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霆一愣,胸口积淀的那股抑郁之气倏然涌上咽喉,一股酸醋的滋味在味蕾中散开,他几乎下意识地认为,女人来找他,是为了质问他薛景霆的去向。
可是,薛景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她也许会怪他吧?如果不是他和弟弟交换身份,活下的那个人或许就是薛景霆了。
终究是要恨他的,不如让她恨个彻底。
男人捏紧了手中的鼠标,咔哒一声,直接将鼠标捏得粉碎,“不见,叫她滚!”
……
韩琪随手拉了个板凳往楼梯口一坐,托着腮,郁闷至极,现在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想起穆霆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心里一阵阵拥堵。
懊恼地垂了垂小脑瓜,韩琪瘪嘴,她怎么就这么笨呢?
应该一早就看出来的,如果早就看出来,她就不会当着穆霆的面说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了。
不过想了想,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没有说多过分的话,还没有在t市的那两次绝情。
穆霆他两次都能追过来,说明他应该是会原谅她的,只要她解释清楚。
韩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没过多久上去汇报的保镖下来了,一脸歉意道,“韩小姐,很抱歉,少爷说今天太晚了,他要休息了。”
“啊?是么?”韩琪有些失望,一张充满希冀的小脸顿时黯淡下来,“那好吧,明天我再去见他。”
保镖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少爷只说了五个字,冷冰冰又拒人千里的,“不见,让她滚”。
但小保镖实在是不忍看韩琪下不来台,才善意地把穆霆的意思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被拆台的滋味了。
因为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高大健硕的男人便衣着整齐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韩琪正转身欲回房间,听见动静,小脸一亮,转过脸来,“阿景!”
她欢呼一声,两蹦带跳地跑到穆霆身边,小手一把从身侧抱住他的腰间。
男人沉稳的脚步倏然一滞,转过脸,对于女孩忽然亲近的行为,有一丝不解。
她这是做什么?
羞辱他么?
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薛景霆,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后,故意与他保持距离,现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来这一招。
阿景?
呵,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这么叫他,是不是有些讽刺?
穆霆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冷到极致的气息压抑着一丝怒气,他伸出大掌,一点点掰开女孩的小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放开。”
可能是因为这些时日,穆霆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的缘故,听到男人这冷冰冰的两字,她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认真盯着男人的侧颜看。
“你在生我气?阿景,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她小手又伸过去,想要拉扯男人宽厚的大掌,却被男人再次避开,穆霆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冷冰冰道,“今晚我搬出去住,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换药。”
“你要搬去哪儿?”
韩琪只觉得心里一凉,不知为何,她现在特别害怕穆霆离开,总觉得男人只要一离开,她就要永远失去他一样。
所以她还是急急忙忙拉扯住了男人的衣袖,感觉到身后一只无措的小手捉住了他的衣角,男人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胸中关着的猛兽终于出匣,他大掌猛然搭上她的手腕,用力将她一拉,长臂便将她裹起朝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中走去。
薛家庄园四处都有站岗的门卫保镖,韩琪不敢轻易声张,她不知道穆霆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那股怒焰。
他还在生气,而且气的不轻。
韩琪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滚烫而颤抖,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道歉的话该从何说起,唯一能做的便是用纤细的臂膀死死抱紧男人健硕的腰肢。
黑夜中庄园里亮着无数盏路灯,男人身上透着如水的寒气,带她直接上了车库中的一辆跑车。
不过他没有进驾驶舱,而是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把将女孩丢到座位上。
车库也有几个站岗的守卫,看到穆霆那一声杀气地扛着个女孩过来,顿时吓得站直。
穆霆冷冷扫他们一眼,“还不给我滚!”
“是!”
几个守卫如释重负,脚底抹油地逃走了。
昏暗的车库里,终于只剩下韩琪和穆霆两个人,薛家不愧是耶鲁城一城之主,这个车库大得惊人,空旷得也有些吓人,无数的豪车按照规格大小的不同,档次的不同被分门别类停放整齐。
乍一望去,全都黑黢黢地关着灯,还有些恐怖。
韩琪被穆霆丢在了后车厢,听见那两个保镖逃走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氛围下,她的内心居然出奇的平静。
直到男人屈身钻进车厢,长臂强势地将她压在坐垫上,她才回过神,看出了男人带她来这里的意图。
“怎么样?怕不怕?”
穆霆粗粝的拇指轻轻把玩着她额间的一缕细软发丝,薄唇贴到她的耳边哑声质问。
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洞,暧昧的气息一瞬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韩琪抿唇,纤秀的眉头皱起,那双清澈眸子盯着面前这个已然陷入疯狂的男人。
没错,男人已经压抑得快疯了。
他没法忍受她心里没有他,没法不去碰她,他穆霆前半生无所不能,却唯独不爱这个女人,他办不到。
带电的大掌颤抖着攥紧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极致厮磨,穆霆的唇压了下来,咬噬着女孩的耳垂,滚烫的吸气扑洒在她敏感肌肤上。
他低喘着,“反抗啊,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喜欢薛景霆的么?你不是排斥我的触碰么?小琪,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耳垂被他吸得红肿不堪,他又转站去啃咬她的脖子,在女孩白皙如莲藕般的脖颈上烙下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是不是现在恨我了?从前对我多愧疚,现在就对我多厌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