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的目光从司白筠、伽洛梦，扫到凌百痕、殷今若等人，但见他们一个个都是摇头。
慕生寻看着她没有说话。
最终程昭昭将视线投在了云祥身上，双手合十，当下叩首：“云大师在上，还望指点迷津！”
第845章 对影双人
云祥道：“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昭昭，一切皆由本心。”
云祥以合十回礼。
程昭昭耷拉了肩膀，颓然道：“各位，说好的群策群力呢？”
众人纷纷避开她的视线。
“咦，这茶不错。”司白筠和邶锋对饮。
“对，这果子不错。”刘胖子低头啃灵果。
殷今若和濯你侬我侬……一个个都各忙各的去了。
程昭昭收回眼，道：“你们说的是，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解决。”
“哎，昭昭，你去哪？”刘胖子当下喊道。
程昭昭摆摆手，人就消失在大殿中。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殷今若道：“我观昭昭这反应，她于情之一事尚未开窍，否则也不会只为他们如此苦恼。”
“你这话说的不对，若是开窍了才苦恼吧？”凌百痕道。
殷今若摇头：“开窍了拒绝便是。若是我，就算让人觉得自私自利，我也会选择和濯在一起的机会。他人的情路坎坷那是他人的，与我何干？我可没有这么大度要去奉献自己的‘红绳’。”
濯揽过殷今若：“我也是。”
他们也是千难万难才走到一起的，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份感情。
“程道友他们的情况应当与你们所说的不同。司某倒是好奇，为何段掌门和君歆剑君的红绳会断，而为何又牵扯了程道友和姬宫主？”司白筠道。
众人连连点头，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刘胖子迟疑道：“其实，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掌门和姓姬的长得很像！”
伽洛梦好奇不已：“姬宫主到底生的什么样？”
她可是心心念念想要看到姬宫主的脸，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姬宫主的真面目。
在场的，唯有刘胖子、慕生寻还有邶锋见过姬君溯的脸。
刘胖子看着他们两人：“你们说像不像？”
不等他们两人回答，司白筠会意道：“莫非段掌门和玄演宫有关系？”
刘胖子想要反驳，可突然想到南莲夫人曾经的一些传闻，不由得捂上了自己的嘴。
他好像说错话了。
邶婕没注意刘胖子的反应，道：“说来也怪，南莲夫人的双修道侣是何方神圣，一直是门派里的一个谜。”
“啊？那你们段掌门是怎么来的？”伽洛梦好奇不已。
邶婕道：“我们也不知。只是传闻有一年南莲夫人历练归来，就多了一个儿子。她独自一人精心照料，将段掌门抚养成人，还让他在门中多位前辈的指导下，修习了遂阳派最高深精绝的阵法，直至后来坐上了遂阳派掌门之位。”
慕生寻紧了紧怀里的剑，从程昭昭曾经在他面前不经意提及的一些只言片语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姬宫主和段掌门之间，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程昭昭在指天峰上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姬君溯的踪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大师姐的花海里。
几十年前，她将这里的所有灵花全部都送给了赵元朗。
一夜之间，花谢花飞，花海成枯。
再来到这里，程昭昭不由自主的有些伤感，虽然这些灵花已经重新生长，盛放，可逝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花海里坐了大半日，直到日落黄昏，夜色来临。
今夜的月色极好。
程昭昭看着明亮的满月，道：“君溯，我想好了。”
月色之下，姬君溯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身上的白袍与月色融为一体，煞是好看。
背着月光，姬君溯缓步而来。
程昭昭认真的这样走来的姬君溯，在想仙途漫漫，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相伴，也是极好的。
姬君溯来到她身旁的，坐下。
“你想好了什么？”
程昭昭侧首，看着近在迟尺的绝色面庞，只觉连他身后的各色灵花都黯然失色。
“我在想，你这样好看的人，我若是拱手出去，岂不是暴殄天物？”
姬君溯一愣，而后失笑：“你想的就是这些？”
“是啊。我们若是真的有缘，即便你我现在还不能像段掌门和君歆那样深情，可往后的岁月，我们还会一起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或许在某一个月色敞亮的夜晚，我们也能彼此依靠，互诉衷情。那样，也不错啊，你说是吗？”
程昭昭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伴在明月旁最亮的星星。
姬君溯心中微暖，轻拍她的脑袋：“是啊，不错。”
“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吧，让一切交给天道。”
姬君溯认真的看着程昭昭，点头：“好。”
两人相视一笑，这份笑意好似随着清风蔓延开来，花海里的灵花微微颤动，飘散出阵阵幽香。
程昭昭仰头倒在草地上：“你看，这样的星空，是不是和当初我们在浅海蓝湾看到的很像？”
姬君溯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看着只有一颗孤星和一轮明月的夜空，嘴角微扬：“你说像就像。”
“哈哈，像的不是夜空，而是夜空下的你和我。”程昭昭侧首：“对了，当初你作为朝日国师，瞒了我们那么久。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很傻？”
“你们在日月国历练，我则是故友相托，本无需交集，才没有直言相告。至于你傻不傻……”
程昭昭纠正道：“是我们，不单单是我。”
“他们在离开日月国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有你，不曾知晓。”姬君溯道。
程昭昭：“……”
“无碍，你只是在有些方面天生迟钝。”
“比如呢？”
“比如顺风不爱沐浴，你却天天抱着它不放手。”
“什么！”下回再也不抱了。
“比如千里蹲在你肩头，你看起来是根木桩子。”
程昭昭：“……”肩膀也不让千里蹲了！
“比如我看书的时候，喜欢伸手就能有一杯热茶。”
“这有何难，下回我给你续上，保管热腾腾的。”程昭昭很是认真道。
姬君溯道：“比如现在。”
程昭昭猛然坐起身来，手一挥，面前茶具一应俱全：“姬宫主稍等片刻，热茶这就给你准备好。”
姬君溯无奈一笑，望着明月旁的那一颗孤星：“好。”
月光如水，花海似锦。
茶香四溢，对影双人。
第846章 如此也好
翌日，第一道曙光出现在花海里，程昭昭取下落在眼帘上的花瓣。
侧首，入眼的是一张动人心魄的脸。
程昭昭猛然坐了起来，仔细端详着姬君溯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样子。
程昭昭心头一紧，当下用手指掰开了姬君溯的眼睛。
姬君溯的瞳孔有了焦点，拂开她的手坐了起来，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啊，方才吓到我了。”
她不喜欢那样安静祥和的样子，这让她想到了那个夜晚，她每一次回头，都喜欢赵元朗只是睡着，那双紧闭的双眼，能突然间睁开。可她等了一夜，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姬君溯起身，朝她伸出手来。
程昭昭微愣，而后接着姬君溯的手站了起来。
“天亮了。”姬君溯道。
程昭昭深呼一口气：“是啊，天亮了。是时候该让天道替我们选择了。”
顺其自然，一切交给天道。姬君溯从一开始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姬君溯收回手，一翻，手心出现了一个竹签筒，递了过来。
程昭昭摇摇头，从储物袋里翻找出一个布袋来，道：“这是当年我从大平村出来，姬爷爷给我的。”
她将布袋打来，露出里面保存完好的折钱铜币。
“不如，就用这个吧。”
姬君溯淡淡点头，收起竹签筒：“好，一切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