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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是有刺客突然出现吗?刺客藏在仆人当中伤了阮六公子?你看到了吗?奥斯顿阁下。”埃琳娜见奥斯顿不作声,当即急中生智自发的为奥斯顿编起了理由,找台阶圆场。
  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又有多少人心里心知肚明是奥斯顿突然发疯伤了阮惜,在他的场合上发生了这种事,为了不得罪皇帝和皇后,顾全皇室颜面,哪怕是再荒诞,凭空冒出个刺客来,他也是要帮着奥斯顿,在明面上将这件事圆过去的。
  绝不能就此坐实奥斯顿公爵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至于,这事过去了,沈墨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要如何为未婚夫报仇去对付奥斯顿,该怎么斗,都是他们的事儿了。
  不关他的事。
  而现在,不关多少双眼睛看到了什么,他说阮惜是刺客伤的,不是奥斯顿,就是刺客伤的,不是奥斯顿……
  沈墨之眉头紧皱,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觉得埃琳娜夫人的话太过荒诞,但还是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了奥斯顿。
  希望他能够为自己提供线索。
  “不知道,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刺客。”奥斯顿看着他们这么一群人为了配合他的疯而演猴戏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极了,当即轻笑出了声,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埃琳娜夫人见他这么说,也顾不得怕他了,当即继续想借口为他圆场:“那……”
  可还不等他话音出口,奥斯顿就突然又接了一句:“那个叫阮惜的东西是我丢出去的。”
  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自己做的事儿还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埃琳娜夫人脸上的尬笑当即一僵。
  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大变,完全没想到奥斯顿居然会在所有人都想替他圆这个表面谎的时候这么说。
  果然,疯子就是疯子,疯子的逻辑就不是他们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这种事情掰扯到明面上来,就算是为了面子沈墨之沈家还有阮家,怎么着也要跟奥斯顿公爵府有一场大战了。
  所有人都是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往后缩了缩,力求将自己在这次事件中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奥斯顿公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墨之顿时脸色铁青,走到了奥斯顿面前,强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诘问道:“哪怕是小惜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他也是个omega。您身为一个alpha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出手,还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身为阮惜的未婚夫,他必须要为阮惜讨回一个公道。
  身为比omega各方面体能精神力强大了无数倍的alpha,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出手,是帝国omega保护法命令禁止的重罪,一旦被发现,就是要坐牢终身□□的。
  就算在贵族之中,一个有涵养的绅士alpha也是绝不能随意对omega动手的,何况还是精神攻击。
  这在所有ao心中都是非常可耻,恶心的行为。
  这些道理在场围观了这次事件的所有人都懂,也知道从情感从道义从道德制高点上他们内心都是倾向于沈墨之这一边的。
  可问题在于——
  奥斯顿他不是个正常人,是个疯子啊。
  和疯子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这些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对这位蓝胡子公爵来说根本就是放屁。
  看着怒火冲天的沈墨之,身为宴会主人的埃琳娜夫人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僵着一张脸试图圆场给双方找台阶:“是啊,公爵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心里却是一万个草泥马飞驰而过,想问苍天,他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
  否则,奥斯顿这煞星又为何突然决定出席他家的宴会呢?
  这样的荣幸和面子,他可一点也不想要。
  “没什么误会的,那东西太吵太烦,太聒噪了。”奥斯顿轻飘飘,却又理所当然地道。
  沈墨之听到他这话,全身的血液全部汇集到了脑门,只觉得自己从未受过如此之大的屈辱,双手在不自觉间握成了拳头,几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还是咬牙一字一顿问道:“就因为这个理由,你就将小惜伤成了那样?”
  他此话一出,看着他这般屈辱气愤为未婚夫抱不平的样子,再对比奥斯顿伤了人之后的有恃无恐,漫不尽心。
  就算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不敢下水这场神仙打架,心中的天平也是不自觉倾斜向了沈墨之。
  只觉得,奥斯顿无故伤人,还这般嚣张的态度,实在是过分了。
  阮惜实在是太倒霉太可怜了
  虽然现在他们不能做什么,但心里却都在期盼着皇帝早点用够这疯子,快点将这玩意人道毁灭,不要放出来祸害人。
  “当然不是了。”奥斯顿细细端详着沈墨之脸上愤怒的表情,和周围人各异的表情,觉得自己心下异常的快乐,一下子就是笑出了声:“我把他丢出去,是因为他意图勾引我,对我纠缠不休,我实在不想忍受他的骚扰。”
  他笑起来的声音直让众人心里发毛。
  埃琳娜夫人听他好不容易开口辩解,正打算下意识为他强行圆场,话说到一半,却是突然僵住:“原来是阮六公子勾引了……勾引?”
  “勾引?小惜怎么可能勾引你?”沈墨之气得脸色红如滴血,简直为奥斯顿的话感到可笑和荒谬:“奥斯顿阁下,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伤人在先,现在又凭空污蔑一个omega的名声在后……纵然您是公爵,您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不光是他们在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奥斯顿的话,阮惜那是谁,是阮家最得宠的六公子,是帝星的明日之星沈墨之的未婚夫,还是个坐拥爱慕者无数的万人迷。
  而奥斯顿又是谁?
  那是整个帝星凶名远播的蓝胡子公爵,虽说位高权重,但又丑陋又残疾,还性格乖戾……
  单是容貌,别说是和沈墨之这个帝星第一美男子想必,就是阮惜任意一个追求者拉出来,都是能吊打奥斯顿的。
  阮惜除非是眼睛瞎了瘸了,才会放着沈墨之这么英俊又前程似锦的未婚夫不要,去勾引一个一眼就能看得到前程尽头的残废丑八怪……
  是个人就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也亏奥斯顿编得出来。
  果然,疯子就是疯子,就连一点逻辑都没有……
  众人面上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但心底却是不约而同的感叹。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奥斯顿完全没有将他看在眼里,看也不看他一眼,睥着在场的其他贵族,一字一顿道:“真不知道帝星的宴会最近都是怎么了,就连这种喜欢勾引权贵肮脏货色也能混进来。”
  他远远扫了一眼尚处于昏迷状态的阮惜,就像是看着什么垃圾:“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忍受的,但从今以后,但凡是我出席的场合,我都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下贱的垃圾。”
  奥斯顿毫无顾忌将话说得难听至极。
  所有人听到他这话里的意思,皆是脸色一变……
  奥斯顿再是如何疯癫,人见人怕也是手握实权,实实在在的七大公爵之一,是刑狱星的主宰。
  不管阮惜到底有没有勾引他,如今他对阮惜贬低至此,并公开严明了不想再看到阮惜出现在他出现的场合上,这就是要断绝阮惜往后进行贵族社交的所有人可能性了。
  毕竟,他不准阮惜出现在他出现的场合上,谁知道他会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上,奥斯顿的身份地位放在这里,只要他不死不进去,帝星任何社交场合不管他来不来,就必然是会给他发请柬的,他就都要可能到场。
  他有可能到场,阮惜就不能来。
  这对于阮惜一个贵族omega来说岂非就是要废了所有的社交途径,再没了翻身的余地。
  而且,不管真相如何,他以阮惜勾引他为由将阮惜驱逐出了帝星贵族的社交圈,只怕阮惜的名声从此以后也是要彻底毁了……
  也不知,阮惜是如何招惹了这位煞星,才会引来他如此之大的仇恨,甚至都有人怀疑阮惜是不是真的勾引了这位煞星了。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只能愈发同情起了阮惜来。
  可却也没有一人敢为他说话。
  沈墨之作为alpha并不懂得贵族圈子里omega社交的重要性,当即愣在了当场。
  奥斯顿当即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他做事从来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
  只要别人不能奈何他,他心情好,他就觉得快乐。
  他侧头对着阮棠说了一声:“走!”
  阮棠当即跟上了他的轮椅。
  夏如芝抱着阮惜,眼角余光看到阮棠,却是放开了阮惜,一下子扑到了阮棠面前:“阮棠,我知道你恨我,恨小惜,但你实在不该如此设计陷害小惜,玷污他的名声啊,你们到底是血亲啊,你何至于如此歹毒啊?”
  沈墨之不知道贵族社交对于omega的重要性,夏如芝作为依靠夫人外交成功上位挤掉痴傻原配的小三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alpha对你再是宠爱也只是一时,唯有你自己能够顶天立地,为他做到一些什么,对他有价值,方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屹立不倒。
  当年阮棠的生母,就是因为儿女接连出事以后痴傻了,不能再为阮鸣进行夫人外交,阮鸣方才抛弃了她,迎了自己进门。
  现在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因为失去这么大的一个筹码。
  夏如芝不敢对上奥斯顿,所以果断的选择了调转矛盾对准了自己的这个继子。
  人们本来还不明所以奥斯顿为什么如此针对阮惜,现下被夏如芝这么一带节奏,再联系奥斯顿对于阮棠的宠爱,一下子便是觉得逻辑通顺了起来。
  细想阮棠和阮惜这对兄弟之间的恩怨,皆是越发的同情了阮惜起来,觉得今天的一切就是奥斯顿为了给阮棠出气,故意这么做,给阮惜设的局……
  所有人碍于对奥斯顿的恐惧,皆是不敢说什么。
  但偷偷瞄着阮棠,心里却都是啧了一声,感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这真是一朵睚眦必报的黑心莲啊……
  “我的血亲只有我妈妈和我大哥大姐三个,阮惜他身上的血和我流得又不一样,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我的血亲呢?”阮棠没想到夏如芝居然会来拦他的路,当即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纠正。
  他小时候因为夏如芝对自己母亲的嫉恨,没少在这位继母手中吃过苦头。
  但现在,他结了婚,最重要的人又都离开了阮家,再没什么可拿捏的地方,却早是今非昔比了。
  因此,夏如芝一冲上来,阮棠就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夏如芝没想到他如今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以为他是在暗指自己当年当小三,阮惜是私生子的事,当即脸色一白,辩驳道:“你们可是一个父亲生的!”
  她的孩子和唐韵所生的有何不同,甚至应该更加高贵出众才是!
  “若是一个父亲生的就都是血亲的话,那我的血亲可得有二三十个,数都数不清……还得有好多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了呢。”阮棠听了她这话,却是一下子嗤笑出了声。
  就算夏如芝费尽心机挤掉了自己的母亲,成了阮鸣的合法妻子又如何?
  阮鸣在外面的人就从来也没断过,夏如芝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唯一。
  阮棠只觉得她可悲又可笑。
  “就算你再怨恨我,上一辈的事都已是上一辈的了。”夏如芝脸色一白,从牙缝里挤出了字句:“小惜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不该如此算计陷害他……”
  阮棠听着他这话,当即发出了一声清浅的冷笑:“是吗?阮惜真的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又真的算计陷害他了吗?”
  夏如芝这话说得好像他没有被阮惜连抢两个未婚夫似的。
  “小惜他这么善良,这么尊重你这个哥哥,和墨之的感情又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去勾引你的丈夫?”夏如芝眼含热泪,痛心疾首,又极其失望地看着阮棠:“你小时候做过那么多错事,在你父亲那么生气的时候,小惜是怎么为你求情的,你都忘了吗?”
  她的声音充满控诉。
  让周围围观的人不自觉都是产生了共鸣,只觉得不管上一辈如何,阮惜对于阮棠这个哥哥都是真好,阮棠如此对待阮惜实在是忘恩负义,过分至极。
  “是吗?你确定,他是在为我求情,而不是在歪曲事实……甚至,那些我要挨的打,都是因他而起,由他引来的。”她此话一出,阮棠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周围的人会如何看他如何想他了,但他如今却已是完全不在意了。
  只想彻底和她掰扯个明白,他和阮惜到底是谁对不起他。
  夏如芝被他气得发抖,呜呜的快要哭了:“你……你怎能如此歪曲事实,曲解小惜的好心。”
  正当这时,沈墨之却是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面前来,眉心紧皱地看向了阮棠,声音当中充满了控诉:“阮棠,我本以为你结了婚,你的丈夫又如此爱你,你合该去好好过日子才是。没想到,你时至今日,却还不肯放过小惜,甚至蛊惑了你的丈夫来一起陷害他……”
  “你……你和当年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蛇蝎心肠……”沈墨之已不知自己有多久不曾见过阮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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