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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听着徐庄在那危言耸听,却没有告知这些人刘元和外头的人另外的约定。
  刘元杀了犯下大错证据确凿的人,顶替的人可由他们送上,而从此在刘元的封地内,尽是刘元说了算,动手杀人或是灭口的事,刘元是不会允许再发生的,贵族们要是不想再损兵折将,只能安分守已,斩草除根的事,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你说来说去究竟是想要怎样?”心乱如麻的人追着问徐庄说了那么多,提醒得他们那么彻底,他是究竟想要如何?
  “诸位都是聪明人,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想做什么?啧啧,这可不像诸位这等聪明人。”徐庄啧啧称奇,对他们的装傻并不配合。
  被徐庄威胁了一通,还提了不少家人可能会被赶尽杀绝的事。
  “眼下能够护着你们家人的只有殿下。但是殿下为什么要帮你们护着你们的家人?”徐庄说了那么多,只为让他们认清现实,他相信刘元就算暂时不打算把案子查到底,把人全都揪出来,刘元也不会介意知道再多一些贵族们的事。
  “你自己说的,殿下已经不打算再查下去,难道殿下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反驳的话一问出来,徐庄更不着急了。
  一心倒是知道刘元的心思的,但是徐庄竟然也猜到了,徐庄,有些本事。
  “不再查下去只是针对外面的人说的话,知道与查是两码事。知道了就是想心里能有个数,将来的日子还长着,知道就能防备对吧。”徐庄意味深长地扫过他们,注意着他们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他们在思量究竟信与不信徐庄。
  “我们要见殿下,我们要见殿下。”徐庄在刘元的公主府里眼下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从前不曾听说过刘元的身边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就算现在出现了,表现得也十分厉害,可是一家子的生死大事,并百徐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能做得了主儿的。
  徐庄看向一心,一心垂手退了出去,徐庄道:“诸位此愿必能如愿。”
  一语双关啊,一群人盯着徐庄,心下万分的警惕,他们不敢再多说,一致决定等刘元来了再说话,他们是生怕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徐庄先生果真了不起。”一心去请刘元,将徐庄对落入他们手中的贵族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刘元听完之后一声轻唤,甚是惊奇,一心道:“殿下去与不去?”
  “去,怎么能不去。徐庄先生都为我打开了那么好的局面,我若是不懂得捉住而错过了,损失的可是我。”刘元若不是有旁的事忙着也打算去诈一诈这些人的,还没来得及做,徐庄却已经先一步为她做好了,好!极好!
  刘元站起身往关押贵族们的地方去,徐庄见着刘元迎面走来已经恭敬地站了起来,朝着刘元作一揖,“殿下。”
  贵族们自被押了进来就全都关在一块,这里虽然比牢房要干净许多,十几个人关在这么点大的房间,他们一开始不满生怨,但在生死之前,那不算个事儿。
  “诸位让我来是有何贵干?”刘元进来笑脸相迎的询问,徐庄极是自觉地站到刘元的身后,自信接下来的事刘元可以完全控制。
  “殿下当真要我们死?”迎面而问的这样一个问题啊,叫刘元听着露出了一抹笑容,“到如今你还问这个问题,不禁让我想啊,贵族之人都如你们一般愚钝不成?”
  颇是惊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徐庄和一心,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徐庄心下莞尔,刘元上来就骂人,行啊。
  贵族只是问了一句却被刘元质疑智商,额头的青筋止不住地直跳动,好想扑上去和刘元打上一架,讨回一个公道的,然而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朝着刘元作一揖道:“殿下是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一些你还没有查到的事对吧。”
  刘元肯定于回答道:“是。”
  这肯定的回答又看向问她的人,笑意不减,“可是你们说的话,我是信三分疑七分。你们定是已经知道了我和外面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约定,你们心里难道就一点气都没有。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了拉外面的人下水,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来?”
  话说得极是不客气,叫贵族们哪怕心里真起这样的念头,眼下叫刘元说破了,他们也不好再做的啊。
  “殿下难道还以为外面的人就是清白的不成?”刘元有刘元的说法,他们也有他们的,别以为谁还能不清楚一道吃了那么多年饭,走一道路的人各自的底细。
  刘元摇了摇头道:“贵族里真正手里干净的没有几个,这一点诸位心里清楚,我也心里有数。”
  “所以殿下只捉了我们这些人,却与他们约定拿我们的死来平息殿下心中的怒火,殿下心中的火当真随我们的死便烟消云散了?”
  “怎么诸位是觉得我捉你们是因为你们对我不敬,因为我要杀你们而已?”刘元听出来他们的意思,虽然他们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的快活与否比一切都要重要,也觉得刘元会同样那样觉得。
  贵族们本想让刘元回答问题的,结果又被刘元反问住了。
  “无论殿下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殿下当真觉得死我们这些人够了?”和刘元争执刘元拿下他们的原因是为了百姓或是为了自己没有意义,倒不如直奔中心。
  刘元也不想跟他们争执这些,就算刘元给了他们答案,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因为在他们的心里,百姓就一丝一毫都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从前如是,现在也如是。
  “勉强算是够吧,毕竟我才刚接管封地,要做的事情还多着,果真我能把自己封地内的所有贵族都一网打尽,当真做到那样的地步,只怕长安里的人都要不安了,他们会比你们更急于拦住我做这样疯狂的事。”刘元点破眼下的局势。
  刘邦怎么说也是皇帝,是这天下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刘元就算是和诸侯王一样的公主,还是皇帝的亲女儿,在朝局安稳的事情上,刘邦也有自己的想法,未必和刘元是一样的。
  而且眼下刘邦以谋反之名拿下韩信,如此举措必叫诸侯猜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元一来封地就杀了那么多贵族的事再传出去,贵族们再一道联名上奏,于刘邦看来天下最重要的就是除掉这些异姓王,刘元想用自己的办法将贵族打得老实的事情与刘邦心中最重的事情比起来,刘邦一定会第一时间让刘元停手。
  刘元如果是在刘邦的责令下才停手,吃亏的就会是刘元,骑虎难下,到时候刘元是进退两难,本来大好的利己局面转眼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防着自己被刘邦坑前,刘元果断停手,手里拿住的人刘元是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外面还没查到任何证据的人,刘元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便让他们都先留着。
  就凭他们的心性,就算畏于刘元的雷厉风行,说做就做而不敢再做出让刘元不高兴的事情,那也只会是暂时的,刘元如果想要除掉他们,将来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我不着急,你们却着急了。外面的人和我达成了约定,你们也想和我做一些交易?”刘元答完了也给这些人一个梯子,叫他们看到一丁点的希望,这可关系着她将来怎么对付外面的人。
  “对,我们也想和殿下做一笔交易,只要殿上答应我们保住我们的家人平平安安,殿下想要知道什么我们都会告诉殿下,绝不构陷。”
  最先亮出底牌的人啊,那就怪不得旁人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了。
  刘元听着淡淡的一笑,“你们本是同路人,这是打算分道扬镳了?”
  他们想说刘元就顺理成章赶紧的让他们说了?那不是显得刘元太心急,想要听真话,有时候就是不能急,一着急反而落了下风。
  “殿下聪明,不会不知道我们这是为了什么。”都曾是心狠手辣的人,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曾经的盟友下手有多狠,案子刘元不打算查下去,代价是他们的命,他们本不想死,但是如今却是非死不可。
  在他们还没死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急急地寻刘元交易替代他们的人选,刘元同意了,他们便知晓自己成为了弃子。
  弃子啊,他们可以成为弃子,他们却思护住自己的家人。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刘元一人能帮他们庇护家人。
  说来也是可笑啊,要他们死的是刘元,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要找刘元来庇护他们的家人,只为让家人活着。
  “你们一群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连我都敢杀,还有谁是你们不敢杀的。你们虽然死了,你们的家人一定不会愿意事情就这样结束,一时半会他们反应不过来,可是等替补你们的人上去了,他们总会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旁人不拿你们的命当回事,你们的家人总还是会拿你们的命当回事的,一来二去和外头那些活着的人对上了,你们的家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刘元把他们家人将来可能会面临的事问了出来,本来心就悬起来的人这会儿更是深深地倒抽一口气。
  “按你们原本行事的风格,斩尽杀绝才是王道,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人,你们的家人又不是我,身边护着的人那么多,想让你们的家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他们多了去的办法,对吧。”
  捅心得不够,刘元必须是再接再厉的。
  “我手中一座铁矿,殿下只要答应保我一家平安,这座铁矿我便告诉殿下在哪儿。”心下悬着的人再叫刘元捅起心来更是害怕极了,他们不想让家人有个什么闪失,而他们能够相信的竟然就是想杀他们的刘元。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们?”听到铁矿二字,徐庄和一心的眼睛都亮了啊,在后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元,可是刘元却不紧不慢地反问他们。
  额……一群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对啊,他们怎么就莫名奇妙地觉得刘元会救下他们的家人?
  “殿下能放过外面的人,若是利动殿下,想来殿下也会愿意护着我们的家人的。这对殿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信殿下会知道该如何选择。”想想刘元能和外面的人谈成交易,自然也可以跟他们谈成,端看舍不舍得给刘元要的利。
  刘元没想到自己有那么一天还成了一个因利而动的人,想来在他们眼里这个因利而动的人更能让他们安心,既然他们觉得这样不错,刘元也不介意他们这样认为自己。
  “洗耳恭听。”以利而令刘元动,好啊,刘元干脆就做出这个样子,让他们有话只管说,利重了,刘元就会做到他们想要她答应的事。
  “殿下这是答应了?”刘元等他们把利说出来,他们想要刘元松口答应的事刘元没应下,他们哪里肯轻易的道出。
  “难道不是应该让我先听听你们给出的利够不够让我和外面的人抗衡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答应你们。”刘元是不可能会由着他们牵着鼻子走的,想要刘元答应他们,必须是他们把自己手里有的东西亮出来之后,刘元才会决定跟他们达不达交易。
  反正,人就算他们不说刘元也会护下,能多从他们手里要多些东西,刘元岂会不乐意。
  “殿下这是……”刘元的话音落下引得他们都着急了,赶紧的唤上一声,不知刘元这是又要改了什么念头。
  “没什么,我想你们跟人交易也不会只凭对方的一句话就松口的吧。”将心比人心,刘元眼下掌控全局,是他们有求于刘元,想让刘元点头帮他们护人,必须得他们亮出的东西是刘元想要的之后再由刘元来决定是不是同意达成这笔交易。
  “你……”刘元如此寸步不让,倒是让他们更放心了,生气想和刘元理论的人却叫同伴拉住了,好处没有亮出来,换了是谁都不会先答应。
  刘元等着他们开口,十几人呐,想来能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不少的消息。
  贵族们如今也是无路可退,但凡他们想要护住家人就只能捉住刘元,虽则很多事情是他们亲自派人去做的,但是家中知情者也不少。
  以他们从前行事的风格,斩草除根是他们一定会做的,如果不想家人尽亡,他们只能求着刘元庇护。
  “他有一座铁矿算不得什么,我有一座金山,唯愿用此金山换我家人平安。”在金山面前,铁矿真是不错什么。
  从前刘元就知道贵族们富裕,听听着这又是铁矿又是金山的,刘元本来只想从贵族那里弄点钱来好支撑养兵养民,没想到似乎又要一夜暴富?
  虽然心里为金山而激动,刘元面上不露分毫,“金山铁矿啊,诸位真不一般的富裕。”
  轻声叹息的一句,不知怎么的让贵族们本来有些得意手里有好东西的人都僵住了,都落在刘元手里,是生是死就刘元一句话的事,他们还在刘元面前得瑟,是嫌活得太长?
  “手里没有有价值的身外之物,诸位也明白我还想要什么的。”身外之物嘛,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得到铁矿金山的,但是他们手里一定有一些证据或几句话能让刘元防备外头拿了他们换平安的贵族。
  “殿下很直爽。”本来打算炫富一波,没想到刘元不拿他们那点富当回事。
  刘元得亏了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缺钱得紧的人最是盼着手里能有钱了,什么叫作不拿他们那点富当回事,刘元巴不得他们手里的财富都是自己的。但是再想要也不能露出来,露出来叫他们看出来,不知心里又是怎么样的笑话她。
  干脆转移话题,还是好好地说说外面那些背地不干净的人,他们都有多少把柄落在了这些人的手里,这算是刘元比较想要的。
  “殿下当真会护我们家人平安?”刘元问得直接,有人夸了刘元一句直爽,但是也有些心急要刘元一句承诺。
  同路的人舍了他们,他们再把同路人卖了,这都是相互的事。可是曾经的同路人都能舍了他们,刘元这个最想杀他们的人,果真就那么值得他们相信,把自己藏得死死的底牌亮出来?
  “我刘元对天起誓,只要诸位说出来的宝藏、铁矿以及诸贵族犯下的事都是真,我必保诸位家人平安。只要他们不犯不该犯的错,我刘元既不伤及你们的家人,也断然不会许旁人伤了他们。”
  寻常百姓遵纪守法都应该护着他们,不管这些人做了什么,也不及家人,要是有人在刘元的眼子底下想要草菅人命,刘元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刘元心里的想法他们这些人是不会认同的,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了。
  也正因如此才会着急想得刘元一句承诺,他们急于护着自己的家人,独独没有想过保卫一方百姓原本就是刘元要做的事。
  徐庄在一旁听着刘元忽悠人,一开始断不肯松口到现在给出承诺,刘元这份心计完全足以将这些人治得死死的。
  “好。”得了他们想要的承诺,也该给出刘元想要的东西,一群人一个接一个的道出不少的事情来,方才已经提到了铁矿和金山,额,也给刘元老老实实的把位置说出。
  徐庄和一心一直忙着记下,刘元听了半天让他们先择最重要的事,再出来天都已经黑了,尤钧一行也回来了,拿下的官员也不少啊。
  “不是让你们收手了?”刘元瞧着被捆的人颇是好奇地询问,尤钧并不是鲁莽的人,但是这拿住的人有点多了。
  “殿下,这些人是有意闹事。”韩驹上前一步先解释清楚了,“我们到郡守府或是县衙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让我们进。”
  “你们不会把大门砸了吧?”刘元乍然一听急急地追问,要是把郡守府和县衙给砸了可是形同谋反,贵族里竟然还有人下这样的套来坑人。
  “没有没有,我本来是想砸的,可尤钧先生说砸了县衙大门形同谋反,我们当然没砸。”韩驹瞧刘元着急的样子赶紧的解释,这一次说来也好险,被刘元养得天不怕地不怕,韩驹看到门被人堵了立刻就想砸门去,得亏了尤钧提醒才没有酿下大祸。
  刘元大松一口气,只要没有砸门就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那你们怎么进的门捉的人?”刘元指了韩驹让人捆着的人再问。
  韩驹眼神就有点飘了,“不能砸门总能翻墙啊,县衙的衙役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就带人翻墙进去把人都捆了,再打开了大门迎尤钧先生进去。”
  翻墙这种事刘元也没少干,尤钧道:“殿下的封地,殿下为尊,我们奉殿下的命令前去接管郡守府和县衙,无论是郡守还是县令理当迎接,他们既然敢不迎,以违抗殿下之令以擒之,闹到长安殿下也不怕落人口实。“
  尤钧办事各方各面都想到了,刘元微微颔首道:“先生所言甚是。”
  其实尤钧说了那么多更是想让刘元表明接下来他们是该怎么做?案子刘元不打算去查了,可是捉了那么多的人放了刘元就成了一个笑话,全都杀了?
  “明日我一道问堂。”刘元这是要亲自审案的意思,尤钧想要知道的并不仅仅是刘元要审还是不审案的事,而是刘元如何处置这些人。
  “他们所犯何错,依罪而罚。”刘元岂不知尤钧关注的是什么,一语道破。
  “我只是说案子不会再深究下去,这些人落在我手里罪证确凿岂能放过。”刘元是为了求稳所以才会停止再查下去,落在她手里的人,应该怎么处置就得怎么处置。
  尤钧不作声,刘元朝着尤钧道:“审案定罪,尤先生来?”
  “殿下不打算亲来来?”尤钧被刘元突然委以重任一顿,听刘元方才的意思明明是想亲自来的。
  “我一道问堂,并不是打算我来审。”她可以作为旁听出现的,尤钧明白刘元的意思了,这是刘元给他机会,尤钧朝着刘元作一揖道:“诺。”
  事情交代完,韩驹十分自觉地道:“这些人我送过去关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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