可见仆役洒扫忙碌的身影。
府里下人对诸葛芊芊这一队无所事事还大清早就“招摇过市”的闲人组织,纷纷报以酸溜溜的鄙视眼神,心理诅咒她们早日闲回姥姥家去,省得日日如此刺激他们。
起初几天卉珍被他们这样盯着也浑身不对劲,可渐渐的也然麻木了,甚至开始认同诸葛芊芊那句“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是酸的”的歪理,与红笺等人说笑起来也越发的自然。
悠长的竹林小径,是诸葛芊芊每日必走的。
红笺眼尖,第一个发现小径那头有个人影晃动,不由拦住诸葛芊芊去路,挡在她身前冲那边喝道:“哪个在那里装神弄鬼?想吓唬谁呢?还不赶紧出来!”
茗香更是与珠云卉珍对了个眼便猛的窜了出去,留下卉珍和珠云一左一后的守着诸葛芊芊。
竹林里雾散得比旁处慢,可视度很低,她们只能看到那里有个人影晃动,却不能肯定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吓人鬼东西,自然要谨慎对待。
实在不怪她们这么多想,而是诸葛芊芊如今的处境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她们日日从这里走过也从未遇上这样的情况,可昨天端木蕊才在诸葛芊芊这里吃亏,今天却就冒出这么个……
天知道是什么!
万一有埋伏,诸葛芊芊受伤了丢命了怎么办?
就算没有埋伏,只是点吓唬人的玩意儿,也以她们看来诸葛芊芊现在的身体状态必定会吓得大病一场!
不想,她们却听到个惊惶却压抑的声音……
“诶哟,姑娘,姑娘饶命,王妃,凌王妃,是奴婢呀。”
“陈妈妈?”
红笺等人很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诸葛芊芊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径直往那边走去,纷纷心下一凛。
她们……好像错过了什么?
可不对呀,她们日夜跟在王妃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她们怎么可能漏了什么!
茗香一脚将陈妈妈踢趴到诸葛芊芊面前。
陈妈妈却只是看到诸葛芊芊的绣花鞋就惊如见了洪水猛兽般狂退,约莫三步才迟疑停下,而后伏低颤抖的身子惶恐道:“奴婢叩见王妃。”
红笺等人更加惊愕,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妈妈,又不安的看看诸葛芊芊,愈发她们肯定真的错过了什么,不然昨天还把王妃当空气的陈妈妈今天怎能怕成这样。
未知是可怕的……
红笺等人半点不敢拿娇,屏息谨慎的观察着。
诸葛芊芊却半点没有察觉气氛不对似的,笑吟吟的看着陈妈妈道:“陈妈妈可是母亲身边的得力人,妹妹在您跟前都不敢放肆,我又岂敢受您这么大的礼,还是起来吧。”
陈妈妈一听,抖得更加厉害,哪里敢起来:“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错把恶主当良木,先前干了不少糊涂事,奴婢现在也悔不当初,只求王妃念在奴婢肯悔改的份上,饶奴婢一命,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婢愿意从此往后给王妃做牛做马效命余生。”
红笺等人彻底傻眼了。
这真的是她们认识的那个陈妈妈吗?
纷纷又见鬼似的看向诸葛芊芊。
“哦?”
诸葛芊芊也不管红笺几个怎么看自己,居高临下看着陈妈妈,只病白的小脸忽然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可我区区一介无所事事的弱女子,一无权二无势三还没有钱财……要你做牛做马效命余生作甚?”
顿了顿,忽就绽了个灿烂而纯净的笑容:“若说侍候左右的话,有卉珍红笺她们四个也就够了。”
陈妈妈差点没吐血三升。
您还要脸么?
您昨晚可把蕊夫人那份子体己银钱一并拿走了啊!
撇开您那几万两不算,蕊夫人那份可足足有三十万两啊!
那可是蓉夫人东抠西攒十几年偷偷存下来的私房钱,以个人名义给蕊夫人的体己银钱!
蓉夫人也是怕蕊夫人太年轻不懂事,大手大脚转眼败光,才一并寄存在了她这里,却哪里想到,一夜之间全给凌王妃给搬走了!
还有那么多房契地契卖身契各种契……
苍天啊!
您怎么好意思喊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