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唐缙云不由自主的走进去,等透过卧室里的门,看到那一幕瞬间惊悚了。
卧室里,一个穿着层层补丁,粗衣赏的丑陋汉子,扯着一个黑瘦少妇的头发使劲往炕下拉。
“臭娘们,在炕上跟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弄得老子一点兴致都没,几年了,还是这个死样。”
见那少妇不还手,丑陋汉子打的更凶了,踢,打,踹都用上了。
那少妇捂着肚子,卷缩着身子,就是不吭声。
这?怎么回事?
苏玉冰和唐缙云来回几个眼神,一个震惊,一个是不可置信的惊呆。
苏玉冰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大喊一声:“住手。”
那打人的汉子身形一顿,不明白屋里什么时候进来两个陌生人,被这女子凌厉的声音吓住,一时间忘记了踢打。
唐缙云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姐姐,只是凭着本能,嘶哑的喊了两个字:“唐雨。”
被打的女子,身子哆嗦了一下,像是被雷电击中的那种反应。
她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蛋,虽然模糊,但和眼前男子的重叠,却不曾有丝毫差错。
唐雨这两个字她有多少年没听到了?这声称呼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让人恍然如梦。
她沉默了半响,意识到此刻的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立马卷缩着身子,头埋的低低的。
幻想过无数次与家人重逢的场景,但都不是眼前这样的。
这一刻的唐雨就跟受伤的蜗牛一样,只想把脑袋锁在壳里面。
“二姑姐,你没事吧。”苏玉冰跑过去,拉那女子起来。
只见那女子就像遇见鬼一样的尖叫,嘴里还喊着:“别打我,别打我。”
唐缙云储存在眼眶里的泪,再也憋不出,直接倾泻而出。
见那汉子还一脸凶相的想去拉扯唐雨,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挥了他一拳:“你是谁?凭什么乱打人。”
瞧瞧姐姐都怕成什么样了,这一看就是常年被挨打的,一有生人靠近,就条件反射的恐惧。
汉子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拳,捂着淤青的脸颊,吼着嗓子:“你们谁啊,一进来就打人,算咋回事。”
“二姑姐,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是你弟妹,我和缙云一起来看你了。”苏玉冰压低声音,轻柔道,就像对待婴儿一般,怕她受到惊吓。
“呵,你们是她的娘家人吗?怎么找到这里的,真够有本事的。”脸上有刀疤,身材矮小,黑胖的汉子跳着脚叫。
处在懵懂状态的唐雨,像是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姑娘。
才发现她有着非常白嫩标致的脸蛋,一双眼睛会说话一样,嘴角荡漾成温和的弧度,一看就倍感亲切,想让人靠近的。
“二姑姐。”见她这么定定的望着自己,苏玉冰轻唤了一声。
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坐到炕边,就见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就是扶了她一把,怎么就疼的抽气了。
苏玉冰不解的撩开她的衣袖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狰狞交错,还有烫伤的痕迹。
天,这太残忍了,苏玉冰捂嘴,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来时候的路上,她和唐缙云就有想过唐雨的种种。
虽觉得被拐子卖的媳妇,大多没好日子过的,但也不曾想过这么惨。
“媳妇。”那黑矮汉子粗着嗓子喉了一声,脸色满是不耐:“行了,别再这里装可怜了,院子里的柴火还没劈,还不赶紧去。”
“孩子她爹……”唐雨手撑着炕,让自己不倒下去。
身上全都是伤痕,刚还被踹了肚子,这会疼的都冷汗淋漓,哪里还有力气劈柴。
再说,亲人找她了,她是激动的,自然想好好和他们说说话。
“臭婆娘,你想说什么?老子买你来就是做牛做马的,不然要你干什么?还有这两个生人,赶紧给我赶出去,不然等下有你好看……”
“够了。”唐缙云不耐烦的打断汉子的话,额头上的青筋暴出,眼神就跟一把锋利的刀子,能戳死人。
苏玉冰知道唐缙云现在是最愤怒的时候,就如一头狼一样,谁惹他就能扑上去把人弄死。
“平日里,你就是把我姐这样使唤的?还要打她?”
“我打她怎么了?这是我买来想媳妇,我想打就打,想踢就踢,用不着你们教训。”汉子说着,就要伸腿去踹唐雨下炕,却被唐缙云直接踢倒在地。
外面玩泥巴的小女娃,看到屋里的动静,瞅着老爹跟一只乌龟趴在地上一样,那凶恶的眼神就要吃人。
爹生气了,就会拿她跟娘出气,小女娃吓的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卯足劲的哭。
“吵死了,赔钱货,你再哭一声看看,看老子不打死你。”
摔倒在门边的汉子,一起来,就跟地狱上来的修罗,黑着脸,是来索命的。
小女娃瑟瑟发抖,哇哇哇哭的更欢快了。
这会原本坐在炕边呆滞的唐雨,就像离弦的剪一般,冲过去将小女娃抱住。
哀求的看着那汉子:“孩子她爹,孩子还小,你别打她,你有什么火气,冲过来,别打孩子。”
“呸,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怀了好几窝了,就生了这么个赔钱货出来,真是晦气,看我不打死你们。”
那汉子在唐缙云那里吃了亏,把火气都发泄在这母女娘身上。
不过他来不及动作,就再次被唐缙云一脚踹到在地,踩住他的背,让他如乌龟一样四脚朝天。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敢打女人,我打死你,打死你。”唐缙云气坏了,一下比一下踢的很,很快汉子头破血流的,鲜血洒了一地。
苏玉冰也看呆了,这汉子虽然可气,恨不得把他剥皮了,但打死人可是犯法的。
一直恍恍惚惚的唐雨,这会是反应快了许多,一把抱住唐缙云的腿,阻止了他的动作:“缙云,你别打他,别打了,为了这样的人进牢房,不值当。”她边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二姑姐。”苏玉冰扶住她,让她慢慢的起来,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