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目光扫过史靳,落在卫
元洲身上:“王爷怎么……和他在这?”
史靳笑笑:“我与王爷办完公事,顺路过来用饭,行不行?”
卫元洲似笑非笑:“你们也在办公事?”
池晗双郑芸菡:绝对不能让史靳知道租宅子的事!
郑芸菡开始胡诌:“今日天朗气清……”
池晗双:“适合郊外游玩!”
郑芸菡:“刚巧秦公子有空……”
池晗双:“就一起了!”
史靳站直:“巧了,我与王爷的事已经办完,听说长安的夜市也很漂亮,不知史某有没有这个荣幸,邀池姑娘共游夜市?”
池晗双看一眼好友,传达眼神——我先将他支开,这里交给你。
郑芸菡回以一个微笑——你去,我断后。
池晗双对秦金锐笑笑:“今日多谢秦表哥。”然后冲史靳一抬下巴:“走呀。”
史靳眼尾凉飕飕的略过站在后方的秦金锐,落在池晗双身上时,已然升温:“池姑娘请。”
池晗双将史靳带走,郑芸菡这才松一口气。若是让史靳察觉她那点小心思,提前阻挠就不好了。她转头看向卫元洲,笑容僵了一下。
卫元洲还保持着抱臂斜倚的姿态,却没看郑芸菡,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秦金锐,目光似要将人捅穿。
秦金锐不是很敢得罪这位,但他把人家姑娘带出来,总要稳妥的送回去,是以,他坚持盯着怀章王的目光,纹丝不动。
待郑芸菡送走两人,秦金锐大胆道:“在下要送郑姑娘回侯府,就不叨扰王爷了。”
卫元洲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看着郑芸菡不说话。
郑芸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连忙道:“秦公子,今日已经很麻烦你,不必相送了。”
卫元洲:“本王正巧要去一趟侯府,就不麻烦秦公子再走一趟,本王会将郑姑娘送回去。”
秦金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隐约会意,搭手一拜:“有劳王爷。”
……
卫元洲告别秦金锐,刚登上马车,就看到坐姿笔挺的少女一副坐等交代的表情,他挑着嘴角笑笑,往她身边一坐:“说吧。”
郑芸菡立马叽叽喳喳跟他解释了一路。
卫元洲听着听着,心里的那点小别扭和不爽利,渐渐就被冲淡了,他感觉微妙:“你想做
这个?”
郑芸菡愣了一下,谨慎的问:“你不赞成吗?”
卫元洲嘴角微扬:“怎么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又想,她果然是不会闲着的。原本让她不要操心婚事,就是希望她能好吃好喝养着,结果她真的应下了,转头又去忙别的。
他都有点佩服她了。
马车停在了侯府人少的后门,郑芸菡刚跳下车,卫元洲喊她:“菡菡。”
郑芸菡:“嗯?”
卫元洲冲她笑:“我等不及了,再提早些,好不好?”
郑芸菡不防他忽然说这个,脸蛋噗得变红,小声应下,提着裙子滋溜溜跑回府里。
卫元洲站在门口,低声笑起来。
真的等不及了,想名正言顺的与她站在一起,像所有夫妻一样,她有什么事,第一个找他商量。
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的痕迹,渗透到她全部的人生里。
……
郑芸菡不是第一次听卫元洲提及登门之事,她早已在心中做了全面的准备,基本保证无论他何时登门都丝毫不慌。
然而,她的哥哥嫂嫂们没有。
第二日,一位贵客带着厚礼,低调的登了忠烈侯府的门。
彼时,正在上值的郑煜堂和郑煜澄夫妇被侯府派来的人急招回府。
郑煜堂以为是清桐腹中孩儿出事,连忙告假赶回去。勤九已在门口等候许久,都来不及解释,直接领着郑煜堂往正厅去,郑煜堂这才回神,不是孩子出事。
还没跨入厅门,一道中气十足的朗笑声自厅内传出,郑煜堂怔住,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坐在厅中客座,身姿挺拔硬朗,举手投足间皆是为将者的风仪。舒清桐挺着肚子,姿态却格外端正,看着来客的眼神满是崇敬。
居然是秦国公。
几乎是郑煜堂前脚刚回,郑煜澄夫妇后脚也回了。
秦国公对忠烈侯府的事并不陌生,见到温幼蓉时,还说到了当日她在并州那场江战。
温幼蓉愣愣的,郑煜澄连忙为她引见——
秦国公,曾是大齐赫赫有名戎马一生的战将,如今年事已高方才从战线退下,就连怀章王、舒家几位叔伯,都曾在秦国公的手下挣过战功。如今国公府子孙辈多为文臣,但谈及当年战事,无不对秦国公万般敬佩。
这
也是舒清桐对秦国公格外敬重的原因。
温幼蓉对英雄一向比较崇敬,闻言也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就这样,随着秦国公登门,侯府几位公子全部留府待客。
郑煜堂不解,秦国公自从退下来,多数时候都是小辈登门拜访他,是什么风将这位吹过来了?
秦国公:“老夫受人之托,前来提亲。”
提亲!?
郑煜堂捏着茶盏的指尖一紧,险些将茶水抖出来。
“不知国公爷为谁提亲,相中的是弊府哪位姑娘?”
秦国公扶须朗笑:“除了被诸位大人捧在手心疼爱的七姑娘,还能有谁?”
真是菡菡!
那能请动秦国公的是……
“托老夫此事者,正是怀章王。”
咣当——
秦国公话音未落,几处落盏先后响起。
舒清桐飞快用帕子堵住郑煜堂面前的茶水流向,对秦国公歉意一笑:“国公爷见谅。”
秦国公宽容笑道:“无妨。”
一旁,郑煜澄抽出帕子,默默地为自己和妻子擦拭茶水。
郑煜星和秦蓁镇定对视,四平八稳。
果然是他。
也只能是他。
……
怀章王府。
卫元洲陪着贤太妃下棋,捻着颗黑棋心不在焉。
忽然有人过来,卫元洲立刻转头,眼底泛起焦虑之色,看清是平嬷嬷来奉茶,又隐隐失落。
贤太妃哪里见过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遇上那个小姑娘,真是将他能有的样子都激出来了。
她笑着扔掉手里的棋子:“不下了。”
卫元洲面色赧然:“母亲就别笑我了。”
贤太妃笑意更浓:“秦国公能出面,此事不会有错。”
这时,府奴来报,秦国公登门。
然后,贤太妃眼看着自己沉稳的儿子飞快起身相迎,她笑着摇摇头,一并起身相迎。
“秦国公,事情如何?”卫元洲将秦国公迎上座,开口便问结果。
秦国公的笑容顿了一下:“这个……”
贤太妃跟着出来:“国公爷,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秦国公本来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轻叹一声:“王爷属意忠烈侯府的七姑娘,老夫乐于成全,可是……”
卫元洲心底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有什么事,国公爷不妨直说。”
秦国
公:“郑家大公子说,郑姑娘已经定亲了。”
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
贤太妃愣住:“这……”什么时候的事?
卫元洲深吸一口气,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气笑了。
可以的,郑煜堂。
……
郑芸菡看了一天宅子,又累又饿,终于挑选出三处合心意的位置。
她心满意足的将图纸折好,喜滋滋往嘉柔居去,刚跨进院门,迎面就是三位兄长神色各异的脸。郑芸菡吓得惊呼一声,小脸煞白:“你们……”怎么都扎堆在这里。
郑煜堂面色凝重,拉着她往屋里走:“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过来。”
郑芸菡被按进房里,看着面色凝重的大哥和二哥,以及笑容神秘的三哥,一头雾水:“这是……”
郑煜堂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菡菡,怀章王请动秦国公登门,要向你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