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在拉拢了,可是崔始源却依旧是温润的笑着,“殿下说笑了,下官身为夏国官员,自是要为夏国鞠躬尽瘁才可。”
夏侯琛彦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是典型的在打太极。
“崔学士,父皇有意广纳世家子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不知崔学士或者清河崔氏是何想法?”夏侯琛彦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崔始源闻言,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态度恭敬却不显谄媚卑微。
“圣上的旨意,我崔始源定然是全力支持,但是清河崔家,上有族长族老我可是做不了主。”
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崔始源说话滴水不漏的,句句都是为臣者的忠心,把夏侯琛彦的问话堵得死死地。
两次被回绝,夏侯琛彦也不气馁,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崔始源,崔始源也不惧,大方的与之对视。
好半天,夏侯琛彦闲呷了一口之前崔始源让人奉上的茶水,凤目扫了一眼崔始源,说道,“崔学士,若是本宫许诺你让你崔家入主朝堂你可愿意尊本宫为主?”
清河崔家虽然乃是百年世家,可是却是因为上位者忌惮世家的势力,拒绝世家之人入朝为官,可是世家之人经受的教育、个人的休养以及眼界都是寒门子弟所不能及的。
世家不入朝,看看现在的夏国,纲常败坏,寒门子弟溜须拍马,处事没有大局观,如今的大夏,四面虎狼环顾,而夏国的百姓却是依旧的夜夜笙歌。
满朝文武,一旦提及充实军需,却总是被各种的借口大国之论掩盖过去。
无疑,大夏是大国,人口的大国,文化的大国,可是却不是军事的大国,齐国人马虎视眈眈,而夏国君主朝臣却都是在寻欢作乐。
国之不存,何以为家?
想他崔家子弟,空有满腹才华,却终无用武之地,他那个侄子崔严召,才华冠绝天下,可是最终郁郁不得志,唯以寄情于琴,苦心钻研琴之一道。
当年,为了崔家重入朝堂,父亲特意为崔家定了一门姻亲,期望崔家能够以贵婿的身份重入朝堂,可是天不从人愿,韵韵她其实是不愿意做那枚棋子的。
思索之后,崔始源问道,“太子此话当真?”
听崔始源这么说,夏侯琛彦就知道崔始源心动了,将之前端起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本宫虽然不是金口玉言,但是说出的话,也是一言九鼎的,崔学士尽管放心。”
听夏侯琛彦这么说,崔始源是放心了许多,但是崔始源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崔家有意和太子殿下结为盟友,各取所需,那么太子殿下您的诚意呢?”
世人都道世家之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实则不尽然,若是到最后一丁点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谁又愿意去拼命呢?
夏侯琛彦一直都认为崔始源是睿智的,能够以世家出身在本朝严禁世家子弟入朝为官的禁令下做到内阁大学士,这样的人必定是其智近乎妖,算无遗策的。
能够得这样的人为军师或者幕僚,无疑是幸运的,却也是危险的。
只是,智,他这边有刘忠堂这样的当朝宰辅,有侍卫长这样的茅庐诸葛,对于崔始源,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自身的实力,而是清河崔家的势力。
清河崔家执掌岳麓书院,为天下输送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在天下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获得崔家的支持,无论是谁,想要击败他都是不容易,为卿卿撑起一片可以供她开怀畅笑的天空也是指日可待。
唇角轻勾,夏侯琛彦微微笑道,“既然来寻求结盟,本宫自是有诚意的,本宫会找合适的时机奏请父皇任您为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算是太子近臣了,这样的身份,也必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才能够被任命。
这诚意不可谓不大。
可是崔始源却是微笑着摇头,“太子您这样的诚意可是不够的,两方结盟结的是两方势力合作的盟约,古有秦晋两国结盟,互为联姻以结两姓之好,今日我们便可效仿秦晋,太子迎娶我崔家之女为太子正妃,许诺若是他是殿下成事,我崔家必出一位母仪天下之人,这岂不是正好?”
夏侯琛彦却是皱起了眉头,虽说在崔始源说道需要诚意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崔始源的打算,可是他有卿卿,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岂可食言而肥?
“崔学士,本宫此生只娶一人,此言休要再提,你也不愿意你的合作者是那等背信弃义之徒吧!”
这话,崔始源是不信的,可是看着夏侯琛彦坚定的眼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殿下既然如此说,下官也无话可说,只是若是此言哪一日破了,我崔家女子必然为后!请殿下写个凭证。”
夏侯琛彦也不推脱,当即就让崔始源带他去书房,写上凭证和日期。
有了这个,崔始源却是放心了,可是,两方结盟真的可以比姻亲更为牢固吗?他不禁去想。
夏侯琛彦看着崔始源有些怀疑的脸,忽然之间就有些明白崔始源的担心了,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崔家全军覆没,赢了皆大欢喜,但是崔家却没得到相应的好处。
前朝与后宫向来就是分不开的,后宫中没有崔家的人,始终崔家是不会安心的。
“本宫曾经许诺卿卿,一世有她足矣,安瞿镰是卿卿的胞弟,也是个聪明的,崔学士有空的话可以前去指点一二。”
这话相当于点明安瞿镰会是今后唯一的国舅爷,而且听话里的意思,是打算重用这未来唯一的国舅爷。
既然太子殿下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以及皇亲国戚,大家都不会放过的。
崔始源微笑着摇了摇头,“谨遵太子吩咐!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指点不了侧妃的胞弟。”
对于安婉卿和安瞿镰姐弟俩,崔始源是痛恨的,因为毕竟,他们都是韵韵放弃他的证明,对他来说,是耻辱的。
“崔学士学富五车,就不要再谦虚了。”夏侯琛彦看了眼崔始源,想起了之前属下禀报的安婉卿的事情。
“崔学士,此番边氏的事情传的整个京城里人尽皆知,现在百姓讨论的热度还是没有退下来,于你们崔家的名声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