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叹气道,“这世人生子总要归咎到女人头上,然而男子若是精气不好,女人也是难以受孕的。太太不若劝你家相公过来看看,老夫把脉之后便可知晓。”
一听这个,徐容绣也动了心,回去瞧这宋子遇又觉得不可能,宋子遇身强体壮,怎么也不像不能生孩子的人啊。
徐容绣有了心事,又怕说出来伤了宋子遇的面子便一直憋着没说,可她时不时的瞅两眼宋子遇,却让宋子遇心里直犯嘀咕。
“娘子为何频频看为夫?”宋子遇道。
徐容绣心下一跳,难道被他发现了?然而不等徐容绣回复他,宋子遇又道,“莫不是瞧着为夫实在太过英俊将娘子看呆了?”
原来没发现了,徐容绣笑了笑道,“对。”
宋子遇愈发的疑惑,他将门关了,直接将徐容绣扛上床道,“娘子这几日为何心不在焉?”
徐容绣抿了抿唇道,“夫君,你可想要个孩子?”
“自然想要的。”宋子遇点头,但话音一转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容绣眉头一皱,“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见她如此紧张,宋子遇轻笑,“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徐容绣看着宋子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往日他们这样那样啪啪的时候宋子遇总会提前撤离,难道是因为这样才不能怀上?她不由去想上一世的知识,上一世她没经验,但各种有颜色的书里却有写的。
到底如何呢?徐容绣不禁陷入思索,那些知识离的太远了,徐容绣一直到晚上两人照常运动的时候才想起来,于是宋子遇想撤离的时候徐容绣摁住了他,“不要。”
宋子遇看到她的目光顿了顿,“现在不是时候。”
“你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徐容绣怒了,直接将宋子遇掀翻,宋子遇冷不防被掀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懵也有些委屈,“娘子?”
“别叫我娘子。”徐容绣丢了一个枕头给他,“出去。”
宋子遇看了眼自己身上,讨好道,“娘子,我错了……”
徐容绣冷冷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娘子没错……”宋子遇捡起自己的里衣可怜巴巴的解释,“我原想着是等会试完了再要的,不然提前有了孩子而我又去了地方做县令可怎么好?娘子,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徐容绣虽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就是生气,生气宋子遇没有提前与她商量,要不是她自己想起来后世那些东西,恐怕她还会怀疑宋子遇有什么毛病想带他去瞧大夫呢。
“出去。”徐容绣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自己睡书房去,我不给你睡了。”
初春的晚上其实是有些冷的,宋子遇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可怜道,“娘子,娘子。”
“啪!”门关上了。
徐容绣自己坐在桌前生闷气,回到床上却也睡不着了,外头的起初还有宋子遇的声音,后来也没有了。徐容绣站起来拉开门,就瞧见宋子遇靠在门上睡着了,听见门响,宋子遇抬起头来,讨好道,“娘子,我不敢了,以后有什么事定会和你提前商量,你别生气好不好?”
徐容绣抬眸看他却一声不吭,宋子遇嬉笑着进了屋,转头将门关上将她抱住然后舔着脸道,“娘子不生气啊。”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尤其徐容绣现在心眼小的很,更是不可能就此放过他,天亮后徐容绣去做辣鸭货了,宋子遇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表现,趁着人少的时候便说软话,连续三日徐容绣总算消了气。
而此时已经进了四月中旬,第二次会试的结果也要公布了,饶是宋子遇平时一派淡定,真的听见外头有敲锣打鼓声音的时候还是紧张了。
宋子遇抓着徐容绣的手道,“娘子,我有些紧张。”
徐容绣正抓着一只呱呱乱叫的鸭子,闻言道,“那就烧火去。”
“奥,好。”宋子遇听话的钻进灶房烧火去了,一边烧火还一边说,“娘子,你说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徐容绣手起刀落,然后鸭子被扔进一个大木桶里,里头已经堆了好些鸭子,只等热水烧开便能收拾鸭子了。
“考不上那就回家吃软饭然后给我烧火打工。”徐容绣瞥了他一眼,“如何?”
宋子遇目光在滴着鸭血的刀上溜了一圈然后缩了缩脖子,“好。”
徐容绣满意的笑了。
五十只鸭子斩杀殆尽,宋子遇也烧了几锅热水,徐容绣指挥宋子遇退鸭毛洗鸭子,然后徐容绣又咣咣一阵剁将鸭子五马分尸。
以前宋子遇很少见徐容绣动手处理这些,如今眼见着一只只鸭子死不瞑目被五马分尸,宋子遇的心也随着鸭头掉落一抖一抖的。
徐容绣见他面色发白,漫不经心道,“你抖什么?”
宋子遇赶紧摇头,“没抖。”
“哦,那烧火去吧。”徐容绣说。
于是受了惊吓的宋子遇又去烧火去了,徐容绣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而后也进灶房忙活去了。
忙活一个多时辰,鸭货终于熟了,这时外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敲门的声音,徐容绣去看宋子遇道,“来报喜的来。”
其实宋家的大门并没有关,就是为了报喜的过来比较方便。
来报喜的人从马上下来进来便高声喊道,“喜报!山东直隶清河县宋子遇高中会试第八名!”
然后报喜的差役和一众看热闹的人便瞧见宋子遇从冒着烟的灶屋里出来了,脸上还有可疑的黑色,似乎说炭灰……
第五十一章
宋子遇想过很多种他中进士时的场景,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方才他烧火的时候在猜测报喜的人什么时候来, 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拱手道, “在下便是宋子遇,多谢官爷来跑一趟。”
报喜的官差忍不住看了眼他脸上的炭黑,然后又将喜报高声朗读了三遍才交到宋子遇的手上,“恭喜宋老爷。”
说着他忍不住指了指脸上, 宋子遇抬手一摸看到手上的炭灰笑了笑, “让大人见笑了。”
街坊四邻过来瞧热闹的不少, 对宋子遇这般从灶房钻出来的进士老爷却是好奇,不过瞧热闹的多是附近府中的下人,自然不会没眼色的说不好听的话,但转头却是将这事说与主人听的。
当家太太定然觉得宋家夫妻不讲究, 觉得徐容绣所为非正经女子所为, 当官的男主人对会试这事多少有些了解, 当即让给人准备一份礼品送过去。
而宋家, 徐容绣瞧了眼喜报的卷轴道,“恭喜夫君。”
宋子遇喜滋滋道, “娘子,我真的中了?”
看着他高兴的模样, 徐容绣也忍不住笑了, “恩,夫君不只是中了,还是高中, 第八名,三千多考生中得了第八名。”
宋子遇嘿嘿笑了笑,赶紧从袖子里拿银子给报喜的衙役,“官爷拿去打酒喝,今日多谢官爷。”
如宋家这般报喜的官差也是头一回见,当即拿了银子告辞离去。
这时候附近的邻居也纷纷过来送礼啦,徐容绣知道这些礼品不收也不行便按照各家送了什么礼品一一登记造册。
宋子遇给她捏肩道,“辛苦娘子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道,“既然这边事了了,也该去卖货了。”她站起来指使宋子遇道,“帮我将盆子端出去。”
于是好些知道宋子遇过了会试的人都惊讶的发现宋家后门那又开门做生意了,而且还是宋子遇亲自搬出来的。徐容绣站在桌子后面认凭旁人打量该卖货便卖货,回头见宋子遇还站在那里不由惊讶道,“你不去邓家瞧瞧?”
宋子遇道,“我想等你一起过去。”
徐容绣抿唇应了一声转头继续卖东西了。
许是因为知道宋子遇过了会试,好些人又跑来买来,两大盆鸭货和快销售一空。
将东西放起来,夫妻俩便去了隔了几户的邓家,此时邓繁夫妻刚刚将来贺喜的人送走,见他们夫妻来了,“如何?”
宋子遇矜持道,“第八名。邓兄呢?”
邓繁忍不住喜色道,“会元。”
“会元?”宋子遇大喜,赶紧与徐容绣一起给他道喜。
邓繁感慨道,“本以为这次还是李兄会元,没想到却是在下拔了头筹。”
宋子遇道,“邓兄与李兄都是天纵奇才,学识不相上下,谁得会元不过是谁的文章更合陛下胃口罢了,想必李兄也能理解。”
当然,不管是中了第八名还是会元,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当晚四人联手整治一桌菜肴对月喝了几杯,回去的时候宋子遇牵着徐容绣的手道,“娘子,早晚一天,为夫会凭借努力让你有个诰命。”
徐容绣看着月下的男子越发的清俊,顿时有些看的痴了,过了许久徐容绣才道,“我不在乎能不能封诰命,我只希望夫君在这条路上走得顺畅,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她说完便察觉宋子遇在看着她,双目晶亮。
“怎么?”
宋子遇摇头,感叹道,“娘子的话为夫谨记在心,定不会忘记。”
他话说完不等徐容绣感动一下,宋子遇突然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为夫抱着娘子回去。”
饶是路上没有行人,徐容绣还是臊的不行,心里也慌的很,“你放我下来。”
宋子遇自然不肯放,开门的时候还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开门,熟门熟路的开了房门往净室去了。
放榜之后再过三日便是殿试,在殿试之前所有生员要去礼部彩排殿试的礼仪,确保会试当日一切顺利。
殿试一大早,宋子遇穿戴一新,叫了邓繁一起出门参加殿试,而徐容绣仍旧做鸭货卖鸭货。
如今天气热了,辣鸭货却卖的更多了,究其原因便是天热人往往没有胃口,但辣鸭货的使命便是开胃,所以生意越发恶好了。
李氏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算着时间大约要到九月的时候生,李氏在家也是忐忑不安,便过来寻徐容绣,见徐容绣仍旧开门做买卖不由钦佩道,“我真佩服你,到了现在都有精神做买卖,我打夫君出门便心神不宁,生怕出什么问题。”
徐容绣瞧了她一眼,淡定道,“他们去殿试我们又不能帮忙,多想也无用。”她顿了顿道,“况且有点事做也不用胡思乱想,等闲下来的时候他们也该回来了。”
“说的也是。”李氏摸着肚子,见这会儿没人便低声问道,“你可跟子遇说了要他去看大夫的事?”
说起这个徐容绣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由想到这几次两人在一起敦伦的时候宋子遇埋在里头道,“既然娘子想当娘了,那咱们就准备吧。”
“怎么,你没说?”李氏急道,“你俩成亲也快两年了,若是还不有孕,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了,再者,你婆婆能乐意?”
徐容绣抿了抿唇道,“夫君说,之前是他故意不要的,怕的就是他会试之后不知道去哪,我若提前有孕,必定要留在清河不能远行,两人恐怕要分开几年。”
闻言,李氏有些惊讶,“还能特意不要?”
徐容绣脸有些微红,不好意思道,“夫君说,只要不弄在里头便不会有孕。”
李氏顿时捂嘴笑了,“是这样,我们之前也是如此,不过后来夫君弄来一些羊肠经过特殊处理,也可以。”
羊肠?徐容绣想了想,顿时乐了,这大概就是最原始的避孕套了,她将这事记在心里,想着等宋子遇回来的时候让他也弄一些,等日后不要孩子的时候用正好。
说话间过来几个要买辣鸭货的客人,徐容绣便忙碌起来,到了傍晚宋子遇回来了,脸上看不清是好还是坏,徐容绣江饭菜端过来道,“先洗手用饭。”
宋子遇应了一声,待用过饭,宋子遇道,“等殿试出来,我想找找路子去做地方官。”
徐容绣看他,“县令?”
宋子遇点头,“京城的水太深了,我想先去地方历练几年,邓兄不出意外该是一甲进士出身,当留在京城,我俩便能守望互助。”
“你决定就好,我和娘他们,反正你在哪我们也在哪的。”徐容绣道,“永远不分开。”
宋子遇欲言又止,徐容绣皱眉,“还有旁的事情?”
宋子遇道,“我想托李兄找找关系让荣恩留在京城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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