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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好了,我愿意为此付出那样的代价。可是,你们想好了?到现在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不愿意一起凭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家的人,你们可以回去。”
  这样的事情全靠自愿,强人所难的事刘元是不会做,也不打算做。
  “但是,我也有言在先,留下来的人,吃了我借来的粮食,就再也不能反悔。”刘元还是先将条件都说清楚,好让她们做好选择,只有这样,留下来的人才会听刘元的话。
  刘元说得这般清楚,哪一个都不能再装傻,一个个面面相觑半响,最后道:“小娘子,我们愿意留下,哪怕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们愿意靠自己撑起一个家。”
  “小娘子为我们借来的粮食是我们自己吃的,理当由我们来还。”
  生在这个世道,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借粮,哪家有粮愿意随便借的。
  刘元能为她们借到粮食,就算是三倍奉还,那也比借不到粮的好。
  “对,说得对。我们吃的粮就该自己还。不就是三倍吗?我们勤快些,快种点田,多开点地,三倍也能还回去。”
  作为流浪沛县的人,她们没到沛县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们心里有数着,刘元将这些条件与她们说得很明白,那是因为在刘元的眼里,这已经十分艰辛苛刻,但落在她们的眼里,这些算不得什么,果真是什么都算不得。
  比起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个世道,只是多吃点苦,多干点活算什么,算什么?
  “对,小娘子,还请小娘子收下我们,我们一定听小娘子话。”能够有人给她们吃的,给她们一个栖身之所,她们是求之不得,又哪里会舍得离开刘元。
  刘元听到她们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们想清楚了便好,留下来的人,我们也要约法三章。”
  凡事先礼后兵,刘元完全不想养出一群不听她话的人。
  “第一,听话;第二,守法;第三,打即还手。”刘元吐出这三条,一群人看着刘元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前面两条倒是还好,这第三条,打即还手?这是什么规定?
  “前面两条好说,听说,便是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守法,即是沛县内规定不许犯的规矩你们也不许做;第三条打即还手,那是指无论任何人欺负了你们,打回去。我的人,不能叫任何人欺负,敢欺负你们的人,打回去,有什么后果我给你们担着。”
  一个个听着刘元这话,说不出心里千种滋味,刘元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指着他们道:“听明白了?”
  “明白了。”阿花的声音是最响亮的,可是却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刘元瞥过她一眼,又看了看其她人,一个个这才闷声地道:“明白了。”
  “大声点。”刘元听着她们那底气不足,似是没吃饭的声音,大喝一声。
  “明白了。”听到刘元一喝,一干人的精神都一震,刘元发话,她们是绝对不敢不听。
  刘元满意了,随后道:“力气不错的站出来,跟我去拿粮,另外,你安排她们做事,这是我画好的建房子的图,带人把位置圈出来。”
  没有纸,刘元是拿了一块破布画的图,递给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乍然被刘元似是委以重任,傻了眼,“我?”
  “对,你。”刘元一路行来其实一直都在观察这些人,大致对这近三百人的性情有所了解,刘元将事情交给这个人去办,就是想练出个人来。
  凡事亲力亲为,那是要累死她自己?
  必须迅速在这堆人里选出领头的人,由领头的人帮她做事。
  “是。”面对刘元灼灼的目光,那人迟疑了半响老老实实地与刘元作一揖,从刘元的手里接过那块破布,即准备办好刘元吩咐的事。
  刘元再次大一喊一声,“力气大的,跟我去拿粮。”
  想必她带了一群人来了那么久,吕家那里一定已经接到消息,以她两位舅父的聪明,还有吕文的洞察先机,粮食一定给刘元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刘元到那一会儿,吕泽正安排人搬粮食到门口,见到刘元领着十数个女眷走来,吕泽嘴角抽抽,其实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刘元这样做究竟有何意义?
  可是吕雉刘邦不管,家里做主的吕文也表示支持刘元,吕泽也只能听话的配合。
  “舅父。”刘元当作看不见吕泽一脸的纠结,笑眯眯地地与吕泽见礼,吕泽道:“啊,这是一部份粮食,元儿你让人是全都搬过去还是?”
  “先拿一些,够这几天的吃的就行,等那边房子建好了,再把其他的都搬过去。”连放粮的地方都没有,全把粮弄过去做什么?还要费劲看粮食。
  这几天的天,可得盼着要好才是。刘元昂头看了看天,很是希望天公能作美一回。
  吕泽本来已经准备让刘元将所有的粮食都搬走的,结果倒好,刘元直接说只拿一些,其他的先放着,等房子建好再来拿。
  看了看那空旷的地方,虽然现在是有人了,等刘元把房子建好,那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吕泽满脑子的疑惑。
  “多谢舅父。”刘元再次与吕泽道谢,然后朝着身后跟来的人道:“来,把这几包粮食般回去,先生火做饭,吃饱喝足了再做事。”
  刚刚还脸色不好的吕泽再听到刘元这一句,嘴角再次抽抽,这人小鬼大的外甥女,怎么觉得跟刘邦如出一辙?
  这样想的人不止是吕泽一个,曹参带着刘元手下缺的人来到的时候,见到一群人已经在忙活着吃饭,曹参想着自己累了一天,这还一口吃的都没吃,萎了!
  “先生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能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刘元是一看到曹参立刻就招呼上来,让他赶紧先吃了。
  刚刚还没精神的人听到这一句自是高兴的,背着人与刘元道:“我这一天一粒米还没进。”
  “那先生你多吃点。也不对,也不能多吃,适量,饿得太狠要是吃得太饱对身体不好。”刘元说完已经将粮塞到曹参的手里,热乎乎的小粟,看得曹参直流口气,立刻吃了起来。
  叫曹参带过来的人,自也是先饱食一顿,完了再做事。
  吃饱喝足,曹参就刘元选的这个位置,问了刘元的规划,曹参看了刘元画的那个图,挑着眉头道:“你这不是单纯的住人。”
  “自然不是。”曹参一眼看出来,刘元也不怕,笑眯眯地冲着曹参道:“练兵养兵的地方,怎么能不设防卫,就是对于城门一块,我懂得太少,先生倒是给我找个内行人,就这地方,帮我弄出一个防御不错的地方。”
  刚刚曹参是没有细看四下,这回一看这地方山高地险,背倚山,左傍水,还真是一个防御的好地方。
  一眼看向刘元,曹参小声地道:“选这样的地方,不容易。”
  各知对方之意,刘元点头道:“那是。”
  “成,谁让你是我徒弟,怎么说也是多了一个保命的地方,这对大家都好,你要做,那我们就帮你做好了。”曹参的想法灵活,所谓活则生,刘元朝曹参竖起了大拇指。
  曹参挥挥手道:“你要是想让沛公正视,想让你的萧先生知道你不是闹着玩的,就得要做出些成绩来。能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们怎么会怕浪费粮食来养?”
  刘元道:“这是两回事,我的兵我来养,自然是只听我的人。若是沛县有难,她们都会上,但是战后,她们是谁的?”
  与他人做嫁衣刘元才不干,她练出来的兵,必须是听她的,打仗上战场可以,但是要归为沛县指挥,都成了刘沛的兵,那不可行。
  她还指着她的兵们将来能护着一家老小。刘邦那是天命之子,怎么都死不了,但是他们这一大家子就不一样了,必是处处受刘邦的牵连,不定要吃多少苦头,性命垂危的事,刘元是一点都不想再经历,这才会迫不及待地练兵。
  曹参听出刘元的意思了,“这一方有难,沛县若是不保,就你这小地方,同样也保不住。”
  刘元听着笑了,“曹先生以为这样的的道理我不懂?我自是懂的,沛县有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事毕了,她们可不能归到沛县的兵里,说好的这些人陪我玩的。”
  玩这个字可是很玄妙的,曹参挑了挑眉看着刘元,深以为这个主儿非同一般,这想事情想得太透了,这三百兵,刘元是要用来保护家人的,除非有什么天大的事,否则就绝对不能随便用。
  用完了,这些人也得还给她。
  曹参甩了甩头,“这不对,你这兵还没练出来,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他怎么就觉得刘元练出这三百人非同小可了呢?真是叫刘元给唬着了。
  曹参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容易就叫刘元给唬了,立刻唾了自己,刘元看着在一旁暗笑,叫曹参瞪了一眼,“说正事,你这图,我给你加几笔。”
  怎么说曹参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看人家那会说话的,挑过刘元手里那块破布,拿上炭头往刘元的破布上添了几笔,刘元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建房子的事有专门的人来,你只要把这个格局告诉他们,他们会知道怎么帮你弄好的,你也不用急着学。”曹参看出刘元的不解,但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得会的,刘元如此,曹参也只能这般宽慰了刘元。
  刘元听完点了点头,想了想不禁问道:“先生,你认识有墨家人吗?”
  墨家啊,机关遁甲之术,无一不精,要是能找到那样的人相助,如虎添翼。
  “你怎么知道墨家?”曹参从未与刘元提过,刘元竟然还知道墨家,这叫曹参诧异。
  “听说的啊。”刘元直接丢出一句听说,至于听谁说的,她每天见那么多人她怎么会记得都听谁说了。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刘元是看出端倪了,靠近了曹参一些,“听闻墨家子弟,机关遁甲无一不精,我们沛县现在的情况非同一般,要是能找到这样的人帮忙,你说我们守住沛县,抵抗秦军兴兵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更大?”
  曹参本来听着刘元说听说,那就不打算再问了,再一听刘元的话,曹参道:“你这听说,怎么觉得你对墨家的了解不仅仅是听说,知道得还挺多的?”
  这不还是历史书上写的,刘元大致看过,先秦诸子百家的皆是能人,刘元想着都垂涎三尺,那可是中国文化诞生的摇篮,虽然生得晚了那么一点,那也应该还有余风的。
  “我就知道这一些,哪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了解。”对上曹参的逼问,刘元装傻装得炉火纯青,曹参就算是不信,刘元一脸无辜的样,他还能严刑逼供不成?
  刘元道:“先生,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不是有认识墨家的人,你要是有有认识的,你倒是引见引见呐。”
  曹参没有作声,刘元可劲地求着,然后有一个人站在刘元的面前,她不动了。
  一开始刘元看了几眼,人还是不动,站半天了,刘元也不求着曹参了,抬头看了那一位站在他们面前却不说话的女郎,询问道:“你是有什么事要说?”
  站着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郎,虽是蓬头灰脸的看不清样子,刘元也是看根黎民百姓感觉判断这是一位年轻的女郎。
  “小娘子要找墨家的人?”那位出声询问,刘元忙不迭地点头,“不错,正是。”
  墨家墨子,这离得也不是很遥远,墨家子弟三千,与百姓融合,最是体恤百姓了,虽然不确定秦灭六国杀了多少人,墨家的传承总不可能那么就断了。
  那位女郎沉吟了半响,“小娘子找墨家的人要做甚?”
  刘元听着她这问话眼睛都已经亮了,“自是守卫家园,不让他人来犯。”
  墨家的人讲究兼爱非攻,据说墨家的弟子总是奔走于弱国之间,帮着他们抵制强国的入侵,现在的刘元还有沛县也算是弱吧。
  “秦始皇灭六国,行径残暴,想必墨家诸子一定看到,今天下义士揭竿而起,是为推翻暴秦,然以我们沛县之力,想要跟强大的秦军抗衡何其不易。听闻墨家讲究兼爱非攻,最是喜欢扶弱战强,我们是想请墨家诸子相助,亦为百姓争得一条活路。”
  刘元是可劲地忽悠人,一旁的曹参听她这一套一套的说辞,连墨家讲究兼爱非攻都知道,她也敢说自己只是听说,这对墨家是有多了解了?
  曹参觉得以后听刘元的话,必须持怀疑的态度,这人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会装。
  那位女郎看着刘元许久,刘元指了四处道:“你也看到了,我之所以会要三百兵,也是想在这片地方建一个家,给老弱妇孺一个容身之地。”
  再次引得曹参侧目,这人动不动就上纲上线,非同一般,非比寻常,曹参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刘元的打算,还真要信了刘元这一通鬼话。
  “墨家的人性子难免乖张。”女郎也不知是被刘元哪一句打动了,这般吐了一句,刘元挥挥手极是不以为然地道:“有本事的人哪一个不乖张。只要能做好事就成。”
  能人谋士,这个世道哪一个脾气不大。脾气再大也无所谓,只要有本事,能帮她解决难题就成。
  “小娘子,其实人就在我们这三百人里。”女郎终于是吐了一句,刘元一顿,这三百人里?这三百人那都是老弱妇孺,墨家的人,有女的?
  啊,傻了,墨家的人里怎么可能就没有女的了!
  刘元往女郎那儿挪了挪,轻声地问道:“这个,敢问这位是什么身份?”
  女郎听着这一问顿了半响,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墨家巨子。”
  引得刘元瞪大了眼睛,墨家巨子,墨家巨子,那不就是墨家的头头,一但巨子有令,墨家的所有弟子都将蜂拥而至,能得墨家巨子相助,等同于拥有了整个墨家!!!
  刘元脑子一想清楚这事尽是惊喜,她是要走运,她要走运了?
  “咳咳咳!”刘元那模样着实有点难看,至少曹参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作为提醒。
  回过神的刘元一把抹过嘴角,轻声地问:“女郎,你能告诉我是哪位吗?”
  她一定亲自去跪,去求那位,帮她想想这城防是要怎么设啊!
  刘元满是期待地看着女郎,女郎指了指一堆人里,那吃得最快的那一位。
  同样是辨不清模样,刘元不确定地看了看,又用询问的眼睛看了女郎,女郎点了点头,表示没错,正是那位。
  看到那位吃东西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而且大家伙都一副吃饱的模样了,她还在吃,饭量挺大的。
  “去,快去啊。”曹参不以为女郎会骗他们,这不催促着刘元赶紧上去,一定快点上去,把墨家巨子拿下,这样一来,他们就如虎添翼了。
  刚刚还着急的刘元这下子却不急了,而是转问的女郎,“你们是有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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