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端木芊芊出嫁的时候还是端木焱背上的花轿,据说姐弟两感情一直都不错,可诸葛芊芊醒来代替端木芊芊活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弟弟,端木家的人对他的具体去处跟是守口如瓶,半字不露,可这才多久,这个应该远走游学的人竟然回来了,还来找诸葛芊芊,还张口就大姐的叫得亲……
人总是容易先入为主,特别是深刻见识领教过白蓉和端木蕊之后,红笺更不信这个跟端木蕊一样是白蓉肚子爬出来的端木焱是什么好货,何况他之前无声无息玩失踪,如今又偏在这个敏感时候回来,说他没鬼红笺是绝对不信的!
冷冷一笑,她隔门便讥讽道:“端木焱?谁啊?听都没听过!”
“门后可是红笺姐姐?”
隔着门,光听声音竟就猜出了红笺的身份,倒是让红笺忍不住高看两眼,却也更加警惕——丫的你没鬼你调查这么清楚?
不见红笺回话,端木焱似乎有些急了:“红笺姐姐莫要多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你还是先开门让我进去吧,一切等我见着大姐再好好跟她解释,好吗?”
“大姐?谁是你大姐?”红 笺被他逗笑,却半点不给他面子:“你找姐姐不应该去凌王府吗?怎么找这儿来了?真逗,我们家小姐父母都没有,哪来你这么个便宜弟弟,滚滚滚!再不滚我可报官了!”
说完也不等外头端木焱反应,直接就转头交代翠芬:“疯狗爱叫你就管他不叫,任他叫,叫累了自然就消停了,记住别开门就成,免得进门就乱咬人,就酱!”
翠芬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红笺却已经走了,倒是外头的端木焱脾气挺好,非但没生气,又以为红笺还在,竟放下大少爷架子低声下气的又是一番好言,倒是听得翠芬极不好意思,忙道:“端木少爷,红笺姐已经走了。”
端木焱沉默了瞬,笑道:“多谢姑娘,不过今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大姐,见不到她我便不走,劳烦姑娘帮我通报一声。”
他语气客气,态度诚恳,翠芬确实不忍,可红笺已经有言在先。
纠结半天,翠芬到底还是不敢替端木焱去通报,可端木焱又态度坚决,她不去通报的话他似乎就真的不会走,放任他杵在门外被人瞧见也不好……
这么一想,翠芬不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四下张望看没人注意这边,才偷偷压着声音隔门与端木焱道:“端木少爷,奴婢跟您说句实话吧,我们家小姐病了,病得还不轻,这些天除了红笺卉珍四位姐姐,就没人再见过她,偏默言公子又不在,甚至有姐妹私下说小姐这次恐怕……”
“什么!”端木焱似乎震惊不已,声音里充满着急:“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个神医谷的默言妙手回春,已经将她的身子调养回来了吗?”
翠芬被他问得直后悔。
她原就是想打发走他,省得被人瞧见他杵在外边难看,回头又平白给自家小姐大帽子,却哪里想到这位大少爷竟真这般着急她家小姐……
生怕他高声把红笺等人招来,累她被责罚,忙道:“端木少爷,您小声一点,可别把红笺姐姐她们再惊来了。”
“可是……多谢姑娘告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不过……”端木焱虽然紧张着急,却十分明理的样子,很快明白他在高声会给翠芬添麻烦:“我昨天才刚到家,对许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可否麻烦姑娘告知,我姐姐为何忽然又犯病吗?”
翠芬明知不该多说,可又架不住知书达理的端木焱追问,咬唇迟疑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麻烦不敢当,端木少爷紧张我们家小姐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奴婢是院里的粗使丫鬟,知道的并不多……”
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诸葛芊芊在十五赏灯那晚出了事,然后第二天就传出了卧床不起的消息,之后至今除了卉珍,红笺,茗香以及珠云之外,再没第五个人见过她,包括白家这几日虽也来人探望,却来的都是下人,白羽白绯儿都没来,白岚倒是来了却没得进门,最最奇怪的是,白家应是知道诸葛芊芊病得不轻的,却竟然没有给诸葛芊芊找大夫来看……
隔着门,翠芬却不知道,她这些看似简单的内容落到端木焱耳里,产生了多少联想,以至于端木焱神色频繁变化,好几次与随行交换着外人无法明了的眼神。
原还想多问几句多套写内容,却听到不悦的咳声,红笺竟去而复返了。
翠芬面色大变:“红,红笺姐……”
“你跟我来。黑子,你去守门,外面的疯狗再乱吠,直接开门打走!”红笺狠狠剜了翠芬一眼便转身往回走,顺便丢了个差事给黑子。
“红笺姐姐,有话好好说,请不要责罚翠芬姑娘,她也是一片好心……”端木焱在门外替翠芬求情,倒是让翠芬颇感动。
红笺原是想将翠芬带到内院教训一番的,可听到端木焱这番话,她又忽然改变主意了。
停步,回头,她扬声笑道:“没瞧出来,端木少爷竟然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情种儿,既然您这么看重翠芬,奴婢便替您去与小姐禀一声,请她将翠芬送您好了。”
翠芬一听,面色白了白便又迅速转红,心儿压抑不住的跳砰砰。
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卑贱的奴婢,而诸葛芊芊与端木焱比,傻子都看得出来,跟着端木焱更有前途,毕竟,要是一个运气好爬上端木焱的床的话,就麻雀飞上凤凰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