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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这些事还是徒儿去做的好。你们几个过来。”装神弄鬼这样的事最最少不了的就是阿花这样速度奇快的人,刘元更是大致选了四五个人,打算手把手教她们装神弄鬼。
  刘大嫂还是没能忍住地问道:“哎哎,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倒是告诉我们呐?”
  “你要是愿意帮忙,我倒是愿意告诉你,你要吗?”刘元是真烦了刘大嫂,吵得半死不说,什么破事都要管,她要是能管得了刘元也就不说了,偏偏只问不做。
  “我,我才不去。你的心忒狠,万一把我扔外头了,我死哪儿了都不知道。”要说刘大嫂蠢吧,有时候她又懂人心,要说不蠢,明知道自己的小命叫刘元捏着,她非要找刘元的麻烦。
  复杂如刘大嫂这样的人,刘元全无拉拢她的意思,还是直接怼上的她。
  “大伯母若是装不得哑巴,我不介意把你变成真哑巴。”刘元要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一点都不想再跟刘大嫂废话,怼出这一句,刘大嫂气得站了起来,刘元从一旁的女部腰中抽出了一把剑,刘大嫂……乖乖坐回去。
  “我给你打的匕首呢?”见刘元竟然要去拔别人的剑,琼容立刻问上一句。
  “阿娘,小娘子为质的时候范增把小娘子身上的所有兵器都搜走了,我们逃出来逃得凶险,也没敢去拿回匕首。”琼华赶紧帮刘元解释匕首的去向,她是最清楚琼容有多上心自己打造出来的兵器的,若是认为刘元有意丢失了她专门给刘元打造的匕首一定会生气。
  琼华是最怕琼容生气的,也觉得刘元并不希望琼容生气,这才会赶紧出言解释。
  “失了先生铸剑,请先生责罚。”刘元本是不打算解释只管请罪,没想到琼华比她还急,这赶紧请罪的架式,琼容幽幽地吐字道:“我这女儿比心疼我还心疼你。”
  好大的一股醋味哦,刘元哭笑不得,自也清楚琼容这是不生气了,不生气才好,刘元与琼容再作一揖,“先生,我也很心疼琼华的,我们在楚军为质,才逃出项家军的大营,进城的第一件事我就让琼华先吃饱。”
  人都是以心换心,琼容说琼华把刘元放在心上,难道刘元就不曾将琼华放在心上了?
  琼容露出一抹笑容,这世上的人,能够以心换心的人何其少,刘元却懂得这个道理,也做到了这般,也罢,她女儿比她有福气的多,就算刘元是个女郎,也比这世上无数的儿郎要可靠得多。
  “行了,想你渐渐长大了,匕首也就让你使个一两年,回来了也该换剑,这是给你的。”琼容从坐的榻前打开了一处门拿出一柄短剑。
  说是短剑,既比匕首要长,又比一般的剑要短。刘元接过,抽出剑来只见一道闪光闪来,剑身更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再不识剑刘元也知道这不是凡品。
  “此剑是我用寒铁所铸,削铁如泥,可惜寒铁的量不够,只能铸一把短剑。你这人最喜欢与人近搏,短剑最好。”琼容解释此剑的由来,其实也是根据刘元的性情为刘元专门所铸。
  “多谢先生。”刘元一看这剑就喜欢得不行,握在手上怎么都觉得顺手,高兴无比地冲着琼容道谢。
  琼容道:“用不着谢我,这寒铁也是你那萧先生寻来的,只是他不识货,夹在一堆的铁里。”
  “那就更该谢先生了,若不是先生识货哪有这柄剑。先生,如此好剑可有名?”想想上古各种的名剑,那都是有名儿的剑。
  “有始。”琼容早在铸好这柄剑时就已经有了想法,不过是剑没到刘元这个主人的手里琼容也就不曾说破罢了。
  刘元一顿,琼容解释道:“元为天地之始,有始是为元。”
  还真是量身为刘元打造的,就连名字也是配得刘元取的,刘元心里暖洋洋的。
  “你也渐渐大了,出门总不能让人连名带姓的叫你,虽说及笄方好取字,乱世之中也不讲这些虚礼了。趁着今日你家人都在,我为你取字。”琼容思来想去的,又继续丢出这一句,刘元当然不会拒绝,“请先生赐字。”
  反正她这个字早晚都要取的,要么是父母所赐,要么就是先生,相比起来,琼容对她最是费心,琼容取的字,刘元也想听一听。
  “有劳琼先生了。”吕雉在一旁完全异议,琼容这些年帮了他们家多少忙,又帮了刘元多少,琼容为刘元费的心吕雉这个当娘的自知都要不如,由琼容为刘元取字,吕雉更是高兴。
  第077章 伸出的腿
  琼容看着刘元,“久宁。”
  这两个字一出,宁为安宁,吕雉立刻同意地道:“甚好,甚好,元儿,还不快谢谢先生。”
  刘元还要细品久宁二字,琼容解释道:“元为天地之始,始不一定能长。长,久也,在这世上能长生者也是一种最大的胜利,你聪慧绝顶,然慧极必伤,当先生的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得长长久久。”
  寓意深远,吕雉更喜之,再一次催促刘元道:“元儿,快谢先生赐字,愿你如同先生所赐的字那般,长长久久,一生安宁。”
  “谢先生。”刘元拜谢之,也明白琼容话里的警告之意,人只有活着才能做到很多事,若是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什么都做不到。
  刘元想活,但也不怕把一条命豁出去,刘元刚出项羽手里逃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沛县想要救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必谢我,只要你能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就不枉我们师徒一场。”琼容意味深长地说着,刘元笑笑道:“先生放心,我一定记着,永远世不忘。”
  回来这一趟还什么都没做,先是得了一把锁铁如泥的宝剑,又取了字,刘元这样算是圆满了,那就该去闹腾了。
  刘元和琼容商量的计划比起用机关杀人来更狠,她们更想用各种各样的障眼法让楚军自相残杀,由他们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这才更符命堡内有鬼的主题。
  所以刘元把琼容传授的装神弄鬼的办法,配合上堡内琼容早就准备好的机关,一次又一次地飘到楚军的面前,引着他们碰上。
  “那是假的,那就是人,杀了她,杀了她。”刘元出面,由人拉着她出入在人前,等楚军都赶来了,在他们照面朝着刘元冲过来,刘元撤出迷烟里,然后打开机关,临了不忘将离她最近的楚军的剑推向另一端的楚军。
  “杀人,鬼杀人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烟雾之中看不清面目,只是听到剑刺入肉的声音,刘元再配上一个男人喊出杀人的话,一群本来就惊恐至极的楚军立刻挥起动手里的剑对着人一通乱砍。
  等到烟雾消散了,再赶来的人看到的都仅仅是楚军们的尸体,哪里又有什么女鬼。
  一个晚上刘元用着同样的办法引得整个堡内的楚军都在自相残杀,不信有鬼的将士带着人四下找人。要论对坞堡的熟悉,他们怎么可能比得上既在这里生活了不少日子,还有地图在手的刘元。
  引着着他们上下奔走,却每次都来迟一步,到最后楚军们都受不了了,大叫嚷着有鬼,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跑着出了坞堡。
  一夜折腾楚军刘元却精神抖擞,直到看着所有楚军都准备撤出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刘元立刻道:“所有人换上楚军的铠甲,我们跟着楚军一起走。”
  “啊,楚军那是要捉我们的人,我们跟他们一起走?”刘大嫂是一听这话满脸的不高兴。
  琼华已经在给众人分发铠甲,听着刘大嫂的话也不客气地怼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走可以不走的。”
  “换,我们这就换,这就换。”刘太公才不像刘大嫂那样说那么多的废话,果断地换衣裳,吕雉和刘交都赶紧先帮刘太公给换了。
  “阿姐,没适合我的铠甲。”刘盈都到刘元的大腿了,抬起头陈述这一事实,刘元点点头道:“没事,阿姐一会儿带着你出去,反正这堡里本来就有其他的人,堡里都闹鬼了,楚军跑了他们当然也得跟着跑的。”
  “好。”刘盈其实并不太能听懂刘元话里的意思,不过他知道自己不用换铠甲还是挺高兴的。
  “大家动作都快些。”刘元催促着大家,一个个都赶紧的动起来,刘大嫂瞧着刘太公都在换了,哪里还敢多嘴,只能老老实实地拿过铠甲也换上。
  刘元等着他们都换好铠甲了,朝着他们再三叮嘱道:“大家尽量一起走,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开,各自往巴蜀去,我们在巴蜀汇合。项羽大军想要捉的是我们一家子还有阿翁,旁的人你们往哪里去楚军都不会管的。”
  “那这么说,我们才不要跟着你一起逃。”刘大嫂听着刘元的话立刻反应过来吐了这一句,刘元……
  “大伯母可以自便。”当刘元乐意带着刘大嫂一家子不成?
  “我,我也不跟你们一起逃。”刘喜一家子也反应极快地表示他们也要一起走,既然这些人是冲着刘元一家子来的,他们也不要跟刘元一家子在一起,绝对的不要,赶紧的分道扬镳。
  刘元刚要开口,刘太公这一次反倒更快,“你们想怎么逃就怎么逃,只是别以为逃就真能逃得出去。逃不出去了,也别怪我们谁。”
  一个个哪里听得进刘太公的话,他们就想赶紧离得刘邦一家子远远的,本以为跟着他们能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都是骗人的,这福没享着多少,反倒是罪遭了不少,刘大嫂这一家子都恨上刘邦了。
  刘元道:“这祸事都是我们一家子引起的,不想沾上就应该离得我们远远的,否则不定有什么后果。”
  ……琼容听着刘元把情况往重里说,差点没能忍住地笑场,好在反应过来不应该笑,生生忍住没给刘元砸场子。
  “走走走,反正现在也没有楚军在堡里了,我们赶紧离开,离得他们一家子远远的,最好以后再也不见。”刘大嫂这一副生怕沾上刘元一家子的态度,刘元点了点头,“大伯母说的话我都记着了,唯愿从此再不相见。”
  刘大嫂带着她那子子孙孙的麻利的往一边去,刘喜朝着刘交道:“四弟,你照顾好爹,我们走了。”
  刘交是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抛下年迈的父亲逃命去的,因而与刘喜道:“二哥既然要走,阿爹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好走不送。”
  也是看不上刘喜的嘴脸,巴不得这人都走得离他们远远的。
  刘喜朝着刘太公作一揖,“爹,你保重。”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刘太公还能不知道自己生养的儿子是什么模样,挥手让人走,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都不回来了也好。
  琼容看着这两家一跑生生少了大半的人要护,没能忍住地冲着刘元道:“好计策!”
  刘元特意说出那样的话,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是能够同甘共苦的。显然刘大嫂一家不是,刘喜一家就更不是了。
  不是能够同甘共苦的人,不把人打发了还留着他们拖后腿不成,一路上万一遇上楚军,他们要是见猎心喜,把他们一家子给卖了那怎么办?
  果断一开始就把危险掐死在萌芽状态,刘元这不就是用一句话把人都打发了。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要么就是刘元练的兵,刘元护着刘太公与吕稚还有刘盈心里更有数。
  “阿翁我们走。”这会儿的楚军还没全都退完,谁知道再等等他们会不会反应过来,放一把火烧堡,为了安全起见,刘元才会赶在这个时候趁乱跑路。
  “走走走。”刘太公再不知事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必须赶紧的走,绝对不能久留。
  没想到他们才出了堡门口,果然一支骑兵举着火把回来,“堡内既然有人敢装神弄鬼杀我楚军,那就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点火,烧。”
  反应快成这样,刘元是必须要与这领头的将军竖起大拇指来,而一个个骑着马的人都将手中的火把甩了出去,丢到坞堡之中,琼容道:“没想到他们反应竟然那么快。”
  “这可是楚军,总不可能都没带脑子。”刘元与琼容小声耳语一句,“赶紧走。”
  杀人放火的反正堡里面已经没人了,他们最重要的是赶紧走人,一步都不能多留地跑路。
  不由分说地扶着刘太公往一边走去,没想到这时听到一声跌倒的声音,接着一人倒在了地上,头戴着的铠甲掉了下来,披头散发的,那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刘元十分熟悉的人。
  “四叔,快背起阿翁走。”刘元想都没想立刻催促了刘交,刘交虽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是乖乖的照做蹲下背起刘太公便走。
  “你是女人。”那跌倒的人正是刘大嫂,刘大嫂被楚军这会儿给堵了,楚军大声地喝斥一声,顺手就将刘大嫂提了起来,“你是不是刘季的妻子?”
  “我不是,我不是,刘季的媳妇,子女都在那里,那里啊。”贪生怕死的刘大嫂毫不犹豫地将刘元一家子都给卖。
  刘元将刘盈塞到琼华的怀里,“先生你们先走,我留下来对付你们。实在不行,还请先生保重。”
  琼容看了琼华怀里的刘盈,知刘元所指何意,因此慢慢地离得刘元远远的,“你,你是刘季的妻儿。”
  琼容怀里都还抱着刘盈,结果琼容说出这样的话来,琼华都傻眼了,刘元却朝着她喝道:“走,赶紧走。”
  刘交背着刘太公正不敢喘气地跑着呢,阿花站在刘元的身侧想跟刘元一起作战,刘元却喝道:“和琼华护着我娘他们走,这里交给我。”
  琼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眼下都被人发现了,不跟刘元撇清关系是等着刘元的人再拿出精力来保护她?
  刘元适才的话就是让琼容赶紧先撤,平安一个是一个。
  “捉住刘季的家人,快!”楚军一看这还真是刘邦的家人,立刻松开了刘大嫂,叫唤着将士们都冲上去,首要就是要捉住刘邦的妻儿,至于这些假扮楚军的女人,完全不重要。
  “元儿。”眼看着楚军冲过来了,刘元先前的女部连带着琼华和阿花都被派来照看他们,那刘元怎么办,吕雉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地喊问一句。
  “走。”刘元已经抽出要中的剑,大声地朝着他们叫喊,这时有人朝着刘元靠近,刘元一剑扎向马儿,直扎得马儿倒落在地,马背上的人随着马儿倒下,刘元一剑亮不犹豫地划破他的喉咙。
  “追,一定要追到他们。”刘元出手便这般的狠辣,一个个看着刘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自有兵分两路的人,一部份去追吕雉他们,一部份上来困着刘元,那么多的人,刘元再厉害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琼容在一旁看着是真急。
  再急她上去帮忙也只能是成为累赘,全无用处,只盼着吕雉他们真能逃了才好,否则刘元这善后善得白废了。
  “嗖嗖嗖!”想追吕雉的人,刘元毫不惊疑地捡起刚刚叫她杀了的楚军的弓箭,一箭一个的射出去,精准无比地取人性命。
  “解决了她,别让她捣乱。”刘元这样一个小娘子,就算是杀了一个兵他们也并不以为意,没想到刘元的箭法还是百发百中的,刘元会射箭,难道楚军的人就不会了。
  刘元的弓箭都是抢了楚军的,得了刘元的提醒,他们也都纷纷拉起弓与刘元射来,刘元一眼看了过去,既避开了他们的箭,同时也夺了一人的马,再一次拉弓射箭,直接是一箭双雕的啊!
  这回要是还没看出来刘元是个硬点子,当将军的那位也都不用当了,冷冷地瞥过刘元道:“早就听说刘季有个女儿颇是英勇,胆敢挟持我们亚父和夫人逃出我们楚军营帐,想必就是你吧。”
  刘元瞧着人还不断地追着吕雉他们去,一边拉弓放箭,一边答道:“不错,说的人正是我。”
  “霸王有令,若是见了你必取你的项上人命。”项家军的人哪一个不唯项羽之命是从,刘元碰到的这还是项羽的死忠。想来也是,捉拿刘邦家人这么重要的事,项羽怎么可能派那信不过的人来。
  “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刘元放箭的动作并不慢,准头也是一放一个准,看得那人脸都涨红了,毫不犹豫地提着剑与刘元冲了过去,他是准备凭手上的本事取刘元的命,刘元哪里会怕他,一个闪身避过,手中的短剑直接扎到他的马背上,马儿长啸一声,刘元更是拔出剑来,趁着马人跌落之时,那人往前倾来,刘元与他心口刺下一剑。
  “将军。”刘元出手那叫一个快狠准,完了更是拔剑而出,抢过那人马背上的箭,直接策马而去,“杀你们一个将军就当是逗你们玩玩,眼下没空,有机会再玩。”
  箭还在不断地射出,她这人早就已经跑远了。
  琼容瞧到这儿也赶紧的跑路,还真是得往巴蜀之地而去,此行不易,还得想办法夺个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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