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额角的青筋都突了一突,几乎是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
“算了,时候不早了,不跟你贫了。芊芊,咱们得走快些,让伯父伯母等就不好了。”白绯儿说着,拽着诸葛芊芊就走。
身后白轩,脸都黑了……
此时,远在凌王府的端木蕊和萧凌陌已经出发。
马车里,端木蕊内心的兴奋都压抑不住得直接表现在脸上,而萧凌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王爷,您怎么了?”走了一段端木蕊才发觉萧凌陌不对劲:“您难道……是在想姐姐吗?”
眼看她就要激动变脸,萧凌陌也是头疼,但事到如今他除了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还能怎么样?
至少,端木蕊若疯了于他而言就只有大弊而无丝利!
“怎么会呢?”
萧凌陌拉过她的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神色温柔:“她表里不一,心肠恶毒,哪有你好?我跟她,和离是最好的结局!我走神,也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比较能接受一些,毕竟这事也关乎他的颜面……”
“原来是这样。”端木蕊笑着歪进萧凌陌怀里,另一只手不露痕迹虚握着藏在袖中的半枚古玉:“王爷也不用着急,我相信老天也不忍拆散我们,这事,很快便会有大转机的。”
天还未亮透,四面八方汇聚天觉寺的道路已然人潮涌动,车马拥堵。
这等盛况每年都要上演那么几次,天觉寺也总结出了一定的应对措施——人走人道,车走车道,不论什么身份大年初一这一天车辆必须统一停放山脚下,所有人一律徒步登梯入寺。
大家赶这一趟求的都是个平安如意,自都愿意守着规矩来,偶有不慎造成小摩擦,也有僧人及时从中调节,倒是一直相安无事,未出过什么大事。
慧仪公主年年来得早,今年也不例外。
马车刚刚停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便从马车里探出来东张西望,并问侧边的侍卫:“瞧见白家人没?”
熊大早知道他会问,事先已经特别注意,因此一问便能答上来:“来是来了,但在后边,离着咱们有好些距离。”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凌王离着咱们倒是很近,就隔了三家。”
声才落,便见那边有了动静,只见萧凌陌抚着端木蕊下车,相携往这边走来。
不管怎么说,慧仪公主都是长辈,萧凌陌知道她在前边主动过来打个招呼也是礼貌,无可厚非,谁也不能说什么。
诸葛煜却是直接翻白眼儿,瓮声瓮气哼了句:“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慧仪公主听得莞尔。
虽说人与人相处都有个眼缘,原就是极其微妙的,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诸葛煜为什么就是偏偏那么嫌弃萧凌陌和端木蕊,竟还用上了“晦气”这样严重的词汇来。
不过,宝贝儿子不喜欢的,她自然也不会去喜欢,只是,萧凌陌到底是天家皇子自己亲侄子,在外人面前,总不好落了他的脸面让他难堪……
所以还是软声的提醒诸葛煜一句:“在外面呢,可不要任性胡来。”
“晓得晓得,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诸葛煜点头如捣蒜,嘴上也应得溜,两眼却贼亮贼亮的,一看就没什么诚意。
可他满口应得好,慧仪公主便是看出了也不能怎么样他,无奈又宠溺的戳了戳他脑门,算是过了。
萧凌陌与端木蕊也在此时到了他们车前。
诸葛煜一扫先前满面嫌弃,麻利下车就笑嘻嘻的伸手跟萧凌陌讨红包:“四哥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萧凌陌笑嗔一句“小讨债的”,递了个眼神给端木蕊。
端木蕊心领神会,笑吟吟的边说着吉祥话,边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荷包。
那荷包不大,却是用的大红丝绸做底,因是猴年,特地用金丝绣了只活灵活现的小猴,旁边还挑出了个可爱的福字,寓意金猴报福,既喜庆又华美,所有的细节都动了不少小心思,还装着不少金果子,整一个看起来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小孩子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瞎子都看得出来,是刻意准备的。
诸葛煜却笑脸忽的一收,直接就缩回了手来。
他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目光瞥了端木蕊一眼,噘嘴与萧凌陌道:“大过年的,四哥这么羞辱我真的好吗?”
端木蕊原本盈盈和气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气氛秒凝。
慧仪公主下车便见如此,虽有些无奈,却也胳膊肘到底还是向里拐的,对萧凌陌让端木蕊给诸葛煜递荷包亦有微词。
端木蕊确是端木家的嫡女没错,跟白家还沾着不浅的亲,原也是天之骄女,可她自甘堕落,如今是妾!
大过年的一个妾给她儿子递红包,萧凌陌几个意思?
“胡说八道什么。”
萧凌陌倒真没想到那么细致,也没想到诸葛煜会如此给他难堪,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至于跟个孩子计较,所以很快缓过来,没好气的嗔怪诸葛煜一声便从端木蕊手里拿过荷包,硬塞给他:“大人的事你不懂,别瞎跟着见风就是雨。拿着。”
说罢不再给诸葛煜机会,直接领着端木蕊便上前与慧仪公主拜年见礼,只是疑惑不见诸葛青:“怎不见安平侯。”
慧仪公主毕竟是长辈,也不好揪着一些小事不放,何况萧凌陌对端木蕊态度坚定,宣武帝那边都管不了,她一个做姑姑的又多事什么?
淡淡一笑,也不瞒诸葛青的去向:“侯爷骑马来的,这会儿许已经从另一边先上山去了。”
诸葛煜正想着要不要丢掉那只荷包,便见萧凌陌身后那颔首低眉,一脸温顺样的端木蕊眼底有抹光芒闪掠,唇角还控制不住的的微微翘起,仿佛什么事情已经在她掌控之中,胜券在握,不由暗暗冷笑一声,将那荷包抛给熊大,当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