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药香 > 第54节
  乔骏毅整个人心情愉悦,虽然早就知道宋云娘不会如何,亲眼见到她的态度,还是依然忍不住高兴,大约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未等宋云娘动怒,乔骏毅又解释道:
  “我并非为了试探你而这般做,不过是近来朝中非议,他更是一直觉得我们忠义侯府要挟你,没少上蹿下跳。若一直拦着,他反而蹦跶得起劲,所以才顺水推舟。
  抱歉,没有提前知会你,我也是上了山,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给混进来了。你莫要生气,我任你打骂,如何惩罚我都任由你处置。”
  宋云娘闻言也不再动气,她也很清楚其中道理。
  这倒也不是沈云书多关心她,不过是朝廷之中的博弈罢了,他只不过是那个被推出来的人而已。
  自从忠义侯府决定支持她,这朝中就开始因为此事而热闹起来,阵营之争也借这筏子fazi兴风作浪。
  沈云书这般所为,可能有他自己的意思,也有背后势力缘故。
  若她真的答应沈云书,恐怕就会成为讨伐忠义侯府及其阵营的工具。
  忠义侯府虽然从不站队,可这朝堂也由不得你真的两边不沾染。尤其忠义侯府也没真的想要做闲散富贵翁,为了家族兴旺,还是有所图的。
  只不过站的是皇帝,其他都不搭理罢了。
  宋云娘没好气用力拧他耳朵,实在是其他地方拧也拧不动。
  “若下次再这般,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虽然不惧他,可也不想沾惹麻烦。”
  乔骏毅煞有其事的倒吸口气:“娘子教训得是!我今后绝不再自作主张!”
  沈云书神色恍惚的回到家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柔弱的宋云娘,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虽然之前也见识过她的泼辣,可他也只以为是女子使性子罢了。
  毕竟她被自己休了,一时动怒也是能够理解的。
  可如今,惹了这么大的事,还是这般模样,这就在沈云书意料之外了。
  当初还是隔着门,现在他亲眼看到宋云娘的表情,两人到底相识已久,又曾有过亲密关系,自然明白宋云娘这般并非作假。
  宋云娘怎么就变成这副他认不出的模样了,这让沈云书觉得物是人非,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感慨。
  “二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母见到自己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沈云书看到亲手将他和宋云娘拆散的母亲,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经非常喜爱宋云娘,也看到宋云娘为他为这个家的付出,可不知为何他娘亲就是看宋云娘不顺眼,难以容下她。
  若是他的母亲稍微通情达理,是不是现在情况就会不一样?
  宋云娘这一趟就是一个死,他虽不再是她的夫君,也不想曾经共枕之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最终,沈云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道:
  “没事,不过在想朝中之事。母亲,你这般高兴,是有什么事吗?”
  母亲从前看宋云娘不顺眼,每日都盛满了怒火。
  原本以为休走了宋云娘,她会变得高兴,可他娶了庄婉秋,依然不见母亲高兴。
  尤其接来京城后,眉间的愁容越深了。每日都喜欢在他面前絮叨,述说庄婉秋的不贤,她日子的艰难,让沈云书烦不胜烦。
  沈云书也曾旁敲侧击过庄婉秋,希望她不要跟自己的母亲计较。
  可庄婉秋是从小被宠大的大小姐,父亲是礼部侍郎,爷爷是工部尚书,和温柔和善的宋云娘完全不同,根本不会忍气吞声。
  且京城又是她的地盘,他们一家住的都是岳父大人帮忙找的,月租远远低于市价。否则依照他在翰林院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好的房子。
  在官场上,更是多得庄家的照顾,才能比同期进士多了许多机会,能进入翰林院也是庄家的功劳。
  沈云书在家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放在京城,却远远不够看了。若无岳家,如今还在苦苦熬着,没有现在荣耀。
  因此难免英雄气短,无法像对待宋云娘一样对待庄婉秋,庄婉秋也不吃他那套,更不会吃沈母那套。
  当然,庄婉秋也没有虐待自己的婆母,明面上做得很好,没人会多说一句,可更多的就甭想了,比如为了讨好婆母苛待自己,又或者交出自己的嫁妆任由婆家支配等。
  沈云书很少见到自己母亲这么高兴,心中难免好奇。
  沈母笑道:“我听说明日那贱婢就要离京?还好当初我英明将她休弃,否则今日必是会被这女人给拖累!”
  虽然庄婉秋没有她想要的那么顺从贤惠,可对比从前的儿媳,沈母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就算不满意,她也不允许自己后悔,这样只会让她感到更加愤怒。
  沈云书望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难以言喻心中情绪,他很想问一句:
  “母亲,云娘从未曾做错什么,还曾经费尽苦心地伺候你,你为何如此厌恶她?如今她有性命之忧,都要这般幸灾乐祸?”
  可最终,这话并未说出来,问出原因也没有任何意义。
  沈云书最终只道:“母亲,我累了,想回屋休息了。”
  沈母见他神色憔悴,也没再纠缠,关心几句又忍不住开口道:
  “你与秋娘成婚也有三年多了,她肚子还没消息,虽然给配了陪嫁丫鬟,可到底是她的人,肯定不知道用什么腌臜法子让她们不能怀孕。所以我打量着,给你纳个良妾,这么长时间了她总不能再拦着了吧!这是要绝了我们沈家的后啊!”
  沈云书闻言觉得心更累了,因为这些事,家里就没有再安宁过。
  沈母和庄婉秋之前虽然也有些矛盾,可到底也没严重到哪里去,不过是婆媳之间的小摩擦罢了。
  沈母对待庄婉秋也没有像对待宋云娘那般苛刻,她想要下马威也会被庄婉秋身边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给震慑住。
  可就因为子嗣纳妾之事,两人关系恶化,且斗得不相上下,让沈云书烦不胜烦。
  沈云书正愁着,想着怎么给溜走,庄婉秋走出来冷笑道:
  “婆母,你这话就诛心了。我的丫鬟虽然只是奴婢,可也是家里精心调养出来的,不比小门户的千金小姐差。我尽心尽力想要给相公开枝散叶,只是缘分未到也奈何不得,不求你多夸奖,你也不能这般诬蔑我!”
  “若你真的尽心,怎么到现在还未曾有动静?我看你就是善妒,自己生不出来,也不让别人生出来!兴许那些丫鬟早就给灌了药,所以才会这般!”
  庄婉秋恼了:“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庄婉秋乃堂堂当今尚书孙女,怎么会做出这般无耻行为!我自问嫁入沈家,就恪守媳妇的本分,该做的我从不含糊。”
  “呵,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云书被烦得不行,每日这般争吵,让他畏惧回家。
  这也让他格外怀念与宋云娘郎情妾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不会争吵,宋云娘也不会在他耳边不停的絮叨。
  所以今日才会大胆相见,想要寻回从前时光。
  眼看着两个平日极为端庄之人在那越发如市井村妇般争吵,沈云书感到绝望极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想要回屋休息。
  没料到却被庄婉秋给叫住:“相公!你莫要走,你自个说说我是不是尽了一个媳妇的责任,当初你又是如何答应我祖父我父亲和我哥哥们的!”
  沈云书被拉了回来,躲也不能躲,逃也不能逃。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朝着完结奔跑,比心
  第63章
  在京中为了筹备各种物资, 已经耽误了几日,宋云娘和乔骏毅上路之后完全没有休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疫区。
  未深入腹地,就已经看到很多人拖家带口地离开自己的故乡, 生怕天花蔓延, 连累到自己。
  这些人大多是有些家底的人, 贫穷之人难以离开自己的家乡,只能听天由命。
  得知朝廷派人前去治疗天花, 这些人都感激不已,可谁也不敢因此回乡。
  天花无情, 虽然人为干预会缓解很多, 让伤亡没有那么夸张,可天花实在太过可怕,没有能够治疗的办法, 完全靠自身去扛。
  无人敢冒这个风险, 只想等一切过去再说。
  宋云娘和乔骏毅逆行深入, 此时天花爆发之地已经被封锁, 不管谁也不能出来。
  当地官员看到乔骏毅和宋云娘一行人前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朝廷终于派人来了!若是再不来人,只怕那些刁民就要翻墙跑出来了!我们县衙就快顶不住了。”
  天花乃烈性传染疾病, 令人闻风丧胆。
  古往今来,都是以封锁疫区,然后将人焚烧, 避免天花的传染。
  可这次来得太过突然,不仅在周边村落爆发,还祸及整个县城。
  吴县虽乃贫困之地,却又属于上县, 人口众多。这一封锁让所有人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传染。
  即便不被传染,也害怕自己被朝廷放弃,最终于那些患有天花之人一同陪葬。
  天花毁一城之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还有些地方,因为不忍,使得原本只是一小片地方,最后让那些人跑出来害得更多人染了天花。
  甚至于,还传染到了京城,让皇族之人也被传染上了,令当时的皇帝雷霆震怒,处罚了不少监管不力之人。
  这也使得此处一发现有天花,朝廷立刻下令封城,谁也不能出来。
  可即便如此,想要完全将人困在里面也是难以实现的,里面有权有势的人家,总会想尽办法逃出,困住的多半都是那些百姓罢了。
  “如今情况怎么样?”宋云娘也走出马车问道。
  “已经按照云娘子之前给的防疫指南建立了专门的隔离区,安排了已经感染了天花之人。如今城里和附近村庄都在排查患者,每家每户都让曾经患有天花的人查看,应该没有漏网之鱼。”
  宋云娘虽然不能及时赶到疫区,不过早早地就将自己整理出来的防疫手册送到这里,让他们先提前做好准备,避免病毒的扩散。
  说着这官员深深叹了一口气,满面愁苦道:
  “大家都觉得这是让人去送死,觉得朝廷抛弃了他们,如今那里乱成了一片,城中也人心惶惶,有些人还刻意将家中患者给藏起来。”
  这次力度极大,连官宦之家也必须按照规矩办事,这惹恼了当地的豪绅官宦,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谁都认为得了天花就是被放弃了,没有了生的机会就难免会疯狂。
  天花虽然无药可医,可依然有人能撑过去,并非百分百的死亡。
  现在只是暂时将人隔离开,因为得过天花又活下来的人手很少,因此那里也没法好好管理,也不好让正常人进去以免感染,所以难免就会混乱起来。
  “多亏县令深明大义,一直在城里守着,否则……”
  官员想到县令一家人的决绝,心中感慨不已。
  平常觉得县令是个平庸之辈,凡事总喜欢和稀泥,可这次却让人刮目相看。
  不仅他镇守在城里,连自家人也未曾送一人出城,这使得原本蠢蠢欲动的当地豪绅官员之家也变得老实不少,没有理由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