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鱼突然被贺故渊捞起来,有点慌张地晃了两下脚,然后便发现——
嗯!门咚变得容易了!
虞鱼抓紧机会,两只手一起咚在贺故渊的两侧,又重复了一遍:“男人,现在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贺故渊云淡风轻:“嗯,无处可逃了。”
他瞧着虞鱼昂头时流畅漂亮的下颔线条,只觉得对方像是一只在他身上踩奶的小奶猫。
自以为叫得很威武,实际上声音奶声奶气的。
贺故渊把人放回地上,虞鱼剁剁脚,感觉踩踏实了。
贺故渊:“好了,去吃饭。”
午饭很愉快地解决了。
虞鱼摊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揉着有点儿撑着的小肚子。
贺故渊的工作好像很忙,和他一起吃完午饭回公司后,又转身进了会议室。
虞鱼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一边揉肚子,一边困得昏昏欲睡。
他的眼皮耷拉着耷拉着,眼看就要合上,又仿佛受到惊吓般地赶紧睁开。
“不行不行……贺先生的病历还没有全部都看完。”虞鱼嘟囔着,把小背包扒拉到自己身边,又把那一叠病历给翻翻出来。
……
贺故渊中午的会议开得不长,大概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推开办公室的门,习惯性地往沙发上看了一眼。
没看到人。
贺故渊又往沙发走近几步。
虞鱼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侧躺着缩成一小团,让出了一大半的空间给他手边散落着的病历本,脚上的鞋子整整齐齐地脱在沙发地下,细瘦的脚腕和白得透亮的脚踝露在外头,可能是空调的温度开得有点低,他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着,像是畏凉。
估计他是看病历看着看着撑不住阖了眼,不然不会连头上的软帽都没摘。
贺故渊走路无声无息,他先去把休息室里的毛毯拿出来,又轻轻帮虞鱼取下戴着的帽子,然后把毛毯给人细致地盖好。
凑近的时候,贺故渊又闻到虞鱼身上特有的淡香,格外的宁心静神,瞬间就勾起了贺故渊少有的困意。
他由于偏头痛不定时频繁发作的缘故,睡眠质量向来不佳,久而久之也就少有睡意。
贺故渊坐在虞鱼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被那股清淡悠扬的香气安抚着,意识逐渐模糊,沉入海底。
·
贺故渊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黑暗里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贺故渊睁开眼,望着它。
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的眼瞳是全然的血色,那种鲜艳的血红诡异得让人害怕,只觉得那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那应当是怪物的眼睛。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望着贺故渊:“我们都会被关在这里。”
贺故渊没有回应。
小男孩也不在乎,继续自说自话:“你是出不去的。”
“你永远也没法从这里逃出去。”
贺故渊一双眼黑沉沉的:“为什么。”
小男孩歪了歪头,这本来应该是个很孩子气的动作,但他冷漠的神色却打消了那种氛围。
“因为我逃不出去。”小男孩说。
他的眼睛变得更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