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蓉眨眨眼,“你做什么呀?”
郑芸菡赶紧道:“你不要在意她,二哥不是那种人。”
她笑了:“我在意她干什么?”
舒清桐听到二人对话,不免多看了温幼蓉一眼,她把郑煜堂打发去二弟的院子,免得刘萱真做出什么下作事,自己带着两个小姑娘
回了嘉柔居。
温幼蓉终于见到了郑芸菡的嘉柔居。
让舒清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这里很熟悉,甚至对院中一些摆设和有故事的小玩意知道的一清二楚,小姑娘眼中流露出的惊喜和愉悦是装不出来的,舒清桐觉得她挺有意思。
“你与菡菡先住在嘉柔居,待二弟的事情了结,联络了你的家人,再详细操办你们的婚事,你看如何?”
“家人”二字说出时,温幼蓉眼中微怔,很快又恢复如初,笑着点头:“有劳嫂嫂安排。”
舒清桐察觉异常,又见芸菡一直使眼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但温幼蓉并不介意,她拉着郑芸菡的手,选了一间自己喜欢的房间,趁着舒清桐派人打点时,凑到她耳边嘀咕:“大嫂嫂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刘萱。”
郑芸菡木着脸道:“你喜欢?”
温幼蓉:“我不喜欢啊,可是你大嫂嫂更不喜欢喔。”
郑芸菡心中一动,觉得阿呦是在提示她什么。
温幼蓉冲她挤眼睛:“好奇就自己去问嘛。”
郑芸菡抿唇沉思,随后道:“没有人能在侯府让大嫂受委屈。”又望向温幼蓉,郑重如起誓:“也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温幼蓉笑起来,蹭蹭她的脸。
郑芸菡安顿好她,胡乱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见大嫂。
舒清桐一早猜到郑芸菡要来,但没想她劈头第一句,竟是对她这个嫂嫂的关心。
舒清桐失笑,慢慢与她道来。
原来,早在她被诊出有孕时,刘氏就开始动歪脑筋了。
她想让刘萱去郑煜堂房里伺候。
赶在郑芸菡气的掀桌子之前,舒清桐飞快按住她,好笑道:“看也知道,这事儿没成。”
事实上,这种事在别家数见不鲜,正房夫人有了身孕,多半会找人代为伺候郎君,瞧得上的,给个名分,做个妾,瞧不上的也就是个暖床丫头。
刘萱来的那日,舒清桐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目瞪口呆的看着郑煜堂自己演了一场戏。
他硬说刘萱害她动了胎气,气的要动刑,最后是刘氏慌张请了侯爷过来,好说歹说劝住了,郑煜堂猩红着眼,直言但凡再有无干人等闯入,以侍候为名,谋害为实,直接打死!
郑
芸菡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想给大哥鼓掌。
难怪大嫂要把大哥打发到二哥那里,估计刘萱一看到大哥,立马就要跑。
舒清桐交代完,顺势问起了温幼蓉的事。
郑芸菡深吸一口气,将并州之事娓娓道来。
舒清桐起先还很稳,最后没忍住,让人送了盘酸杏,边吃边听,很是投入。
末了,她怅然道:“阿呦瞧着天真烂漫,与你差不多的样子,短短十几年,竟过得这般跌宕起伏。”
最难得的是,经历了这些,她眼中光芒仍纯粹的让人心动。
说着,舒清桐眼中甚至生了羡慕。
早知她也跟去并州,可比在侯府有趣多了。
言归正传,舒清桐正色道:“听你说了好些,我更觉得府里这些事不算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二弟和阿呦的婚事。”
“厉山祁族我不了解,但公爹我是知道的,他爱面子又逞强,已经气了二弟自作主张私定终身,若再知道阿呦被女侯抛下,指不定觉得她是个弃女,纵然她有滔天之功,成亲大事连一个代为主持的亲人都没有,公爹只会觉得丢脸。”
郑芸菡听到这话,眼底滑过冷光,少顷又笑起来:“所以,我和二哥早就做了准备。”
舒清桐好奇起来:“什么?”
郑芸菡眼珠子一转,笑着卖起关子,忽的又想起什么:“今日父亲和大哥都排了休,怎么不见三哥?”
不是她自作多情,这种时候,三哥应该会回府的。
舒清桐叹了一口气:“难道你忘了曹家的事?”
郑芸菡一拍脑门:对吼。
曹家犯下大罪,正在被修理。
曹曼仪身为太子侧妃,直接被废逐出宫。
据说,她可怜的三哥已经连轴转了三晚,忙的要死要活……
郑芸菡心想,待阿呦事过,一定要好好弥补一下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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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大婚第二场
郑煜澄进宫之前,来见了温幼蓉。
她刚刚住进嘉柔居,在房间里摸摸捡捡,好奇又雀跃。
郑煜澄笑了一下,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收拾的仓促,若是不习惯就说。”
她摇头:“没有不习惯,我和菡菡挨着呢。”
郑煜澄眼观鼻鼻观心,悠悠道:“嗯,是我不习惯。”
回来的路上,他俩的客房一直是挨着的。
温幼蓉笑着,也不接话。
刘萱的事情,在郑煜澄这里根本不值一提,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并州此次能顺利协助诸州救灾安民,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州内资金充足采办顺利,论理,温幼蓉的功劳不可小觑,郑煜澄该带她一同进宫面圣,但他此刻来,说的就是暂时不带她入宫的事情。
倘若是温禄等人在场,必定要跳出来对郑煜澄破口大骂,猜测他要一个人吞掉所有功劳。
但温幼蓉问都不问,从容点头,嗓音软软的:“那你要早点回来喔。”
她眼底没有半点质疑,好像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可以相信,郑煜澄心中动容,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好。”
郑煜澄是和郑煜堂一同进宫的。
路上,郑煜堂与他说起了温幼蓉的事情。
“终究是镇江侯之女,即便母女之间有龃龉,也万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可想过为何女侯走的干干脆脆?”
郑煜堂如今也是娇妻在怀为人子婿者,谈起这些,已然是个前辈。
“你大嫂生在镇远将军府,双亲常年镇守北关,身为军人,不苟言笑惯了,也养不出娇气软弱之辈,据说她幼时顽闹,即便有祖父母护着,也没少受罚。清桐初诊有孕时,一反常态的虚弱敏感,将军府险些翻了天,一贯冷硬的泰山泰水,怎么瞧我怎么不顺眼,总觉得是我叫他们的女儿受这份苦。”
郑煜澄心道,这不就是你种的果,面上含笑,淡淡道:“大哥为何说这个?”
郑煜堂与他并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宫道:“是为了叫你知道,血缘羁绊,远比想象的深入。得你书信,我只觉女侯分明是将温姑娘看的紧,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表露什么样的态度,人始终是她耗了十几年养大的,岂能容
一个毛头小子轻易采撷。”
“她看似走的潇洒干脆,实则早已将你的家世门路摸得清楚。侯府越是得陛下青睐,你越是水涨船高,就越是受凡尘俗礼捆绑。婚姻大事,生母在堂却不过问,像话吗?只这一点,但凡她不点头,都无需做什么,你这婚事便难望前一步。”
兄弟之间,郑煜堂一向是一针见血。
郑煜澄的笑终是淡了一分,没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面见了陛下与太子,将此次并州之事完整叙述,关于安阴余党贾、费二人,厉山祁族,冀州东海郡,玢郡王的情况都清楚道来,无一处含糊不清。
太子全程都只是静静听着,并无明显的情绪显露,反倒是盛武帝看郑煜澄的眼神都变了。
太子说的果然不错,郑煜澄在户部数年,看似低调无闻,实则是一个既有能力之人,从他过手之事连小错也少有便可看出。此次并州之行,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会协助诸州救灾的人,更需要一个在没有条件下也要创造条件硬抗过去的人。
很显然,郑煜澄不仅顺利完成,还有额外惊喜。
忠烈侯府几位公子,的确都是人中龙凤,有才有能者。
盛武帝心悦,自然提到了嘉奖一事。
郑煜澄神色一凛,轻抿的唇角轻轻一勾。
等得便是这一刻了。
夜幕四合时,郑煜澄方才与兄长出宫。
郑煜堂负手踱步,时不时地看他几眼,郑煜澄浅笑:“大哥有什么便说。”
郑煜堂:“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陛下面前那样说,是做好了最后攻克女侯的准备?
郑煜澄低笑两声:“近来有些热了,芸菡最喜长安的霜花冰糕,我去给她买些。大哥要照料大嫂,可以先行回府。”
郑煜堂多精明的一个人:“这又关她什么事?”
郑煜堂凝视前方夜色,眸光温柔:“总归,是要好好谢谢她。”
郑煜堂许久没有见到妹妹,也是挂念得紧,索性与郑煜澄同行,买了好些霜花冰糕,又给清桐带了些她孕期爱吃的小食,这才回了侯府。
论理,今日郑煜澄和郑芸菡刚回府,温幼蓉不仅是客人,还是郑煜澄红口白牙承认的未婚妻,无论如何,一顿接风洗尘宴是要摆一摆的。
可
郑煜澄回府时,久安说侯爷和夫人在主院用饭,公子和姑娘可以单独去主院,旁人就不要带了。
郑煜澄脸色沉冷,哼笑一声。侯府好几院的人都看在眼里,父亲这般分明是轻视阿呦,也是将自己的态度摆给其他几院的人看。
一旁的郑煜堂什么都没说,只问:“大少夫人传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