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一声,云御渊示意云珏正经点。后者这才敛了神色,一副认真的模样:“嗯皇兄你继续说。”
“方才说到魔神之棺的现状。”云御渊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眼下魔族的情况虽然已经遭受重创,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魔神已经苏醒。”
说到魔神苏醒一事,云珏的脸色都变得严峻几分:“据留下来的古籍记载,巅峰时期的魔神与始神旗鼓相当,可是现在始神已经陨落,而魔神不仅没有死还可以继续恢复实力——如此说来,这聚灵大陆很快就要乱了。”
“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云御渊补充道,“既然魔神能够被打败一次,就可以被打败第二次。”
原本脸上带了忧色的云珏闻言,就知道了她的皇兄又有主意了。
“皇兄你快说说。”
“联合。”
云御渊抛出来这两个字,又继续往下说:“龙族,人鱼族,精灵族联合起来,也是能让魔族忌惮几分的。”
不然为什么当初魔族要破坏龙族与人鱼族的联姻,也是有这个缘故在里头的。
云珏也不笨,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了,目光落在云御渊身上:
“此事就全权交给皇兄了。”
“嗯。”
一句话,一个字,道出兄妹两人之间的信任与扶持。
离开御书房后,云御渊就化作了一道光消失在御书房外。
他要去找他的阿扶了。
也不知道小姑娘还生不生他的气?
带着这个问题,云御渊很快就到了拍卖场。
迎上来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属下,云御渊摆摆手,低调的进了墨扶所在的包厢。
眼下正在拍卖第三件物品。
是一件据说能够抵挡三次八阶以下灵力师或者战士的攻击的衣服。
现在的拍卖价格已经到了一千枚元晶了。
前面的两样物品墨扶压根就提不起来兴趣:千年水灵果与一把仙器,这种东西摄政王府有的是。
她要出来败家,可不是想买这些没用的。
要买就买有用的。
墨扶现在显然是对这第三件物品起了兴趣。
只是方才的叫价声如此的激烈,墨扶先是一个人静静地看了会子戏,这才出口喊了句:
“一千一百枚火元晶!”
因为是一等包厢的缘故,同时墨扶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再一次的认出来,故而自己的声音是做了特殊处理的,场上并没有人可以听出来。
当然,除了在一等包厢外头听墙角的摄政王大人。
云御渊本想躲在外头听听他的小姑娘要买什么,没想到竟是看上了一件衣服。
说起来这拍卖行的好东西都会率先送去皇宫与摄政王府,到时候认准了哪样就可以去让人拍卖回来,故而云御渊是头一次来这拍卖场看这拍卖的情况。
再说这场下,自打一等包厢里头的人突然发声后,场下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那台上的拍卖师见状,举起手中的拍卖锤连声问道:
“一千一百枚火元晶一次!”
“一千一百枚火元晶两次!”
“一千一百枚火元晶三次!”
三次后,无人出声。
伴随着拍卖锤重重落下的声音,拍卖师朗声道:
“第三件物品,金丝软甲归一等包厢!”
随后就有人上来捧了这东西去一等包厢,同时第四件物品开始拍卖:
“八阶灵力恢复丹!起拍价一千枚元晶!”
场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众人纷纷竞价。
送东西的侍者捧了衣服前来,看见门口站着自己的主子,忙行礼:
“小的参见摄政王。”
“这是王妃拍下来的衣服?”云御渊的目光落在那件软甲上,询问道。
“正是。”
得了回答,云御渊示意侍者将衣服交给他。
后者恭恭敬敬的将衣服交到云御渊手里,就立刻退下了。
云御渊拿好衣服,敲了敲门,刻意改变了声音:
“启禀王妃,您的衣服到了。”
在里头的墨扶哪里知道这送衣服的人会是云御渊,闻言头也不回的看着场下的情景道:
“月影去拿。”
“是。”
月影朝墨扶行了一礼,转身开了门就要取衣服。
一开门,月影就愣在了当场。
还是云御渊及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者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于是,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捧了衣服进来的摄政王。
这头墨扶看得兴致勃勃的,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就像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连雨影这个最活泼的也没有上来说一嘴。
一回头,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眸。
云御渊拿着衣服示意道:“阿扶,你要的衣服。”
“为夫替你拿来了。”
一屋子的人很有眼色的溜之大吉,同时还贴心的把门关好了。
看着那群脚底抹油实际上看好戏的眼神,墨扶无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结界。”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手一扬,一道防止窥探的结界就冒了出来。
本来还打算听墙角的众人:……
得吧,他们这些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将人抱进怀里,云御渊把下巴搁在墨扶的发顶上:“还生气?”
说起来这个问题墨扶就伸出手来掐了一把男人腰间的软肉,后者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得了,别装了。”墨扶白了一眼:“这点痛都受不了你还敢替我挡那些刀子。”
“知为夫者莫若娘子。”云御渊凑过去亲了墨扶的脸一下,后者脸上一热,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目光落在下头的拍卖会上,墨扶牵了男人的手坐在一旁松软的榻上,把头往男人肩膀上靠了:
“是生气。”墨扶嘟嘴道:“连孕妇都不放过。”
云御渊好笑的将别扭的某人抱进怀里,附耳不知道说了什么,惹了后者一个大红脸不说,还送了“流氓”这句话给某位爷。
云御渊说的是:
“为夫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身和心都只有你一个。”
“故而娘子理应辛苦点。”
“而且,为夫听说这样子更能与孩子深入交流。”
深入交流……墨扶懒得理他,不就是变相的耍流氓吗?
说起来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的节操是毫无下限的?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在她眼里的底线。
云御渊:节操能娶到媳妇儿吗?
答曰:不能!
闹了半天,墨扶话题一转:“你跟云珏说了魔神之棺的事情了吧。”
云御渊习惯性的摸摸她一天比一天大点的肚子,道:“嗯。”
“那你准备怎么做?”墨扶问了句,“魔神可是与始神同一时期的人,实力自然是……”
说到后面,墨扶就住了嘴。
云御渊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同时补充道:
“我考虑过了,既然魔族要你的血去激活那传说中毁天灭地的阵法,那么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墨扶狐疑道。
“可以摧毁他们的阵法。”
“所以你是不是又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墨扶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衣袖,问了一句。
“不。”云御渊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顿道:
“在你没有生育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女子产子自然是自鬼门关中走一圈,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
这话像是回答,但更是承诺。
“嗯。”
这厢两人在拍卖会里头消磨时光,那厢,五贤宫里头却是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今日在云珏身边值守的是兰客与竹客,故而当两人传消息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午膳过后。
打翻了茶杯的是向来云淡风轻的寿客,梅客先是被寿客唬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事情。
魔神……居然醒了!
“我就知道。”方才不小心砸碎了一个茶杯的寿客开口道,“只是没有想到这魔神会苏醒的如此之快。”
“苏醒的再快又如何?”莲客重新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寿客的面前,接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倒是觉得,我们不必如此惊慌。”旋即话锋急剧一转:
“该担心的,还是那两位!”
“封印若是不解除,想除了魔神,简直就是做梦!”
“你以为这封印这么容易解除的吗?”梅客转过头,像是在莲客身上停留了一会才继续道:
“这本就是逆天的禁术,眼下封印是棘手了点,但是总比缺胳膊少腿好吧?”
梅客最后的那句话多多少少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依我看,既然这种禁术都用了,与其纠结那些,还不如喝喝茶。”
“顺其自然。”
“可是我还是觉得——”莲客的话还没有说完,梅客立刻就截了她的话头:“不要试图挑战禁术所带来的后果,否则的话,一旦禁术的力量蔓延到我们五个人的身上,这才是真的完了。”
听梅客说完这番话,莲客最后只好闷闷的灌了杯茶,散去心里的闷气。
大局为重。
等兰客跟竹客回来之后,五贤宫里头的气氛还是有些低迷。
事关重大,谁也无法真的放下心来。
可是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别出之前一样的事情了。
五贤宫内的动静外头的人再也不知道,倒是渺音谷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开始暗中招兵买马。
齐月庭摸摸自己的脸,想着仿佛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墨扶,不由得大笑几声。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端点心上来的齐缈眼里。
后者心里头“咯噔”一跳,不安的情绪蔓延了开来。
压下心里头渐渐生出来的恐惧,齐缈端了点心,换了一副甜笑上前来。
先是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将点心摆放好后就离开了。
只是心里头想着事情,下台阶的时候竟是不慎滚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渺音谷兵荒马乱的!
齐缈这一摔,直接摔出个昏迷不醒,直接愁的齐月庭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将重金悬赏的消息放出去,此刻正在清梧院内用早膳的墨扶不由得好奇的戳戳身边的男人:
“阿渊,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吗?”
“什么古怪?”云御渊反问一句,看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齐缈好歹也是六七阶的灵力师,怎么可能会因为滚落台阶而昏迷不醒?”
“并且,昏迷不醒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齐缈是因为什么事情滚下台阶的?”
墨扶这一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云御渊给人喂了勺粥后才继续道:
“确实是古怪极了。”
看着云御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墨扶撇了男人一眼: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
放下手中的碗,夹了个晶莹剔透入口爽滑的虾饺递至墨扶的唇边,男人继续道:“嗯。”
墨扶:……
也是哦,狡诈机智如摄政王云御渊,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张开嘴咬下虾饺吃掉,墨扶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打算?”夹了一筷子春卷咬了一口的男人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这才道:
“为夫觉得并不需要什么打算。”
墨扶:?
男人的目光落在一脸疑惑的小女人身上,无奈的微微摇头:
“渺音谷的怪异不是一天两天了,照我看来,定然是齐缈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
“不然的话,照娘子之前的话判断,齐缈一介灵力师,怎么可能会突然滚落台阶还会落得个”昏迷不醒“的情况?”
“为夫想啊,这凶手呢,也不是别人。”
“正是齐月庭本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齐月庭竟然敢把亲生女儿打的昏迷不醒,也是奇葩中的一朵了。”听过云御渊的话,墨扶如此评价道。
“娘子此言不虚。”
说着,又给夹了块糕点:
“快吃吧,别饿着了。”
“嗯嗯。”
同一时刻,渺音谷。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云御渊的一番话,确实是说中了。
让所有人都出去,齐月庭以为了不打扰齐缈休息,故而设下一道防止窥探的结界在外。
外面的动静传不过来,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
确定没有人会窥探后,齐月庭坐在床沿上,拿起来齐缈的一只手:
“对不起。”
“我只能这样。”
“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中。”
“……”
齐月庭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最后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齐缈的头:
“小丫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