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降临,连月亮似乎都要往西边沉去,惊鸿阁内的烛火却仍旧是亮着的,玉莲就站在惊鸿阁的门口,张望着外面,今日,阿阮那小子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少爷和夫人都被林项明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抓起来关进了刑部大牢。
他想要去救少爷和夫人,可他却是只是一个小丫鬟,拿什么去救?她以为小姐天黑了就能够回来了,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她的小姐却仍旧是没有回来。她也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的身上,可是今日偏偏太子出了门之后,竟是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过。
这边,玉莲彩月两人急的不行,可是夏侯琛彦的那些手下却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安家可是夫人的娘家,就林项明那点把戏,安家小公子想解决也是容易的狠,再说了,不是还有主子吗?
皇宫里,安婉卿一点都不知道今日安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林茹素在宫门口处的阻拦,安婉卿就跟着竹香姑姑来到了翊坤宫。
皇贵妃早早的就站在翊坤宫的门口等着,看到安婉卿和竹香,一颗被提起的心才放下。
“怎么,来陪我这个婆婆解闷儿是委屈你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你干脆就别过来算了!”皇贵妃看着安婉卿唇边温婉的笑,一口气堵在心口,说话竟是有些尖锐。
她是婆婆,安婉卿合该陪她说话伺候她,而且,她在这里担忧了大半天,安婉卿唇边的笑却是让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凭什么她这做婆婆担心了大半天,这做媳妇儿的却根本没当回事?
安婉卿闻言,心中微暖,虽然皇贵妃这话说的不客气,但是那话里话外,分明是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她是侧妃,虽说尊贵,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妾,可是皇贵妃却是认了她这个儿媳,而且那话,还真算不上是刁难。
前世的时候,那个陆贵妃对她才算是真的刁难,关心她说是拍马屁,感觉自己另有企图,让人掌嘴,可是不关心,却又说她不敬婆婆,还给夏侯蔚闻告状,处处给她穿小鞋,夏侯蔚闻回来,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的,但是自己在府上却是被禁足,用膳只能吃青菜,吃荤的是馋,吃素的却又说自己给府上添麻烦,素的做起来麻烦。
总之,无论他做什么,就没有一件是正确的,若非是当初夏侯蔚闻的甜言蜜语虚假恩宠在撑着,或许前世她就能够早些明白了。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眼上蒙着的白纱,凭空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感,竟是如同神秘的妖仙一般,艳丽却也端庄神秘。
“是儿媳的错,在这里,儿媳谢谢母妃的担心。”
既然皇贵妃提到了婆婆,安婉卿自然不会提那臣妾二字来驳皇贵妃的脸面。
皇贵妃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算是认同了安婉卿的叫法,她是一个做母亲的,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当日大婚的时候,不就是正常世家之子聘娶正妻才会用的礼节吗?那日安婉卿虽着的不是正红色,却也是离正红差不多。婚后,听说彦儿更是让人买了许多的正红色的布料送到了安婉卿那里。
“竹香,太子怎么说?还有今日进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皇贵妃冷着一张脸看向了安婉卿身边的竹香姑姑问道。
竹香姑姑也不觉的该隐瞒什么,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太子想要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以及在宫门口遇到林茹素的刁难以及林茹素身后跟着的夏侯一。
皇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却是看不见,唇角依然是带着几分的笑容,皇贵妃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奈的又看了安婉卿一眼,说道,“安婉卿,即使你和宸妃你们之前是有仇怨的表姐妹,但你要记得,他现在不是以前的林茹素了,而是宸妃素素。”
安婉卿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皇贵妃居然会说这些话提点她,难道现在皇贵妃知道她和夏侯琛彦的关系其实只是结盟关系吗?
安婉卿低着头,道了句,“儿媳知错了!”
这一句知错,却是让皇贵妃气得脸都青了,“错什么错!今日错的她宸妃,跟我走,你代表着太子的颜面,宸妃这般更是不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我们婆媳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
皇贵妃气冲冲的拉着安婉卿就往夏侯枭的乾清宫走去,只是安婉卿毕竟眼睛上是蒙着白纱的,是看不到的,被皇贵妃这么急的拉着就走,竟是一时没注意撞在了翊坤宫院子里的一处小石凳上,疼的安婉卿差点没当场喊出来。
皇贵妃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却是没说什么,但是脚步明显放慢了,而且人也走在了安婉卿的旁边。
安婉卿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的笑了,心里暖融融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从母亲之外的人身上感觉到一丝的关心,即使这份关心只是因为夏侯琛彦。
“母妃,后宫之事一向是皇后娘娘在管理的,我们直接越过皇后娘娘去找皇上,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肯定是不合适的,只是当时皇贵妃气在心头,没有想到这些罢了。现在安婉卿这么一提醒,理智瞬间回笼,大冷的天也让她后背上竟是浸出了一层的薄汗。
慕容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能够在陆宛柔盛宠之时稳坐后位,不仅仅是因为她背后的慕容家,更是因为此人的手腕。记得当年,慕容皇后同夏侯枭一同打拼,还有长公主殿下夏侯玉乔的相帮,平庸的夏侯枭才能够坐上帝位。
若非是当年的前太子夏侯泽旭出了意外,在战场上再也未曾回来,这太子之位也轮不给他的彦儿。想当初,夏侯枭可是想要将夏侯蔚闻推上太子之位的,可是因着慕容皇后的怀疑,硬生生的将那太子换成了彦儿。
若是因为此事而惹怒了慕容皇后,而让慕容皇后记挂上,皇贵妃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哭了。
“走,我们先不去乾清宫,我们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说理去!”虽然心思婉转,皇贵妃面上却是不显,也不回答安婉卿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的决定。
她才不会对安婉卿解释呢,她是婆婆,哪里有跟小辈解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