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斯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她沉浸在乌洛安制造的情欲里,依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聆听他沙哑的喘息,享受来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粗鲁的的爱抚,她不禁暗想为何前几万年都要过上苦行僧那样的禁欲生活。
她不明白乌洛安是否在回避龙族旧世界里的阴暗过往,他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所想的那般憎恨,对自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拘谨,他在她累的虚脱的时候帮她沐浴,更衣,甚至是梳头。
他这般良善的态度,更令塞尔斯愧疚了,她多想变成乌洛安这种不计前嫌的大人物,这种人话少,身上的问题更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年轻的时候尝起来最美味。”塞尔斯趴在他的胸口,抚摸着他天鹅绒般的温暖有力的肌理,振振有词。
乌洛安单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懒懒说道:”可我已经不年轻了。”
“至少比我年轻。”
“我看到了你变出来的森林。”他微微低下头,嘴唇轻轻碰着她的额头,“很美。”
“你喜欢就好,不过接下来我还得去解决伊莱亚的事。”
“已经过去叁百年了,你什么都找不到。说你犯蠢倒是比较贴切。”乌洛安知道她又想跑出去,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她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我可不打算干蠢事。”她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又把自己的侧脸凑到他的嘴边,“你亲我一口,我就不计较你刚刚的冒犯。”
乌洛安狠狠对着粉嫩的脸吸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印子,他用嘴蹭着她的脸,像猫似的慵懒:“你刚刚把我的屁股都给捏青了,这算不算冒犯新神?”
“你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哪有这么娇弱。”塞尔斯驳斥他。
龙神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孔宛如阳刚的青年骑士,他脱光衣服的时候,连身上的锋芒也跟着衣服一起走了。
“塞尔斯,虽然你以前总是欺负我,但我以德报怨,你看看,这洞里的摆设都是我给你买的,要知道我可不是个富有的神。”
“那你哪来钱?”
“我卖了我的龙鳞,还是最珍贵的胸甲那块。”他很是苦恼的叹气,“我本来不想管你的,可是你毕竟算是个神,我想我应该给你留点体面。”
“难为你了……你需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塞尔斯将信将疑,毕竟她已经过了只要是小伙子露露大腿就能耍的她团团转的年纪了。
不过两人生活都如此困苦,倒让她对乌洛安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开始慢条斯理的开条件,“这儿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北口海岸的高塔太寒酸了。”
“我不介意你让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塔里。”
“你想都别想。”
“你怎么能这样和一位淑女说话。”她从他胸膛上爬起来,手指戳着他的脸,“小气龙。”
“小恶魔说你因为乱花钱,把值钱的东西卖个精光,我可不想让我的心血被你拿去干坏事。”他懒得和她争辩,握住她的手指头放在牙齿上一咬。
塞尔斯疼的手臂都快麻掉了,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简直太霸道了。”
乌洛安不觉得自己霸道,反正她的高塔被自己给毁了,碎成残渣的高塔或许早就沉在了大海里,她就算回去也没有住的地方,他这是大发慈悲的收留她。
“我可以把小恶魔带过来吗?”
“可以。”
“这里的东西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吗?”
“也可以。”
那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更何况乌洛安身强体壮,孔武有力,最适合在床上干那事了。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这样应该算是同居,她得去集市上置办点东西,衣服也得新买,无论何时,她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体面,乌洛安的品味就算了,她和他除了在床上没有共同语言。
他露出浅笑,仿佛一直在等她说出这个回答,身子微微前倾更紧的贴着她,满意的蹭着她的银发。
“其实你想知道这撮毛是哪只小恶魔的,也不是不行。”
“你有办法?”
“我虽然没有,但别人有。”他在阴暗中闪动着眼睛,幽暗重瞳中的幽光似是漂浮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冷笑划过嘴角,“我得去找下尼尔加。”
“尼尔加是谁?”
“元素之神。”乌洛安不屑的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娃娃。”
“为什么这么说?”塞尔斯好奇的问道。
“父神眷顾这个孩子,他十七岁的时候还只能在街角边捡垃圾,偶尔还跟其他少年打架斗殴,却获得了元素之力。”
“那为了你的清白,可别把这个孩子给气走了。”
“我尽量。”他抚摸着着她圆润滑腻的臂膀,“需要我陪你去采购吗?”
“不用了,我们分头行动。”
塞尔斯在黄昏时刻来到遇到古董店老板的城市,她现在才知道这被叫做辛德拉的城市,是在被毁坏的欧兰港口上重建起来的,她披着绿色天鹅绒斗篷沿着热闹拥挤的大道一直走,凌乱的人潮一直推挤着她,人群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和高级的烟味。
她踏上昏暗的巷子,街角的灯火已然点亮,玫瑰金的色彩弥漫着天空,她准备再去找老板聊聊赫伯特的故事,也可以说是黑暗之神的故事。
正打算转弯的时候,一个蹲在路边的黑影令她停住了脚步,一脸风霜的厄休恩正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那,连她对他的注视都漠然的像是没看见。
火腿店里五十来岁的老板娘走出来,双手擦拭着腰间的围裙,可怜的看着他,见塞尔斯微微惊讶的目光,她仿佛找到一个知己,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不知道遭了什么难,失去了记忆,天天就在这片地区游荡,每天晚上在公园里的拱桥下凑合一晚,大家看他可怜都会送他一点东西吃。”
“失去记忆?”她盯着衣着破旧肮脏的厄休恩,目光带着些许疑虑,难道是她取走项链后,他因神力反噬而使自己受伤失去了记忆?她以为他会死的,神力反噬相当于自爆,炸的连灵魂都散了,看来是他体内的邪恶因子保护了他,这个新神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象中这么孱弱。
老板娘点点头:“我们问他是谁,他总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好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流落街头的贵族。”
她又拿了一块火腿塞给他,厄休恩紧紧抿着嘴唇,连谢谢也不说,他把火腿分成两半,一半火腿放在他不知从哪捡的黑麻袋里,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别人不要杯子,脏兮兮的羊绒毯子,还有几根烤玉米。一副典型的流浪汉模样,塞尔斯不得不佩服他的适应能力。
褪去了阴暗面纱的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即使穿着破旧的外套,也纯洁的仿佛是未经开化的处男,他一口一口的咬着火腿,时不时抬起头打量着四周,像正在偷食的老鼠一样敏觉。
果不其然,又来个一个高大的流浪汉,厄休恩一见到他就紧绷着身子,两叁口吃光了手里的火腿,把自己的麻袋紧紧抱在怀里。
流浪汉在他面前啐了一口,恶狠狠的威逼道:“小杂种,快把你的袋子交出来。”
“不。”悠扬清冷的嗓音此时带着沙哑的后怕,他蜷缩着身子,胆怯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老板娘上去打着圆场:“我这还有剩下的火腿,你要的话我就给你,别去打扰这个可怜的家伙了。”
“滚远点,臭婊子,别在我面前逞能。”流浪汉一把挥开她,老板娘踉踉跄跄的往后倒着,幸好塞尔斯接住了她。
他拽着厄休恩的衣领提倒他面前:“如果不想让我打破你的脸,就把袋子交出来。”
“不。”厄休恩皱着眉,即使害怕的手都在抖,但依然不为所动。
“真是婊子养的。”
他的左拳随即重重击上厄休恩的脸,鼻梁碎裂发出清脆的崩裂声,两个鼻孔顿时血流如注,老板娘仿佛这一拳头打在她的脸上似的,不禁低声“哎哟”。
“你交不交?”
厄休恩还是死死抓着手里面的袋子。
流浪汉又狠狠的扇了他几个巴掌,美绝人寰的脸蛋顿时肿的像个猪头,厄休恩被扇的头晕目眩,死气沉沉的闭上眼睛,宛如一条不会动弹死鱼,他在他脸上吐着口水,像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伸手便要夺过他的袋子。
“不。”厄休恩死命护着自己的麻袋,对着流浪汉的小腿就是一口。
“你这个婊子养的。”流浪汉发出痛苦的哀嚎,气急败坏的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用力的碾压,仿佛要嵌进皮肉里一般。
厄休恩阴沉的眼睛迸射出凌厉逼人的目光,为了护住自己的袋子,他不知道从哪掏出的铁片,被他打磨的尖利无比,他动作飞快的割开流浪汉的脚踝,趁着流浪汉松开他,抱着脚的空挡,他又朝着他的脖子用力的一划。
动脉裂开瞬间喷洒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脸,老板娘呻吟一声,当即晕倒在塞尔斯的怀里。
塞尔斯看着他一套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老练自然,仿佛每个步骤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以前说不定没少这么杀过人,或者是折磨别人,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甩掉它们。
流浪汉捂着脖子倒在血地里,死前竟是来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杀完人之后,厄休恩又恢复到人畜无害的面孔,满脸的惊恐,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与刚刚冷酷残忍的人截然不同,他惊惧的瞟了她一眼,用手背抹了一把鼻血直流的脸蛋,提着自己的袋子跌跌撞撞的往一旁的深巷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