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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众人同情的眼神, 沈墨之越发难堪了起来, 他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就想要去看阮棠。
  阮棠却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不管是同情还是快意,全都没有。
  眼看着阮惜身败名裂,这一次只怕再也不会有翻身的余地,阮棠再不想留在这里看他们的笑话,只对宴会的主人埃琳娜夫人说了句:“夫人,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不在您这里打搅了。”
  “当然,当然,既然累了,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可要常来玩啊。”埃琳娜夫人倒也不留他,当即干笑着客套他。
  阮棠不想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说什么……
  经此一役,阮惜的名声也已是彻底的臭了,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阮惜也是不可能继续在痛恨小三的帝星贵族omega社交圈中立足了。
  阮棠上前一步,从那处闹剧中退场,主动推起了奥斯顿的轮椅:“大人,我们走吧。”
  “好啊。”奥斯顿看着那些尚未从戏中抽身的人们,讽刺一笑,却是没有反对阮棠的决定。
  ……
  奥斯顿在人前给足了阮棠面子,直到两人上了悬浮车,阮棠以为已经没什么事的时候,他突然“啪——”得一声,将茶几上的东西掀翻在地。
  阮棠懵逼地抬头看向他。
  “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纵容得你无法无天,都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才连我的意思都敢违背?”奥斯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极其凶狠地看向了他,厉声诘问。
  充分让阮棠体验到了一把这位蓝胡子的公爵的反复无常,性格乖戾。
  阮棠:“……”
  阮棠懵逼了片刻,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奥斯顿此刻约莫是在为了他刚刚大众违背了他要走的意思,执意留下改变他的决定在发火。
  阮棠本以为他同意了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处理,就代表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奥斯顿的反射弧居然这样长,竟能硬生生的将这把邪火憋到了现在……
  这疯子的脑回路果然是异于常人。
  而自己也的确是飘了,方才敢当着众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忤逆,甚至是改变奥斯顿的决定。
  奇迹的是,奥斯顿竟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妥协了……
  奥斯顿见他不说话,当即将阮棠拖到了跟前来,单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眼神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阴森而又恐怖,对人充满了压迫感:“说啊,怎么不说话了,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意图操纵,摆布他,影响更改他的决定。
  虽然阮棠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最多算是有点恃宠生娇,但奥斯顿还是觉得自己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下次不敢再犯……
  面对奥斯顿的强权,阮棠一动不动,任由奥斯顿想怎么摆弄怎么摆弄,活像是一只做错了事察觉了主人怒火,任由主人搓揉摁扁的小猫咪。
  对着这样恐怖又变态无常的奥斯顿,阮棠明明该感到害怕的,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奥斯顿近期对他过度的纵容,又也许是因为其他,阮棠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定定看着奥斯顿,发现他的眼睛红得几欲滴血,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是走神了,突然开口问道:“大人的眼睛都充血了,是不是累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阮棠不知道奥斯顿这是什么毛病,只觉得他可能是太累了。
  “你不要在这里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奥斯顿却不肯放过他,直勾勾地看着他,就连额角的青筋也是暴了出来,视线充满压迫感的诘问道:“你回答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就不信,他就连监狱里最凶恶的暴徒都治得了,还制伏不了一个omega。
  “当然是大人给我的胆子。”阮棠被他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自暴自弃,直勾勾回望了奥斯顿:“……大人对我如此盛宠,我自然是忍不住恃宠生娇,想要耀武扬威一番的。”
  奥斯顿:“……”
  这一回,无语凝滞的人成了奥斯顿了。
  这明明是他这一次带阮棠出来想要达成的目的,但从阮棠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滑稽。
  他有点想笑。
  但想到自己此刻正在教训阮棠,他当即强迫自己板起了脸,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阮棠,凶恶道:“我没有请你来这里给我说笑话。”
  他的语调充满了威胁意味。
  阮棠却是一点也不怕,目光澄澈道:“我说得都是认真的,今天阮惜勾引大人未果,大人却差点叫夏如芝他们反污蔑了,大人可以不在意这回事,不在乎清白与否,任由他们往你身上泼脏水,可我却忍不得……”
  “我非要把事情掰扯个清楚明白,说得个一清二楚不可。”揭露阮惜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是阮棠从小以来的愿望。
  只可惜,他在阮家根本不受宠,从也没有人会听他说话,给他把事情掰扯得清楚明白的权力和机会。
  所以,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己默默忍着……
  而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这样的权力,阮惜又把机会送到了他跟前来,阮棠有了奥斯顿撑腰,哪怕是迫切了一些,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只要他与阮惜相斗,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和运道就都会站到阮惜那一边,阮棠仿佛永远也不会有翻盘的权力。
  而今天,他和阮惜之间确实倒了个个,他终于赢了一回。
  眼见着自己今天如同无数次梦境中一般击败了阮惜,揭露了他的真面目,阮棠整个人都是亢奋了起来,连血管里流淌的鲜血都是不自觉间沸腾着的。
  哪怕为此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惹得奥斯顿生气责罚,阮棠也是觉得值得的。
  “这有什么好掰扯清楚的?人生在世,只要自己过得快活就好,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他们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背后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不要说到我面前来,若是说到了我的面前来,我就直接叫人打断了他们的腿,废了他们……”奥斯顿嗤笑一声,却对阮棠对这些事情的在意无法理解。
  他的一切行事作风都是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图一个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阮棠当然知道奥斯顿一般的行事风格是怎样的,也知道他的名声在帝星是怎么臭成这样的。
  他自知无法改变奥斯顿,抿了抿唇,却道:“我知道,大人不在意这些,但我却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对于奥斯顿来说随心所欲,我行我素是快乐,而对于他来说黑白分明,是非曲直,一清二楚才是快活。
  奥斯顿深深看了他一眼,当即问道:“怎么着?你以前没少在那个叫阮惜的东西手里吃苦头?”
  那个阮惜奥斯顿一看便觉得是个阴狠毒辣,笑里藏刀的,虽然不太聪明,但阮棠在他眼里完完全全就是个傻白甜。
  和阮惜做兄弟,他一看阮棠就是玩不过阮惜的。
  “……算是吧。”阮棠一眼就看到了奥斯顿眼底的嘲笑,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自己是时运不济,不是智商有问题,只能承认自己的技不如人。
  奥斯顿定定看着他,突然问:“那个沈墨之?”
  阮棠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我看你们见面的时候,你对他反应挺大的,你们以前认识?”奥斯顿脸色微沉,回想起刚刚阮棠和沈墨之对视的神情,心里莫名的不痛快了起来。
  阮棠无语凝滞,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对自己的过去这么的不关注,就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见阮棠不说话,奥斯顿当即催促道:“怎么不说话?”
  “他是我前未婚夫,咳,被阮惜从我手里抢走的。”阮棠只好解释起了自己和沈墨之之间的关系。
  奥斯顿当即喃喃重复着阮棠的话语,语调微冷:“前未婚夫?”
  “……呃,虽然是前未婚夫,但他好像小时候就认识阮惜,把我和阮惜弄混了,才会和我订婚。他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阮惜,你看他刚刚的样子,就看得出来。”阮棠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忆起他是自己的丈夫,当即求生欲爆表:“我虽然和他订过婚,但我和他不熟的,充其量就是他和阮惜故事里的恶毒炮灰。”
  奥斯顿闻言,当即嗤笑一声:“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还怕我误会不成?”
  “……是我自己话多,想说。”阮棠无语凝滞,只好道。
  奥斯顿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认真看了阮棠好一会儿,却道:“那个沈墨之,眼神挺垃圾的。”
  虽然他不喜欢omega,但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阮棠比那个阮惜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我也这么觉得。”阮棠当即干笑。
  奥斯顿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警告他:“这一次,看在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的份儿上,我就不怪你了,下不为例。”
  “下次你再这样忤逆违背我的意思,我可就要罚你了。”他轻轻点了点阮棠的鼻子。
  作为一个alpha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omega爬到自己头上来的。
  阮棠:“……”
  为了给阮棠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奥斯顿回去以后再是没有和阮棠说一句话,也不曾过去照惯例吸他。
  ……
  阮棠没等到吸自己的人,顿时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缺了些什么。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阮棠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就见阮鸣还有周尧,温润等等一系列阮惜护花使者给自己打了一系列的通讯,发了一大堆的消息。
  阮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干些什么,对于这些消息他一概不理,直接关了个人终端,出了门,就去探望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姐。
  将他们从阮家接出来以后,阮棠就是将他们安置在了一家帝星五星级的疗养院里。
  虽然他们都神志不清,并不认得阮棠了,但阮棠却还是会定期去看看他们,和他们说说话……
  哪怕,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了,在阮棠心目当中他们也永远是自己的血亲。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过去就是一天。
  阮棠在傍晚时分回到公爵府邸。
  “你未免也太娇气了吧?我昨天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居然就离家出走,还不接通讯?”不想,才一进门,奥斯顿便是神色匆匆地出现在了他面前,充满谴责的控诉了起来。
  他本想着给阮棠一个教训,打算晾他一个上午。
  不想,等到他打算找阮棠了,却发现阮棠不在家了,整整一天都没回来,不仅如此连通讯也不接……
  这不是文森特口中的离家出走又是什么呢?
  奥斯顿简直觉得阮棠太过分了,果然宠不得,这么一下子功夫就是恃宠生娇了。
  阮棠后知后觉的打开了自己因为烦躁,直接关闭了的个人终端,这才发现奥斯顿今天竟也给他拨了无数个通讯。
  阮棠顿时无言以对:“……”
  第31章
  阮棠整个人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娇气爱离家出走这种小娇妻做派搭上了边,也十分佩服奥斯顿出众的联想力。
  早知道奥斯顿的逻辑不同于常人,看着奥斯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为了不让自己在一个疯子面前显得像个傻子。
  阮棠只好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耐下了性子和奥斯顿解释了起来:“大人误会了,我没有离家出走, 只是太想念我的妈妈和哥哥姐姐了,所以就去探望他们了……没有提前和大人打招呼, 是我的过错。”
  虽然自觉自己和奥斯顿的关系还没亲近到出门报备的地步,但阮棠的场面话却还是说得很漂亮……
  “那你怎么不接通讯?”奥斯顿问他。
  他这一天, 不知是给阮棠拨了多少个通讯。
  阮棠十分老实地回答:“因为昨天阮惜的事情,他的护花使者太多,各个都想找我理论, 我嫌太烦,不想个人终端响个不停,所以索性直接关机了。”
  左右阮棠独来独往惯了自觉也不会有人找他, 却不想还有个奥斯顿。
  奥斯顿冷静下来一想, 这个omega虽然又娇气又难养, 但真不想爱离家出走的样子,方才脸色稍霁, 接受了阮棠的解释,问道:“……你的妈妈和哥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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