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笛雨拿出一堆东西,按照孙涵出的样子,在脸上涂抹,小半个时辰之后,屋中少了一个连笛雨,多了一个孙涵出。
她细细对照着镜子,能够有九成像,只要平常注意一些,足以瞒过所以人。
天慢慢亮了,丫鬟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孙小姐,丫鬟上前来:“小姐,和俞神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床上的人儿迟迟没有回答。
“小姐?”丫鬟又喊了好几声,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上前去查探,发现自家小姐脸颊苍白,面无血色,丫鬟伸手推了推小姐,“小姐?小姐?”
不管丫鬟怎么推怎么动,床上的人总是没有动静,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丫鬟连忙朝外跑去:“来人啊,救命啊,小姐昏迷了!来人啊!”
一炷香时间之后,孙员外和韩账房匆匆而来,孙员外看到昏迷的女儿,急得要哭出来,“涵儿啊,你醒醒好不好?我是爹爹啊!”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孙府管家匆匆忙忙跑来,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去擦拭:“老爷,俞神医的屋中无人,老奴找到了这份信和这个药瓶。”
顿时,韩账房的心咯噔了一下,后背汗毛竖起,他的目光朝着床上探去,床上这人到底是孙家侄女还是佑安县主。
但是没有人给他回答。
孙员外连忙打开信,是俞神医留下的亲笔信,她说孙小姐的身体状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她给孙小姐留了急救药物,如果孙小姐身体不适了,可以服用一颗。俞神医说她找到药就回来,救死扶伤乃是医家根本,她说一定会治好孙小姐的。
“这……这可真的是难为俞神医啊!”孙员外拿着信的手不断颤抖,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双目隐含泪光望着韩账房。
韩账房连忙说:“快!先给侄女儿用药,俞神医的药一定有效。”
“对,是是是!”孙员外小心拿起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来给女儿服下。
在孙员外看不到的地方,韩账房的手死死握成拳头,关节处都泛白了,床上的人真的是佑安县主!
真的是佑安县主!
那孙家侄女儿去哪儿了,韩账房躲避着孙员外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视对方,心虚极了。
床上的人慢慢苏醒过来,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蒙了层雾般,令人怜惜,她睁开眼,看到孙员外,开口:“嗯?爹?”
“诶!”孙员外的心快速的跳动着,看到女儿醒来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涵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爹了!”
见状,假扮着孙涵出的连笛雨,差点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她还从未感受过来自于父亲的关心。
她快速做好心理建设,开口:“我怎么了?”
“涵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孙员外见女儿醒来,但还是不放心,连忙转头说道,“来人,快传大夫!”
“不用了。”她伸出手,拦住孙员外,“爹,我没事了。”
“不行!涵儿,让大夫给你好好瞧瞧!要不然爹不放心。”孙员外满心满眼都是女儿。
连笛雨差点让自己的表情失控,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羡慕孙涵出的,也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令人鄙夷,但所幸她有治愈孙小姐的把握。
她抓住孙员外的手:“爹,俞神医是不是离开了?”
“涵儿,你怎么知道?”
“昨晚深夜,俞神医来找女儿,说我身体里的蛊虫有点邪门,她需要去找高人来相助,顺便也出去采药。丑时末梢,我感到不适,幸亏俞神医未曾离开,她出手相助……”她的脸上适当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后来呢?”孙员外追问。
“后来,我好像昏迷了。”她抬起头来,“现在俞神医离开了吗?”
“离开了。”孙员外回答,“涵儿,等你的病痊愈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我要亲自给俞神医建造一个生祠。”
她装作忽然想起来,开口:“爹,俞神医说家中风水不好,让我住到五峰山上的武直寺上去,等三日后,俞神医会去武直寺上找我。”
“这……”孙员外有点犹豫,毕竟女儿身体不好,但稍稍片刻之后,孙员外马上说道,“好,就去武直寺,爹陪你去!”
“嗯。”她点头,下一瞬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响起。
孙员外连忙拍了一下手:“涵儿,你这是饿了,爹马上让人为你准备早膳,燕窝牛乳粥,炖了三个时辰,火候十足,是你最喜欢的。”
她闻言,睫毛微微颤抖,回答:“是,女儿一定全部服下。”
“诶,多吃点儿!爹这就去为你准备。”孙员外说着就要往外走,连端粥这一点小小的事,他都要亲自动手,可见孙员外对女儿的上心。
她等孙员外出去之后,有人过来为她梳妆,短暂梳洗之后,韩账房等在门外,依旧未曾离开。
她支走下人,把韩账房喊了进来,屋中只有两人。
韩账房连礼仪规矩也顾不上了,直直的盯着那张脸看,“孙家侄女儿,你有何事啊?”
“这里没人,不必装了。”连笛雨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你……”韩账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虽然早就猜到了,但见眼前之人真的是佑安县主后,韩账房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惊讶。
佑安县主这伪装术法曾得如此高超?!
连笛雨一心两用,一边查探门外,一边应对韩账房:“有话直说吧。”
“是!”韩账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从心里尊敬佑安县主,“县主,孙家侄女儿她……去哪儿了?”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孙小姐体内的蛊虫发作了,我找了个能医治她的人陪着,韩堂主你放心就好。”连笛雨直直的看着韩账房的眼睛,“只要你不做蠢事,本县主从来说话算话,治好孙小姐,也绝不动孙堂主半分。”
“这就好!这就好!”韩账房此刻居然无条件信任佑安县主,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俨然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