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蕊也这才发现明处暗处好多下人在看热闹,一口气顿时上不来下不去,气得直跺脚。
诸葛芊芊侧头与红笺一众人吩咐道:“一会儿听我一二三的口令,你们就给我齐声一起扯嗓子,记住了,能扯多大声扯多大声,扯破喉咙我给你们求言公子治,包管清脆如初……”
不论是萧凌陌还是萧尧,还真是不敢公然打死对方的。
所以,他们确实需要个有点分量的人出来劝架,给他们铺台阶下。
所以,他们余光瞥见诸葛芊芊来的时候,都心照不宣的只等她近来出声,却怎么也没想到……
她雄赳赳气昂然带着六个精干的丫鬟还算声势浩荡的走来,却只在外围就忽然停下来了。
搞什么鬼!
她难道不是过来劝架而是靠近点来看热闹的?
两人都还没想明白,就见她两片嘴唇一张一合的似在数什么。
她声音太小,身在混乱中心的他们实在没听清,不过……
飞快的扫了红笺等人一眼,猛然想到了什么的萧尧面色一阵怪异扭曲,而后果然听到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六女整齐尖叫:
“啊——”
一个普通女人扯开嗓门尖叫也是可怕的,何况六个身具内力的年轻女子一起发了疯似得拼命尖叫!
那滋味,怎是一个酸爽了得……
瞧着原本打得水生火热的两拨人一下就给吓停了手,个个像半夜听了厉鬼尖叫一样面带惊惧的望过来,诸葛芊芊觉得效果还不错。
抬手轻拍虚空,红笺等人立马闭嘴,只是刚才确实吼得太猛烈了,嗓子都快扯破,忽然停下来就止不住的狂咳。
六个丫鬟,个个面红耳赤,却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因为听了诸葛芊芊忽悠干了这么有点蠢的事而一时难以适应的。
萧凌陌面色最是奇妙,一阵一阵的不停变幻。
萧尧偏没心没肺这时候补了句:“啧啧,我眼光果然比你好。”
萧凌陌黑着脸瞪过去。
萧尧却头也不回的扭头走了 :“嘶,痛死了,都看什么看,回去了,等伤好了再来。”
还要再来?
凌王府众人脸都绿了,顿时觉得萧尧果然是个神经病,也更多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搞明白,这场架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既然完事了,我也回了。”
见诸葛芊芊说走还真就走,萧凌陌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开口道:“等等。”
诸葛芊芊直接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萧凌陌俊脸一黑,大步追上去。
“王爷!”
端木蕊急声奔来,猛然扑进了萧凌陌怀里。
猝不及防的萧凌陌一个踉跄才站定,却就那么错过了抓住诸葛芊芊的良机。
也是这个时候,诸葛芊芊总算发现他身后般的微微侧了侧首。
风顺势吹扬起她半垂及腰的发,青丝妖娆起舞间他看到她余光从他身上一瞥而过……
半分没留恋,一瞥便过,给他留了道越去越远的背影。
那背影很娇小,看起来也很羸弱,腰杆却非常笔直,步伐却说不出的优雅稳健,仿佛一步步的,就那么踏出了他的世界,与他从此再无瓜葛。
不知为何,那一瞬萧凌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沉甸甸的压在他心脏上,让他不自禁的张嘴想喊住她,想要追上去拉住她,留下她,可……
端木蕊的声音却再度闯进来:“王爷,您没事吧?都流血了,哪儿受伤了?”
萧凌陌惊回神来,低头便见端木蕊泪流满面的仰首望着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眼底尽是惶恐,生怕他下瞬便会离她而去一样……
“我没事,血不是我的。”
虽然确实还是受了点内伤,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暗暗的告诉自己,刚才那一瞬的异样情愫只是错觉,他该要的和想要的,都是端木蕊这种视他为天,也只能依靠他才生存得下去的女人!
“真的么?您可不要骗我。不行不行,还是请言公子过来给您看看。”
端木蕊是真的很害怕,怕萧凌陌出事,更怕萧凌陌刚才有一瞬看诸葛芊芊背影的眼神!
转眸,竟见莲夏习秋三人虽没跟诸葛芊芊走,却也个个眼神儿往她那边瞟,很是羡慕红笺几个的样子,惶恐更甚,火气也就上来了:“你们杵着作甚!还不快去请言公子!”
萧凌陌只当她是太过着急自己了,倒未觉不对,还出声安抚她:“没事,你不用着急。”
“这就不打了?”
闻讯而来才到半路的太子别提多失望了,这么难得的坑萧凌陌又从萧尧那里捞一把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没了:“怎么就不打了?”
“凌王妃带几个丫鬟出面嚎了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懵了,尧王回过神来就说不打了,就那么走了……”
别说传信者也是一脸神奇。
太子错愕满面,不太确定的反问:“你说……凌王妃嚎了一嗓子?”
传信者连连点头又猛觉不对,忙道:“是凌王妃带的那几个丫鬟嚎了一嗓子。对了,一共六个,除了尧王太子妃以及谨王妃送的那三个外,还有三个是凌王派给那位蕊夫人差使的,却不知怎么就跟了凌王妃……身手个个不弱也都练过内功,那一嗓子就夹着内劲,威力惊人。”
太子扬眉勾唇,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四弟妹也是个有趣儿的。”
抬抬手,队伍立即原路返回。
“去个人与太子妃说一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四弟妹只怕吓得不轻,做长嫂的怎好不去关切一番。”
当然,顺便重新认识一下那位四弟妹才是真正的重点!
无独有偶。
谨王听后也不再继续前往凌王府,而是命人去与谨王妃上官彤捎个信,并掉头改道,与回府的尧王萧尧来了个偶然相遇。
太阳下山前,江婉柔匆匆赶到凌王府。
此时萧凌陌已经被闻讯的宣武帝召进宫,端木蕊妾的身份又不好下令拦着不让“关爱弟妹”为名的江婉柔进门,更不愿亲去招待,便只支了个妈妈去给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