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山长找了一个和陈莫很说得上话的年轻先生送陈莫回家。
陈莫回家之后,他自己才感觉出来,他的确是病了的,身上发烧烧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在去学堂的路上时,他虽然脚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可是坚持了一下,也就已经过去了,他并没有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怎么他的脑袋这一沾上床榻,他便不可自制的迷糊了过去,人事不省了。
陈祺找来了郎中给陈莫看病,郎中说,病人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还有就是,人是铁饭是钢,病人是不是好几顿都没吃饭了,总该喂他吃一些小米粥才好。
听到郎中这样说,陈祺赶紧让人去厨房熬小米粥去了。
钟灵和罗雨莉还没有离开陈府,所以钟灵哭哭啼啼的来看陈莫,并把陈莫的生病归咎到林彩妮身上去了。
林彩妮刚刚闻讯赶来,钟灵就对着她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
还亏得陈祺和罗雨莉出面劝了劝,才让钟灵消停了下去。
林彩妮看着陈莫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自然也心痛的哭泣了。
其实林彩妮昨夜也是一夜未睡,甚至也两顿都没有吃饭了,只不过她今天可以卧床不起,不必出去受冷风吹,而陈莫却依然坚持着去学堂,于是就这样病倒了。
陈祺给了郎中一些钱,并让家人把郎中送了出去,接着,他又命人赶紧去药铺里抓药去了。
林彩妮来到陈莫床前,握住陈莫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陈莫手上。
苏云归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二妮,你真傻。陈莫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担当,动不动就在你面前装病、装可怜。你居然还要由着他,这样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越来越无视你的伤心你的难过。”苏云归言语犀利的道出几句来。
在他看来,他看清了陈莫的嘴脸,所以他要提醒林彩妮几句,他也并不管林彩妮能不能听得进去。
林彩妮不说话,她继续无声的哭着。
钟灵也在一旁为陈莫担心的,此时,她愤怒了,她觉得,苏云归也太不尽人情了。
“苏云归,你的心不是肉长的,不,你根本就没有人心没有人性。你是恶魔,你是嗜血的野兽。”钟灵咬牙切齿的骂苏云归道。
“都不要在这里吵,再吵就给我滚出去!”林彩妮终于发话,她用袖子擦一下眼泪,落地有声的斥了一句。
于是,苏云归和钟灵便再也不出声了。
“二妮,你回屋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照顾陈莫。”陈祺本来想埋怨林彩妮几句的,可是看到林彩妮这副模样,却又不忍心,于是,便温言劝道。
“我不回去。”林彩妮依然抹泪。
“陈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生病了……”林彩妮呆呆的望着陈莫,刚才苏云归说的那些话,她都当做了耳边风,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陈祺的鼻子也一酸,他走到苏云归面前拉他一把,让他随自己往外走。
顺便,他也递了一个神色给罗雨莉,示意罗雨莉把钟灵给劝出去,也好给林彩妮和陈莫留一个单独的空间聊一聊,指不定小两口把话说开了,也就化解了矛盾。
罗雨莉想了想,也觉得人家小夫妻俩互相照顾也就好了,外人留在这里,未免尴尬,于是,她就把钟灵给拖了出去。
苏云归恋恋不舍的看林彩妮一眼,却没有看到林彩妮施舍给他一点目光,于是,他叹息一声,便悻悻然离开了。
“陈莫,你现在怎么样了,你睁开眼睛,跟我说句话……”屋子里只剩下了林彩妮和陈莫,林彩妮还在哭着,可是,不论她怎么喊陈莫,陈莫依然睡的很沉,没有半点反应。
过了一会儿,下人把小米粥送了过来。
林彩妮遣散了家人,又将小米粥倒出了一些凉了凉,便亲手来喂陈莫吃。
她一边喂,一边哭泣着。因为陈莫毫无意识,所以若是喂的多了,他就会吐出来,根本咽不下去。
林彩妮在为陈莫擦了好多回之后,便改成了一次舀那么一小点来喂陈莫。
这会子,陈莫终于不吐了,他顺利的把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二妮,不要离开我,虽然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突然,陈莫的手动了,他一把抓住了林彩妮握着勺子的手,他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也不能没有你,陈莫,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你赶我我都不走……”林彩妮痛到锥心,手里的木勺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抱着陈莫边哭边说道。
“二妮,我没有装可怜没有装病,我会保护你的……”陈莫刚才虽然睡的很沉,却依稀可以听到屋里人的所有谈话,只是这些谈话,犹如是在梦中。
他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但他一定要跟林彩妮澄清,这不是在说他,他不可能是这样子的。
“陈莫,别人想要怎么说,那是别人的自由。我只信你,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别人,我跟你是吵架还是和好,都跟别人没有关系……”林彩妮依然抱着陈莫哭的一塌糊涂。
陈莫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他不再进行这一话题,他只喃喃道:“二妮,我饿了,好饿……”
“我喂你吃饭。”林彩妮赶紧从陈莫身上爬起,找了找木勺,却发现它已经掉到了地上,不能再用了。
林彩妮只好把陈莫扶起,然后端起碗来,把碗的边缘凑到陈莫嘴边,她想让陈莫这样喝米粥。
反正小米粥淅沥沥的,这样喝也是可以的。
“二妮,你让我这样喝,还不如你来喝,然后用你的嘴喂我。”陈莫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莫你浑蛋!”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陈莫这才刚刚醒来,又在这里犯贫了。
每次看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怕是这个世上,也只有林彩妮知道,他压根就不是个正经人。只不过他掩饰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