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纷纷本能反应的戒备看向萧尧,只要他稍有一动,必定一涌而上,拼了再说。
萧尧坐在那里没有动,但瞳孔微转看向了诸葛芊芊。
他视力居然恢复了!
那么耳力呢?
虽然震惊不敢置信,但诸葛芊芊还是迅速接受了,狠狠咬牙,咧嘴笑得有些森森然:“妖孽就是妖孽,身为人类的基本构造都跟一般人不一样,你这么逆天你妈知道吗?”
萧尧看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
可能是耳力并没有恢复正常,没听清她的话,也可能是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觉得无关紧要没必要理会。
“为什么?”他忽问:“为什么把红笺借我?”
诸葛芊芊看着他,沉默了会儿,却与白绯儿和黑子道:“我们走。”
多呆一刻多一分危险,白绯儿和黑子早不愿耽搁了,一听立马点头。
白绯儿走在前面,黑子抱着诸葛芊芊后面跟着。
虽然诸葛芊芊那身奇装异服已经被不少人看到,但终归是越少人看到越好,可她现在伤得不轻,一时间没法换下来,所以早在黑子等人回来之前,红笺就手疾眼快倒回营地取来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此时,黑子抱着她回去是最保险不容易暴露的。
原以为萧尧会拦,可他没有。
擦肩而过时,诸葛芊芊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也在看她……
那双眼,深邃不见底,冷冷的,但又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可惜一晃而过她便看不到他了,根本没机会看个清楚。
红笺留在最后。
迟疑了下,她还是问道:“王爷可有什么要交代奴婢的?”
萧尧半晌不语。
红笺无奈冲他福了福身,转头一步三回头的往临时营地回……
她是真心希望萧尧和诸葛芊芊能走到一起的,可照现在这么看来,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两人别说走到一起了,没先后亲手把对方干掉就谢天谢地了!
萧尧俊脸黑黑的。
明明是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在先,他正当防卫,好吧,顺势报复得确实手重了点,可他也没比她好多少好吗?可怎么这丫头看来,倒是他更罪大恶极一点?
实在受不了红笺那副样子,他烦躁道:“知道了,照顾好她就是了。”
红笺一定回头,满面惊喜:“是!奴婢一定原话……”
萧尧羞恼打断她:“你就告诉她!她就算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红笺“……”了瞬,叹气:“王爷,您堂堂七尺男儿确要铁骨铮铮方可顶天立地,可,在心尖人儿面前放低身段先低头,也不丢人啊。”
“你说什么?”萧尧横眸怒瞪,声寒刺骨:“什么心尖人儿?凭她也配?”
“不配你还巴巴追来……”红笺小声嘀咕。
萧尧被她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好在夜色沉沉,多少掩住了一点他的颜面:“滚!再说一句拔了你舌头!”
红笺冷哼一声但还是跑了起来:“你就作吧,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萧尧气得嘴都歪了,低头摸到根枯木枝时,红笺已经跑出林子了……
***
夜里赶路没法走多快,但马车还是晃晃悠悠,显得很颠簸,可即便如此,诸葛芊芊还是吃下药便枕着卉珍的腿睡了。
“小姐跟他好歹……”
话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后面的不能说,卉珍不由泄愤的横了红笺一眼,气恼道:“他怎么就下得去手!”
红笺有点想哭:“卉珍姐,你要明白,这世上有种聪明人其实很蠢的……”
“你确定他是那种人?”白绯儿挑眉,氤氲的夜光珠下,神色显得有些高深。
红笺狠狠咬牙,坚定得有点狰狞:“原本奴婢是不那么确定的,但现在,奴婢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他丫的就是这种货色。”
卉珍:“……”
白绯儿:“……”
你是不是忘了,那货是你原主子,你视为恩人亲人的人!
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但红笺还是担心他,看了看诸葛芊芊,弱弱与卉珍和白绯儿说道:“绯儿小姐,卉珍姐,王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不知道,奴婢却很清楚,日积月累,他性情难免有些……,但他心地其实还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收留那么多跟我一样的人……你们,你们能不能再给他点机会?我拿人头担保,一旦他认清自己的心,就绝对会比任何人对小姐都好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白绯儿直接摇头,撇清楚关系。
卉珍则道:“小姐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不过凭心而论,我还真不希望小姐和他走在一起。”
红笺张了张嘴。
“顺其自然吧。”白绯儿拦住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诸葛芊芊:“她的脾气你们比我更清楚。她不乐意,谁也劝不住。她若认了,也谁都架不开。”
卉珍抿了抿唇,终究碍着自己的身份没有说什么, 红笺则看了看诸葛芊芊,点了下头。
“好了,现在说正事。”白绯儿岔开话题:“芊芊伤得不轻,不宜赶路,但刚才动静闹得那么大,就算京里反应稍慢一点,也绝对不出明天便会派人追上来,所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大部分人继续前行,把人引开,剩下的人带着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养伤……”
这时,御书房。
“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何用!”
白玉镇纸应声疾飞而下,重重砸中萧凌陌的额,随着咚一声闷响,殷红的鲜血便喷涌了出来。
龙颜震怒,泄愤之时失手伤人其实算蛮普通的事情,可不知为何,本应紧随而至的骂声却没有忽然断了去,反倒有一声,类似吞咽唾沫的声音。
更荒谬的是,萧凌陌竟觉得那个声音透着一股贪婪和渴望。
那种感觉非常强烈,让他有种被什么可怕凶物盯上的感觉,偏偏,半点不似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