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慈得仁，心狠得利？
话是不错，可是为什么感觉听上去总有点不舒服。
“老郑，你我二人还缺钱吗？”
“啊？”
郑兴没料到殴达华还这样问他。
呵呵，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爱钱的人吗？
有，当然有。
别人他不知道。
但是殴达华，
也许真就是那一个。
“老欧，你这样问，是要我怎么回答呢？”
郑兴咧嘴一笑。
“说实话，按照我们这种资历，确实不是那种缺钱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喝酒吗？”郑兴突然站起来绕到酒柜前面，取下一瓶葡萄酒来。“现在的氛围，我觉得酒比茶要更适合点。”
“好吧，那就喝酒吧。”
殴达华洒脱的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欧式的老板背心，意气风华的模样一如少年时。
“我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所以咱们先喝一杯吧。”
“老欧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其实郑兴也并不是一个坏人，只不过穷怕了，因此凡事利字当头。所以，很多时候，他的做事方法并没有什么豪爽可言，无非都是一些小人的行事风格。
但他是羡慕也是佩服殴达华的。
他不敢也做不到的事情，殴达华却可以做到。
这样的人简直太耀眼，也太优秀了。
如果这样的人和他同时出现，岂不是显得他太阴暗卑鄙了。
自己在水里泡着，又岂不想把别人也拉下来？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回答。怕的只是，回答者的心境和提问者的心境并不一样。”
“如果你问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是不爱钱的，我相信有。但你如果问我，这个世界有没有人会嫌钱多，我相信没有。”
“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像毒品一样，一旦有了，就会想要更多。”
“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一起合作，并且我们也会成功的。”
“来吧，让我们一起喝了这一杯，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
“欧叔叔走了？”
“嗯，走了。”
“那你还没睡觉？”
“说不着，我在外面坐一会儿。怎么，你又要出门？”
“……”
“一个女儿家家的，整天的不回家，像什么话。”
“我本来就不像话。”
郑雨瑶从小到大都是这副不听管教的脾气，为此她也挨了不少的打。
但挨打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只会令她越来越不想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
郑兴一如既往的发火了。“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下你这种女儿。”
“对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你这个父亲。”
“你！”
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捏紧了拳头。
“怎么？又要打我？”
郑雨瑶斜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有几分急不可待的兴奋。
“哼，你真是一个懦夫，从来都不敢在外人面前打我吧。”
“如果让外界知道了你是这样，想必会是一件很出丑的事情吧。”
“郑雨瑶，你现在学会威胁我了？”
郑兴咬牙切齿到。
“威胁？不敢。我觉得这只是在你和谈条件而已，就像你谈的每一笔生意一样。我拿自己有的东西来和你换没有的，而你拿能给我的，来换我手中的。”
“哈哈--”郑兴面部扭曲的笑了起来，“很好，你确实比以前成熟了。”
“谢谢，这都是拜你所赐。”
郑雨瑶朝天上扔了扔车钥匙，“所以，现在我能走了吧。”
“行，从今天开始，给你再开一条特权。我决不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谢谢。”郑雨瑶闭了闭眼，她知道，不管的意思代表着他对她的期望又减少了一大半。
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令父亲失望透顶的女儿。
从一出生就注定了。
也罢，让一切都随风吧。
“等一下。”
郑兴叫做了她。
“还有话说？”
“对。”
郑兴拿起两个红酒杯，镇定的斟上了两杯酒。
“我给你自由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不会又是逼着我非要和某一位富家公子成亲吧？”
“呵呵，不是。”郑兴摇了摇头，“这件事爸爸不再操心了，你不是已经决定和欧于哲在一起了吗？”
“呵呵，呵呵……”
郑雨瑶尴尬的笑了笑。
“我指的是另外的事。”
“另外还能有什么事？呵呵，真是有意思，想不到我除了嫁人之外，还能有其他的价值。看来我真是进步了。”
郑雨瑶的话中充满了讽刺，讽刺自己，也讽刺自己的父亲。
“你……算了，我既然承诺给你自由，就不会再随便的对你发火了。”
“我要你帮我去打理赌场的相关事宜，因为我老了，精力有限了。”
郑兴微笑着摸了摸两鬓间的头发，那里极不和谐的冒出了几根白发。
“赌场？那是什么？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赌场了？”
“嗯。也许明天开始就有了，也许是后天。这一切都得看你的本事了。”
“我不明白。你和欧叔叔究竟都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无非都是些生意上的东西。”
“所以，你准备和欧叔叔合资开赌场？”郑雨瑶十分惊讶，按照父亲胆小怕事的性格，像赌场这样危险的行业，他应该是不会去涉足的。
可，为什么他偏偏拉了欧家来下水？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去开赌场。”
“爱财呗，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哼，这果然很符合你的性格。”
“是啊，是啊。”
郑兴苦楚的笑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也永远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教训一陈石头一下。
既然做不成亲家，那就做冤家吧。
他实在不介意将陈石头从商场之上彻底的击败。
让他后悔一辈子，为什么当初不让郑雨瑶这么好的女孩进门做儿媳妇。
“我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公平吧。”
“嗯。成交。”
“好，那喝了这杯酒，咱们的约定也就算是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