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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这次起义,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还不好说,万一失败了,枪打出关鸟,想必能打死这只出头鸟,朝廷也会高兴了,对于参与的众多之人,必以法不责任都放了。
  不当头头,不表态当首领,这也是他们避事处事之法。
  “大哥,刘元说得极是,你要不想当县令那就不当,县令做的事,大可交给萧主吏他们这些会做的人去做,你就挂个名头,让大家伙都知道眼下这沛县是你当家。也不枉我们兄弟们因着你浴血奋战。”
  这个时候,那些本来酒醉的人都已经醒了,听到屋里传出声音,一个个的都走了过来,刘元说的话听进他们耳朵里,樊哙那是刘邦的死忠,第一个同意刘元的主意,只觉得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对,大哥,就跟樊哙说的一样。”一连声附和不绝于耳,他们还真是同意了这事。
  刘元低头一笑,枪打出头鸟不假,成了出头鸟,将来就会一直作为领头的人走下去,天下就是这么得来的。
  其实刘邦也明白,就他身上背的一件件事,哪一样都能要他的命,与其把性命交付于他人之手,倒不如他自己当个领头的,带着一群兄弟好好干,没准还能闯出一片天地。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我就干了。”既然没有退路了,再往前一步又如何,刘邦打定主意绝不后退,就这样一往无前的去。
  “好。”得了刘邦松口,一众人连连叫好,都十分认可刘邦当这领头的人。
  “哎,我们可先说好,治理县里的事我是真不会。”刘邦还是觉得应该再三重申一次,万万不能让人觉得他是故意揽着这个县令的位子,却不干县令的活。
  “你放心,这件事自有能办的人来。”萧何已经第一个应了这话,刘邦道:“那成,这事我干了,怎么样我都干了,绝不反悔。”
  “如此,往后这便是我们的主公,主公,便叫沛公如何?”曹参在这个时候出声,一番听得刘邦那叫一个心情愉悦,主公,以后他是他们的主公,主公啊!
  “沛公,沛县的沛,就叫沛公,不错。”总有那还识几个字的人,一听曹参取名之意,哪有不同意的。
  如此,沛县沛公由此而始,刘邦的帝王之路,也由此开始了。
  刘元从前一直都觉得刘邦是个运气极好的人,从一个贫民,一步一步成为了了大汉帝国的开国皇帝,那么多比他厉害,比他年轻的人,最后都输给了他,他成为了最大的胜利者,此后开创的刘氏朝,存世数百年,当汉室消亡时,还有无数的人为他刘氏江山不保而哭泣。
  “见过沛公。”刘元想着时,那一片片的哄笑声让刘元回过神来,刘元朝着刘邦作一揖唤的这一声沛公,庄严而郑重,让一众本来调笑而喊着的人都不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视一眼,萧何与曹参已经站直了身子,恭敬地与刘邦作一揖,“见过沛公。”
  竟然还是学刘元的样子,其他人一看这样,就算不解之意,总觉得学着那么做是没错的,那就做吧。
  “见过沛公。”纷纷皆与刘邦作揖垂拱,动作就算做得再僵硬,那也还是做了。
  主仆即定,身份已明,刘元站直了,而刘邦的也在这样的礼节中,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担,深以为这样的重担果真不能随意担起。至于散后刘邦拉过刘元那冒着汗珠的手心,刘元第一次觉得,原来刘邦还有怕的时候,还怕成这样。
  “笑什么?”别以为刘邦不知道刘元在笑他。
  刘元道:“笑阿爹啊!”
  这会儿刘邦不过是一个沛公而已,凡事才起步,刘元就怕刘邦了?连笑都不敢说?
  自然不是的,刘元笑话刘邦,那就敢告诉刘邦。
  刘邦装着生气,揉着刘元头的动作,却也突然笑出声来了,“沛公,沛公,他们都说公侯伯子男,公在第一。”
  咦,刘邦竟然知道公在第一,刘元颇是惊奇的,一眼看向刘邦,刘邦一下子就明白了刘元何意,一巴掌拍在刘元的脑袋上,“你当你阿爹什么都不懂?”
  “哪有。”说起来,刘邦虽然浪荡,整日游手好闲的,人家朋友多,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自然见识也就多了,听得多,学的也会很多,懂得就更多了。
  刘邦突然道 :“元儿今日做得极好。”
  这意之所指,刘元是知道的,但是也要装作不知道,一脸不解地道:“阿爹不是刚罚了我,怎么又说我做得很好了?”
  别以为她不痛她就不记得刘邦刚刚打她屁股的事,还是当着萧何的面打的,这是不怕她没脸见人!
  气鼓鼓地看向刘邦,刘元道:“阿爹当了沛公了,我要跟阿爹约法三章。”
  刘邦本来被刘元那倒打一耙的语气给逗笑了,结果倒好,刘元又改了话题,竟然跟他来个约法三章。
  这样精怪的女儿,还是挺好玩的,刘邦朝着刘元道:“什么约法三章,说来听听。”
  “第一条,阿爹不许打我,尤其不许打我屁股。”刘元赶紧捂着小屁股模样可爱极了,引得刘邦一下子笑出声来,“你做错了事,还不许我这个当爹的教训教训你?”
  “教训自是可以教训的,可是人家已经长大了,阿爹竟然还打人家屁股,人家很没面子。”刘元这般的吐字,面子哎,刘邦可是最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也知面子有多重要了。
  刘邦侧过头想了想,“也成。但你要做错了事,当爹的也能罚你吧。”
  “这就是我要跟阿爹约定的第二条。阿爹若是觉得我做错什么,做得哪里不对的,阿爹要告诉我,我一定改。”刘元这样的态度摆得不是一般的好,刘邦听着那心里暖暖的,点头道:“成,你这两条,阿爹都答应了。还有第三条,第三条也说了。”
  “我以后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阿爹,阿爹也不能让别的人欺负我。”刘元把这第三条说出来,刘邦顿了半响,然后道:“我怎么听着你这第三条,好似是你阿爹吃亏了?”
  刘元当然知道刘邦这是什么意思,瞪大眼睛地道:“阿爹别以为我还小就什么都做不了,将来我会长大,我就能护着阿爹,不让旁人欺负阿爹,那阿爹能不能也像我这样护着我,不让旁人欺负我?”
  道理是要讲的,绝对不能随便由着一方说什么是什么,刘元提出的这约法三章其实是挺公道的,刘邦以为自己吃亏,那是觉得刘元将来是帮不上他什么,这才会觉得吃亏了。
  “阿爹要不信,我们打个赌好了。”刘元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为自己争取权利机会,眼看着刘邦已经松了一半口了,还剩下一半,刘元必须把这件事敲定。
  刘邦看着刘元一副你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模样委实想笑,再听刘元还要跟他打赌,刘邦觉得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刘元的变化是真的很大,按理来说跟着萧何和曹参那样沉稳的人学东西,应该也是变得沉稳了才是,怎么就觉得刘元这越发活泼?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女郎家家的,就是这样肆意快活的挺好,也是证明他这当爹的做得挺好,要不是好的话,刘元怎么会这样。
  得亏了刘元不知道刘邦的想法,否则得要唾刘邦一句不要脸。
  这会儿刘元还等着刘邦松口答应打赌的事,额,等了半天没等到刘邦说话,刘元道:“阿爹不说话,这是不敢?”
  请将不成,那就来个激将吧。刘元是打定主意,非要一气呵成,把这件事办好了不可。
  刘邦满脑子胡思乱想了一通,结果听到刘元的话,一掌揉了刘元的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多,怎么就是心眼多呢。要打赌啊,成,当爹的跟你打,你要打什么赌?”
  “我们就赌,阿爹该怎么样守住沛县。”刘元把话一丢出去,得,刘邦直接呆住了,半天回过头看向刘元, “你说什么?”
  第027章 我也要练兵
  刘元对上刘邦一副已经傻掉的模样,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只道:“阿爹不会以为杀了县令,占了县衙,大家叫你一声沛公,这沛县就是你的,往后没人来抢了?”
  “当然不是。”刘邦自不会那么认为,然而提醒的话竟然从刘元的嘴里说出来,哎哎哎,你才多大,你费那么多的脑子是要做什么?
  刘邦很是想将这话丢出去,刘元道:“阿爹觉得我想得太多?”
  额,话没说出来却叫刘元给看破了,刘邦眼神有点飘,当然不会再据实以告,反而朝着刘元轻声地道:“这件事,这么说吧,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那我想到了,这还是关系阿爹还有整个沛县百姓性命的事,我也不提?”刘元非常正义地询问,死不是死一个人,也不是死一家,而是死这偌大的沛县,一县之人。
  “当然不是。”那么多人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刘邦自然不会认为刘元不应该提,但是,孩子啊,你这个操心的样子,乍显得你爹心大呢?
  刘元推了推刘邦,“阿爹有没有见过皇帝?”
  这事史记里可记得一清二楚的,刘邦外出的时候曾遇秦始皇出巡,当时刘邦说了一句什么?大夫丈当如是。
  刘邦的心里不是没有野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表现,从沛公开始,刘邦心里那点想法,会慢慢地露出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见过。那威风凛凛的,令人心之向往。”刘邦当初能说出大丈夫当如是的话来,对着自家女儿也不介意透露自己那点想法。
  “想要威风,也得有本事才可以。”秦始皇赢政,祖龙啊,那是何等的人物,也就比刘邦大了三岁而已,可是赢政死了,而刘邦现在才开始奋斗。
  这人啊,能活得长也是一种本事,若非赢政活着,这天下也不至于乱成这般模样。
  刘邦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许管那么多事,等回了家,我把你交给你阿娘。”
  也就是不想再跟刘元讨论刚刚的问题,刘元道:“阿爹除非不想当刚到手的沛公了。”
  起了半个身,准备走人的刘邦乍听这一听,又给蹲了下来,冲着刘元呲牙地道:“我说你这孩子,就不能让你爹先高兴高兴,你怎么这样,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是我阿爹,我想让阿爹将来一直都高高兴兴的。”一时的高兴算什么,为免他们一家子被刘邦那想不周全给坑了,刘元只能费尽脑汁的给刘邦想办法补全了,免得被人坑了。
  造反这事,史无前例,陈胜吴广之类,那也给不了刘邦借鉴学习的余地,那两位最后可是死了,没了。刘元只能挽起袖子,就着从前知道的,给刘邦提醒。
  要说会哄人,刘元必须是会的,听听这多会说话的,刘邦点了点头,不得不感慨刘元一片孝心,伸手抚过刘元的头,“好孩子。”
  “所以阿爹,你到底要不要听听我的话?”刘元打出了糖衣炮弹,不忘回到重点,刘邦……
  “行,你说,我听着。”刘邦最终还是很识时务地吐了一句,让刘元有话就说,他一定听着。
  刘元凑近刘邦道:“阿爹得要练兵。”
  “我哪会练兵?”刘邦一听立刻怼了,刘元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大家一起学,一起练,兵练得只听阿爹一个人的,阿爹还用担心什么?”
  说起来,刘邦会练兵吗?虽然给刘邦出了这样的主意,刘元的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想想似乎,好像,刘邦是不会练兵的,那让他去练兵,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吧?
  本来叫刘元提了一句醒正在琢磨的刘邦注意到刘元的眼神,一眼看了回去,“你这孩子在想什么?”
  “阿爹要是练不成兵,那就用对你忠心的人来练,不忠或是瞧不上你阿爹的人,就别把兵交他了。”
  其实刘邦现在手下的能人也不少,文有萧何、曹参,武有樊哙、夏侯婴、卢绾、周勃,这些可都是汉朝的开国功臣,有这样的人在,还怕什么?
  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呢?刘元歪过头想了想,却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
  “你看那雍齿怎么样?”刘邦冒出这一句来,他的那些朋友,刘元叫刘邦带着四处浪荡的时候都几乎见过,一个个的,刘邦想着问刘元还不能记得。
  “阿爹的兵交给谁都行,就他不行。他不喜欢阿爹,也看不上阿爹,把兵交到他手里,那不是递了剑给人,任人宰割。”被刘邦那么一提,刘元终于是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雍齿,这个人一向看不起刘邦,想当初对于刘邦带着小小的刘元的时候,雍齿是怎么说的,当着刘邦的面就一副刘邦养着个孩子没点男人的样子,将刘邦的脸落得一点都不剩,也亏得刘邦性子不是由人说什么是什么的,相反雍齿越觉得他带刘元不像个男人,他更带着刘元到处去,该做的事一样不落,就为了证明他是一个男人。
  刘邦也是在那么一想,而刘元呢也惊觉,刘邦有这样的念头,也就是说,刘邦早就想了这事。
  刘元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提了醒,刘邦并非蠢人,但是这会儿刘邦还愿意相信人,甚至也正因为相信人,所以就算雍齿一直以来都看不起刘邦,刘邦想着雍齿的英勇,也想将沛县的兵都交给雍齿去练。
  “阿爹,我们鸡蛋不能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对不对。”看起来刘邦是有自己的主意了,旁的事都好说,兵权必须要的握在自己人手里,要刘元说,刘邦要是能练兵,就把这兵权握在手里,这样一来才能绝对的心安。
  刘元脑子过了无数的念头,而刘邦同样也在想这件事,鸡蛋不能者放在一个篮子里,不错,他手下那么多的兄弟,哪一个都不简单,雍齿是很厉害不错,再厉害却也是瞧不上他刘邦的人,将所有的家底都交到雍齿的手里,刘邦心里的坎也过不去。
  思虑中,刘邦吐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刘元道:“这事不急在一时半会,你跟我说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说是担心刘邦,刘邦倒是也信,刘元肯定还有别的事。
  “昨天跑到我们家去想捉我们的人,阿爹不回去处置?”提到这事其实是其次了啦,刘元最主要的是过来探探路,看看情况究竟如何,至于家里的那几个人,绑都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对待旁人,必须要让他们觉得,后者才是重点。
  刘邦被她这一提也想起来了,连忙地道:“不说这事我都忘了,走。”
  大步就要入前走,却又突然折了回来,一把抱起刘元,这让刘元的心地软了,唤了一声阿爹。
  “你还小,走不快,阿爹抱你回去。”刘邦这样地冲着刘元说,刘元心里的百味交杂,这是她爹哎,虽然知道他渣的,但对她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很好。
  算了算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还是把眼前的事先做了。
  刘邦领着刘元往家里赶,一家子看到他平平安安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跟你爹一起回来?”刘太公是不知道刘元跑出去的事,不,也不能说不知道,而是不知道刘元跑出去是去找刘邦。
  “阿翁。”刘元果断避之不谈,她才不说,不说。
  刘邦在旁边道:“这孩子越来越大了,以往要看着她点。”
  刘元听着回头瞪了刘邦一眼,刘邦才不管他,问道:“昨天杀到我们家的人呢?”
  “季哥,在这儿。”刘交赶紧跑出来指了柴房的方向,还给刘邦让开了路,刘元想要过去凑热闹的,刘邦却第一反应把人给按住了,“你好好在这儿呆着,不许跟来。爹,看着她。”
  这屋里吕雉不在,吕雉的身子也不方便,刘邦只能让刘太公看着刘元,刘太公还记着刚刚刘元自己跑出去找刘邦的事,拉住刘元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能乱跑,万一撞着什么不该撞的东西吓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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