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身形一顿。
“三天了。”云歇说。
萧让已经连续守了他三个晚上。云歇就是睡得再熟,也是知道点的。
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云歇说:“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无碍。”萧让坚持。
云歇沉默片刻,就在萧让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云歇轻拍了下身侧的半边床,带着点小尴尬:“……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上来睡。”
萧让悄无声息中瞪大了眼,指尖不住发抖。
云歇半晌没听到回答,还以为自作多情,忙往里翻了个身,把脸闷在被子里:“……你当我没说。”
他话音未落,萧让已经以这辈子最快的脱衣速度上了床。
云歇将被子分给他一半,头抵着墙,再也没说过话。
萧让也不知为何,身侧的人他明明以激烈的方式占有过,可如今只稍稍靠近一点点,他却心悸得厉害,慌得像个一无所知的毛头小子。
萧让明明呼吸声很轻,也没有动,云歇却觉得他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云歇等了好久,听见萧让呼吸趋于平稳,才悄悄翻了个身朝床外。
萧让平躺在外侧。
“萧让?”云歇试探地低低喊了他一声,没听到回应,顿时松了口气。
萧让睡着了。
云歇不自在地往他边上靠了靠,极轻极轻道:“白天对不起,不该凶你的,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下次不会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歇声音里透着点懊恼。
“……还有,我偷吃了你的糕点,怕你数落我来着,就没吭声。你肯定是做给我吃对不对?”
云歇这么问,似乎是为了打消一点罪恶感。
黑暗中,萧让嘴角不住上扬。
半晌,云歇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
当面说句道歉就这么难么?认个错说偷吃了他的糕点有那么难么?
他这样算什么?为求心安?明明于事无补。
他对旁人一桩桩都算得清楚,绝不亏欠半点,怎么对萧让就……就连句道歉感谢的话都说不出了?
萧让从前是对不起他,可自他病后,萧让如何待他,一桩桩一件件他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个是非不明、铁石心肠的人。
萧让对他好的过分又莫名奇妙。
云歇心尖稍软,又瞬间心灰意冷。
他欠了萧让,都不知道怎么还,拿什么还。
云歇叹了口气,正准备朝里睡了,身后的萧让却倏然翻了个身,恰似自然地从背后搂住他。
云歇冷不丁被他抵住,脸霎时有如火烧。
这人连睡着了都……!!
云歇僵了会儿,脑中灵机一动,他有个消解愧疚感令他自己心里舒坦的法子。
云歇咬咬牙,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树,还是不知不觉绯红了面皮。
云歇深吸一口气,悄悄翻过身来,在黑暗中望了眼双眼紧阖的萧让,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往他身上贴了贴。
装睡了半天的萧让还以为他冷,极配合地“刚好”动了下,将他搂得更紧。
云歇似乎浑身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