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阳光房,被他改成了音乐室。
里面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放了一把小提琴还有一把吉他,除此之外是一些录音设备,桌子上整齐地叠着曲谱,一旁的大柜子上陈列的都是金光闪闪的奖杯。
这间屋子,他虽然很少进来,但一直雇了专人打扫,所以连灰尘都没怎么看见。
也许是今天的那通电话,亦或是那段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旋律,宿沉在某种动力的驱动下,走到了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里。
宿沉把钢琴上盖着防尘的琴布掀起,他摸了摸光滑的琴盖,白净纤长的手指搭在黑色的琴盖上,有一种视觉的对比冲击感。
打开……吗?
宿沉知道自己在犹豫,他放弃了的东西,现在又想着捡回来。
傻子才会这样干。
最终宿沉还是把琴布盖回去,没有打开琴盖。
月光从顶上洒下来,宿沉坐在琴凳上,背靠着钢琴。
他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寂。
·
虞鱼溜到厨房里,倒了杯温水。
他把厨房的灯打开,把一整杯水都喝进肚子里,这才觉得嘴里没那么干了。
“鱼鱼?”宿沉站在厨房门口,诧异道。
他从地下室上来,看见厨房灯亮着,就过来瞧一眼。
虞鱼吓得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摔地上。
“宿总?”他赶紧双手抓着杯子,害怕它真从手里溜出去。
“嗯。”宿沉说,“睡不着?”
虞鱼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唔……夜宵吃太多了,有点撑。”
宿沉无奈:“以后不给你做那么大量的夜宵了。”
虞鱼握着手里的杯子,杯壁上还残留着温水的温度,让他的手心生暖。
他站在厨房的灯盏下,光洒在他的身上安静又和暖。
宿沉站在门口,前头是光亮,后面是黑暗。
“如果……”宿沉忽然开口,“如果你放弃了……”
虞鱼:“嗯?”
宿沉眼底沉甸甸的,他撑在门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没什么,早点睡吧。”
“晚安。”
宿沉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身影重新没入黑暗中。
留下虞鱼一个人站在厨房里,连“晚安”都还没来得及回。
·
次日清晨,虞鱼是被胸口的重量给压醒的。
棉花糖蹲在他的胸口,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来,蹭得他脸颊微痒。
“不行,棉花糖,我好困。”虞鱼眼睛都睁不开,他把棉花糖捞进怀里,当个抱枕似的圈着,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棉花糖很乖,它把爪子拍在虞鱼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跟着懒洋洋地躺住了。
宿沉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一人一猫睡得挺香,没忍心叫醒他们,让过来煮饭的阿姨把早饭保温,才出门工作。
他心里想着事情,工作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林秘书注意到老板的分神,送茶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下:“宿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