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轮椅离开客厅,面色沉冷至极,前往庄园后院的车库。
车库两边尽是顶奢豪车,光鲜亮丽的表面掩饰角落处的一块空地,因为是监控死角,所以不设停车位。
四壁不断回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源头是车库那处监控死角。
商琛听到惨叫声眉头微皱,轻柔眉心缓解头痛,驱动轮椅来到最后角落处的空地。
哀嚎渐渐停息,八个保镖让出一条路,中央是一个肥头大耳,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鼻青脸肿,满目是血几近昏厥。
保镖对准昏迷的中年男人的头部泼盆冷水,水渍和血迹混合流淌,轮椅向后退了半步,免得脏了轱辘。
昏迷倒地的中年男人被凉水刺激到伤口,抽搐两下才转醒,眼睛已经乌黑充血,艰难抬头看向轮椅上的人。
咣咣咣——被打的肥胖男人双腿跪地,对着轮椅磕三个响头,鼻涕眼泪和血迹混成恶心的黏液粘在肥头脸上,肮脏丑陋的令人不愿多看一眼。
商琛捏揉眉心,周身散发的森冷寒意刺骨,极不耐烦地说:“程叔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不必对我磕头。”
被称作程叔的人匍匐在轮椅边上,全身剧痛使其五官扭曲,哀嚎求饶:“少爷,少爷,不是我。度假村的大火真不是我....”
“为什么火灾之后,你卖掉度假村还销毁了转让合同?”商琛不愿意耽误太长时间,这里空气中的血腥味太重。
一个保镖向后扯着程叔为数不多的头发,另一个保镖把转让合同的残片给程叔辨认。
程叔震惊之后冷汗涔涔,因为挨揍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
“回答问题。”商琛语气愈发冷戾,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程叔听清商琛的不耐烦,也不想再忍受下一轮的拳打脚踢,瑟瑟发抖的说:“不是我,少爷,我卖掉是因为火灾,那场火灾,你一定会怀疑我,警方也会怀疑我。”
他低眸俯视脚边的程叔,冷言说:“你的口供不值得人引起怀疑。”
“少爷,你放过我,那场火灾跟我真的没有一丁点关系,没有一点关系....”程叔跪倒在轮椅旁边,长时间锁在车库里的殴打已经令人心理和身体超出极限的崩溃。
魔鬼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清楚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商琛将轮椅退出两三步,八个保镖举起拳头围着程叔,空地正上演新一轮的残酷折磨。
车库回荡惨绝人寰的嚎叫,轮椅上的男人在这嚎叫声中思考问题,他拥有残忍的冷静,面前的痛打画面毫不干扰天才的思虑。
手机铃声响起,他的注意力在那副合同残本,没看来电人接起电话。
电话里,响起他日思夜想的清甜声音,那声音发抖,却在极力抑制。
“商琛,你在做什么?你一定会被抓的,一定会!”
听到黎粹的声音,他沉闷的心情才稍稍舒畅,猜到她可能现在就在车库外面。
他扬起唇角,不由自主的笑道:“你要报警吗?”
“我巴不得你死在我手上。”话筒里的清甜声音顿了顿,“不过,我不能因为你脏了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个晋江币的交易明天进行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抛弃我
第19章 【报应到了】
听她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商琛本来紧皱的眉宇稍稍舒展,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噙在唇角。
车库空地上,八个身强力壮保镖围着一个人的痛揍殴打仍在持续, 而这场暴行全是他一人主导。
现场惨叫痛嚎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黎粹耳朵里, 此时此刻她站在车库外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里面是何等惨状。
即便如此,面对现场的商琛仍旧可以和她谈笑, 称赞说:“嗯, 粹粹, 你很聪明, 学得不错。”
黎粹面前是车库紧锁的白色拉门, 里面不断传出求饶哭救的喊声,她知道商琛不会让那个人死在庄园里, 折磨也要折磨的痛不欲生。
她果决挂断和魔鬼之间的通讯, 心一横,转而拨打报警号码。
接警员友善的接听问:“您好,这里是报警台, 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
“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是御庭区1号商氏庄园, 正发生一起严重的殴打事件, 请你们派警员快点来。”
听到御庭区和商氏庄园两个名词, 接警员怔愣半晌没反应过来,又问一遍:“您好,抱歉,我再问一遍是御庭区的商氏庄园吗?是那个豪宅区吗?”
她应声答:“对!快派人来。”
“好,好的。我们马上派最近的警员过去。”
报警电话挂断, 车库里面的殴打不曾间断,可哀嚎声渐渐衰弱消失。
不久,车库门打开,阳光投上男人清冽俊美的面容,营造风度儒雅的假象,他坐在轮椅上,抬起黑眸望她。
“你报警了?”商琛淡笑,他不曾想,这个女人的勇敢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黎粹用力攥紧手机,车库内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两个保镖架着昏迷不醒满脸血污的人走出来,剩余的保镖清理打扫证据。
她心里暗暗祈祷警车能开再快一点,在一切还没有被他销毁之前。
商琛轻轻拽过她纤柔的手,粗粝指腹摩挲她温热细嫩的手心,她秀眉蹙紧,不愿被触碰把手往回拉,得到的却是男人隐忍但不容挣脱的力量。
黎粹不愿多作理会,转头向车库内的角落看去,保镖正在血迹上洒消毒药水,空气里飘出极淡的化学气味。
在她焦灼不安的等待中,警车自铁艺大门外鸣笛,听鸣笛声音应该是停在了庄园的前庭花园。
“警察来了。”她美目淡漠,低头睨向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商琛放开她的手,迎上她憎恶的水眸,道:“你好像对他们很有信心。”他驱动轮椅和她并行,口吻轻松,道:“走,粹粹,去看看你搬来的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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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将两位警员接到一楼大客厅,奉上两杯香醇的午后红茶,点心是刚烤好的蓝莓饼干。
“请慢用,少爷和少夫人马上到。”管家礼仪笑容十年如一日的标准,微微欠腰后离开。
两位警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是刚才在公安局见过的何警官;另一位是警校实习生,刚满十七岁的毛头小子。
实习生四顾环望,用手肘碰碰何警官,小声问:“哥,这家真大,我这辈子能不能买得起御庭区的房子?”
何警官拍拍实习生的后背,手指挑空背景墙上的巨幅油画,“加油吧,孩子,挣一辈子不吃不喝,那副画就是你的了。”
客厅门口传来高跟鞋踩地砖的蹬蹬声,进来的少夫人眉眼精致如画,明艳媚色的脸孔蕴着怒气,她看到来的是何警官,微微怔愣。
“你好,黎小姐...呃,不对,少夫人。”何警官和实习生一起站起来,看到后面一辆轮椅转入客厅。
轮椅上的男人看到两位警官微微颔首,散发俊漠矜贵的气质,说:“何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请坐。”
黎粹坐在离商琛几步远的单人沙发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鉴于见过商琛脸上被扇的一巴掌,何警官并不吃惊黎粹坐的那么远,公事公办的打开记录本询问情况,“请问刚才是谁报警?”
黎粹侧身面向两位警察,说:“是我报的警。”
确定报警人,何警官写完,又抬头问:“报警原因是发生一起殴打事件,请问行凶人是谁?行凶现场在哪?被殴打的人在什么地方?”
“就是他。”黎粹看向商琛冷声指认,又立马看向警察说,“他让保镖在车库打人,那个被打的人肯定在庄园里,麻烦你们搜一搜。”
何警官移目看向商琛,见他无奈摇头淡笑,而后又墨眸满眼温柔的看向正指认他的漂亮女人。
“商先生,我们需要对您的车库进行检验,也需要调您车库的监控录像。”何警官严格依照办案顺序,旁边的实习生已经戴好手套,拿好检验工具箱。
商琛不慌不忙示意管家过来,吩咐说:“带这位警官去车库,再把今天车库里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拿来。”
“是的,少爷。”管家疾步匆匆,实习生拎着检测箱跟出去。
等待管家拷贝监控视频的间隙,何警官闲聊问:“商先生,你和您夫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太大啊,这么早就结婚了。”
“家里的长辈很喜欢她。”
商琛说着移目凝望单人沙发里的美艳姑娘,俊眸难为情的微垂,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补了一句。
“我也很喜欢,就结婚了。”
黎粹被他编瞎话的本事惊得浑身一激灵,这个故事别人听起来宛若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她却听的颈后汗毛竖起,真的有人说谎眼皮都不眨。
有病!
她狠狠挖了商琛一眼,然后气冲冲的移开脸。
“那...那个白女士是...”何警官绕不清这牵牵扯扯的豪门八卦。
商琛面露懊悔,是发自心底真真切切的愧疚,扶额叹道:“是我的错,有些事情没处理好,让她受了委屈,她气我是应该的。”
黎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恶心的想吐,迫切希望管家快把监控录像拿来。
在她焦急的等待中,管家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u盘放在何警官面前,然后微微弓腰离开客厅。
何警官翻开电脑查看监控录像。
因为录像不会录进声音,看到的只是商琛驱动轮椅赶往角落,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保镖立马抬出一个人走出车库。
那个空地是监控死角,根本没有把事发当场的拳打脚踢录进去。
何警官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其中并没有任何跳帧和剪切的痕迹。
检验血迹的实习生也从车库回来,放下检验箱,摘下手套说:“哥,车库墙壁有溅上的血迹,还有漂白剂的味道,可地上的血迹被漂白剂干扰了。”
结合监控视频和实习生说的话,何警官神色严肃,抛出问题,“商先生,视频录像中的伤者现在在哪里?你如果做不出解释,就请和我们走一趟。”
保镖从楼梯走下来,站在商琛旁边禀报,“少爷,人醒了。”
何警官注意到保镖的白衬衫袖口还有残留血迹,还没等张口问话,保镖递给商琛一张纸。
商琛没有伸手去接,俊颜愁闷,对保镖说:“拿给何警官。”
保镖把纸递给何警官,何警官看到的是一张医生开具的证明,上面还有医院盖的红戳。
医生结论是,皮下外伤,局部软组织挫伤,伴有轻微脑震荡。
何警官知道这家医院,御庭区为豪门开设的私人医院,刚才还在大门口看到医院的救护车。
“这个人是我父亲生前的朋友,今天来做客,我不想见他,他就自己跑进车库,趁我不在时嚷着要拿钥匙开车。”
何警官按照商琛的话查看监控录像。
半个小时前,的确是那个人自己晃进车库,不时回头张望。
司机也忙跟着走进去,录像上两个人发生一段口角,那个胖男人指天画地不知道在骂什么。
商琛神情愠怒,凛然反问:“何警官,我的司机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要抢我的车。换你,你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