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一触即发。
骚包的马车转眼之间便被众人 搅成一堆渣渣。
拖车的马儿受惊,尖叫着狂奔而去。
宫中这些人原本就预防尧王府会反抗,明面暗里加起来着实不少高手,而三斤四两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是明着带一批好手,暗里另一批后边悄悄跟上。
两方人马带头的几个一打起来,下边的人也立马取兵器对立,混战说起就起,吓得原本接到两旁围观的百姓仓皇逃窜。
银子一剑斩退两名宫中高手便毫不犹豫退到三斤四两身边,大声道:“回府恐怕来不及,先带王爷去找附近的大夫。”
影子假扮的尧王还在吐黑血,瞎子都看得出来情况很严重,三斤四两自然不犹豫,点头便抱着这位假主子往附近的药店狂奔而去。
“不许走!”
短暂的犹豫之后,宫中的高手还是追了上去。
人带不回去,宣武帝盛怒的火焰他们绝对承受不起,所以人必须带回去!
“你们如此逼迫尧王殿下,皇上知道吗?太后知道吗?”
原本跟着三斤四两一起退的银子顿时折回身来,长剑一指厉声喝道:“皇上太后对尧王殿下之盛宠,天下皆知,若他错过治疗时间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中高手眸光一闪,也喝道:“这么说起来,尧王殿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明显是中毒了,而期间只有你上过马车……说!你究竟什么人!为何毒害尧王!”
银子冷笑:“毒究竟是谁下的你们清楚得很!人在做天在看,真相沉寂不代表永远不能大白,今天我们就把话放在这了,尧王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尧王府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年受过尧王恩惠的所有人,粉身碎骨也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宫中高手一听,顿时惊得面色连变。
说起萧尧这个人吧……
简直恶名昭彰罄竹难书!
可再大的恶名也架不住他有钱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当然能办很多事情,有钱收买点人心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纵观这些年,大夏国自从有安平侯镇守,总体确实趋于太平的,可依然还是免不了的大仗少有小仗频繁,可大大小小这么多场战役里,哪一场没有尧王砸钱送粮?
人祸可躲天灾难防,战争安平侯可以搞定,可天灾却不是人力可以抵抗,只能尽力的防范,只能尽量的弥补,可这些防范这些弥补,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人力,而纵观这些年,谁又去清楚数过,尧王究竟捐了多少银钱修建堤坝赈灾?
小百姓是很朴素的,谁对他们有过恩情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记得清楚!
军中盛产热血男儿,他们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就怕一片忠义被无情辜负,谁在关键时刻给他们送过吃送过穿,他们真的可以铭记一辈子!
商贾贪官最重利益,谁给他们橄榄枝让他们发了横财他们未必记得住,但谁挡了他们的财路让他们深陷泥沼难以自拔,化成灰他们都认得,一旦逼急说不准就要化身厉鬼纠缠,而这些年皇上给尧王生财的权限越来越大,尧王又旁的本事没见有,经商的天赋却简直逆天,等皇上都意识到不好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成长到可以搅乱整个大夏财政的地步!
那些忠义之士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一群死脑筋,旁的他们未必会记得,但尧王是庄太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这一点,肯定还有很多人记得……
宣武帝当初之所以留下尧王,固然有折辱的原因,却更大部分原因,是怕这些人心灰意冷,怒极反起!
他可不是先帝,他跟这些人里的某些人可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这些人当初救废太子失败,心里绝对是愧疚的,若他当初处死尧王,说不定会引起什么反弹……
总之,说到底,尧王这个人臭名有多昭彰,处理起来就让人有多顾虑多束手束脚!
鬼知道,现在的皇上敢不敢直接当众弄死他,万一……也是不敢的呢?
黑锅不就是他们背了?
这世上,恐怕只有疯子和傻子是真正不怕死的……
等等!
猛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的宫中高手邪侫一笑,目光扫过尧王府其他人,才看向银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代表得了尧王府?代表得了他们所有人?”
“像你们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殿下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银子说罢,沉声大喊道:“兄弟们,殿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人!上啊,拦住他们,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爷爷早就看这些所谓的宫廷高手不顺眼了,本事没多少,臭屁一大堆,动不动就拿鼻孔看人,他娘的,爷爷们不发威,他们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杀啊,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消息第一时间飞快传回宫中。
“区区一个下人岂敢做此发言,又哪来的权利发号施令!不过是萧尧那小子临死前最后一搏,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安排而已!”宣武帝有些不屑的冷哼:“若朕猜得不错,太子江家出逃云郡王起兵,背后绝对都有他的影子!朕不发作于他,可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实在懒得浪费气力去再折磨一个将死之人!更何况,若不放手让他折腾一下,又怎么钓得出云郡王这只老狐狸!”
“那现在……”
“既然他急症发作,那便准他回府修养又如何?”
“这……”
“哼,他若运气好撑过今天,便让他多活些时日又何妨?终究是个短命鬼,多活几日也不过多受几分大仇不得报的抑郁罪而已。”
“万一……”
自己的决定一再被质疑,宣武帝终于还是忍不住怒了,声音一下便高亢尖利起来:“万一?他老子当年何其聪颖睿智,不一样栽在朕的手里?他终究命不久矣!朕还真不信,他活着的时候都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死后又能有什么作为!照朕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