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吓得都不会动了,整个人瑟缩在白夜琛的怀里,若不是那家伙想方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可能会更加狼狈。
即便如此,昨天受到的惊吓也足够令她形成心理阴影了。
哎,不想那些丢人的事,还是去看看小墨吧,宋清晓甩了甩脑袋,清理掉大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掀开被子,单脚跳着走下地面。
她的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可以自己拄着拐杖行走。
吃力地挪到门口,刚推开门,门外的保镖看见她出来,立刻紧张地站直了,“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我去看看小墨。”
宋清晓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拄着拐杖朝儿童病房走去。
“小少爷他不在病房。”
“不在病房?”
“恩,今天一大早,小少爷就起来了,和隔壁病房的一个同龄小姑娘下楼玩耍了。”
“啊?就他们俩小孩儿?”
“夫人请放心。”看见宋清晓一脸震惊张大嘴巴的模样,保镖淡定道,“a在照顾他,小少爷很安全。”
“哦,好吧。”宋清晓庆幸地拍拍胸口,可转瞬,心里就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儿子大了,知道和小女孩玩了,从前小墨一起床,最先找得就是妈妈,现在连妈妈也不要了。
哎,儿大不中留啊!
宋清晓在心里感慨。
“夫人需要去看看小少爷么?属下可以带您过去。”
保镖似乎看出了宋清晓脸上那一副宛如要嫁儿子般的悲痛,嘴角抽了抽,恭敬道,“这边请。”
……
早餐八九点的阳光格外晴朗,宋清晓从楼上乘电梯下来后,保镖就将折叠轮椅放好了,扶她坐到垫子上,然后推着她朝医院中央的广场走去。
市人民医院的环境很好,中央喷泉哗哗得喷着巨大的水花,在晨曦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广场上栖息着好几只白鸽,步态悠闲自在,看到人来也不知道躲。
宋清晓忽然觉得抑郁了一整夜的心情终于变得开朗了不少,竟忘了自己下楼时为了找儿子。
“我和他已经订下婚约了,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这个小贱人,离他远一点!”
“谁要娶你这个丑八怪?滚开!我才不和你玩。”
忽然,带着浓浓狗血言情剧气息的对白在这静谧的氛围下突兀响起,光听对话,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令宋清晓大跌眼镜的是,说这番话的分明是两道稚嫩的童音。
我擦!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早熟?
宋清晓简直是醉了,出于一种八卦的心态,她偷偷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心转动轮椅朝着声源处的草丛靠近。
“白墨宸!你这个负心汉,我和你这门亲是你爸和我爸亲自订下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额……
草丛后的白妈妈彻底呆住了,原来那早熟的小孩居然是她家的……
只见还没灌木丛高的一个小女孩双手叉腰,胳膊里夹着一个芭比娃娃,颐指气使地站在白小墨的跟前,她身上穿着红艳艳的裙子,高傲如公主,“我秦心怡才是你未来的老婆,所以不许你和除了我以外的女生说话!”
“噗哧。”
宋清晓差点没能憋住笑,但为了看戏,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捂着憋笑的嘴巴,有点辛苦。
哎呀妈,这小丫头实在太有意思了,她记得从化妆晚会上,小姑娘就对她家儿子有好感,不过小墨好像还什么都不懂,甚至为了不被纠缠还故意篡改了话剧结局,着实把这个骄傲的小公举气得不轻。
白小默穿着简单的制服,小身板站得笔挺,五岁半的年纪个头已经很高了,那张精致的小脸继承了他父亲的气韵,内敛中带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稳重,若不是时而会在宋清晓面前撒撒娇,身为妈妈的她恐怕都会忘记这孩子只有五岁半。
听了秦心怡刁蛮的话语,白小墨俊秀的小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
一面说着,他一面转身。
宋清晓这时才看见地上还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小女孩,那小姑娘似乎被秦心怡的刁蛮吓怕了,一张秀气漂亮的小脸梨花带雨哭得惨兮兮的。
白小墨像个小绅士一样,蹲下来将小女孩从地上扶起来,还贴心地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哭了落落,都是秦心怡的错,我替她向你道歉。”
那个叫落落的小女孩听见白小墨的安慰,终于破涕为笑,“没关系,我不怪她。”
“你!”
秦心怡被白小墨气得眼睛一红,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看着白小墨牵起落落的手,两个人两小无猜地跑到一边去玩,她委屈得鼻头一酸,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想哭就哭吧。”
秦心怡还在强忍着委屈,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动听的嗓音,小女孩一愣,眨巴着一双通红得大眼睛转过身,然后就看见了轮椅上面容沉静柔和的宋清晓。
“你是白墨宸的妈妈?”
宋清晓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未来儿媳妇的小丫头红着一双兔眼睛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小丫头过来。
秦心怡知道这是白墨宸的妈妈,所以不敢轻易放肆,乖乖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阿姨好。”
“乖。”宋清晓心里一乐,看来这个小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看你被小墨骂成那样,为什么都不哭?”
“小墨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而且他说,我哭起来声音太刺耳了,他会讨厌我,我不想让小墨讨厌我。”
真是个直率单纯的小丫头。
宋清晓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摸女孩子的脑袋,“你就这么喜欢小墨?”
“恩恩!”秦心怡一颗小脑袋点得像捣蒜,“他是我见过得最厉害的男生,我就是喜欢他,比喜欢捷克夫还要喜欢。”
捷克夫是一款儿童动漫里的主人公,听到这丫头这么比喻,宋清晓笑得更欢了,原来只是小孩子心性,看来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