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薛景霆睁开眼,伸手捉住女孩的小手,制止她继续揉按的动作,“好了,待会儿再揉,我先给你脚上上点药。”
“哦。”
赛小息乖乖把脚探过去,看着男人把她的腿拿到自己膝盖上,认真得用棉花球熏上碘酒和消炎药水在她的水泡和淤青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赛小息一只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皱着眉,认真得盯着薛景霆看,“小景,你对我真好。”
薛景霆面无表情地一边上药,一边道,“我对你好?你刚刚在地牢里还说我欺负你,先前又说我拿链子锁你是虐待你,这会儿又说我对你好了?”
“事情一码归一码嘛,你凶我拿铁链锁我,就是不好,可是你在我身边半年的陪伴,半年来的悉心照顾,治好了我的眼睛,治好了我的腿,这些都是对我的好。这些好,我统统都不会忘记的。”
“那些不好呢?”
“那些不好,是因为你一时用气,铁链锁我,我认了,是我先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出去了,但是我又回来了呀,所以这不算失信,也不算背叛,但是我知道小景生气了,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火,对不对?”
薛景霆从药箱里找出一个绷带,替赛小息将脚踝绑了几道,然后扎了一个漂亮的结,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起身道,“一会儿陈医生会过来看一看你的腿,才刚好,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赛小息一愣,这家伙,是默认她的解释了?
哈哈,真是傲娇,还故意转这么大一个弯子。
陈医生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了薛府,替赛小息看了一下腿,试了一下膝跳反应,然后又扎了几针,才对薛景霆道,“少爷,赛小姐的腿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做康复运动,毕竟在轮椅上躺了这么多年,腿上的肌肉有些萎缩,您有时候可以陪她到处走走,说不定过个大半年,她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真的?”赛小息听见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拉着薛景霆的手在沙发上跳了好几下,“小景,你会陪我的,对吧?大不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把我用链子锁起来,其他时候,就放我自由吧,你看,这链子多重,我的脚上都是水泡,真的很难受。”
薛景霆暼了赛小息一眼,看到她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愁眉不展,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严科,送陈医生回去。”
“是。”
……
接下来的几天,薛景霆果然没有再拿链子锁她,她脚上的水泡很快就消了下去,不过薛景霆开始每天如影随形的和她腻在一起,有时候几个家族的长老要开会,他就让她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会儿杂志或者戴耳机听会儿歌。
长老们觉得这种机密事件,最好不要让赛小息听见,有人刻意想让赛小息回避,赛小息听话的准备离开,却被薛景霆一个眼神狠狠制止。
她无聊得吐吐舌头,在这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她都快吐了好嘛?
真的巴不得有人赶她走,可是小景不让,必须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赛小息虽然觉得无聊,可是能和小景呆在一块,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大部分他们开会的时间,她都用来睡觉了。
有一次打鼾的声音太响,居然发出了一声猪叫,把汇报任务进度的长老们吓了一跳,忍无可忍地,委婉劝说薛景霆,让他送“疲倦”的赛小息到隔壁卧室好生安睡。
结果薛景霆直接宣布散会,长老们的情报都还没汇报完呢。
“唉,少主如此的沉迷于女色,这要如何从耶鲁城那位的手里抢回薛家家产?照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如都弃暗投明吧?”
“嘘!你糊涂了?这种话也敢说,若是让少主听见,我们就都完了。”
几个长老窃窃私语,仓皇逃离薛家。
一切都安静以后,薛景霆才起身走到沙发前,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孩,嘴角勾起一道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笑容,弯腰将女孩打横抱起,走到胳膊的卧室,将女孩放到大床上。
这种天,室内温度只有十几度,她从开着暖气的书房移到冷清的卧室里,多少会有些冷,瑟缩了一下脖子,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像只没有戒心的小动物。
薛景霆看她嫌冷,连忙将她的外衣脱了,替她盖上被子,看着赛小息睡着的安详模样,薛景霆居然觉得这样的一张脸,让他看得入迷。
赛小息,她总是这么的纯粹,只有和她呆在一起,他才不会烦躁,现在连觉得竞争家产都是那么的无聊,穆霆若是想做那个家主,就去做吧,反正他有这座岛,岛上经营的业务,足够他养活自己和小息了。
以前小息什么都没有,现在也是很容易知足,比那帮阔太太家金贵的宠物狗宠物猫都还要好养活。
薛景霆的内心一片柔软,和衣躺在赛小息身边,盯着她的睡眼,看着看着,困意就席卷而来,渐渐睡着了过去。
赛小息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感觉书房里有些冷,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冻得她直哆嗦,不过她的手脚是滚烫的,身上好像压着个什么东西。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书房了,竟然被人搬到了卧室的床上,而旁边躺着的正是只穿着一件打底毛衣的薛景霆。
赛小息从暖烘烘的被窝里伸出手来,去摸薛景霆的大掌,发现他的手冷得要命,连忙掀开温暖的被窝拿被子将他包进来,后来发现他连鞋也没脱,又起身去帮他脱鞋。
宽厚的被子裹住了两个人,赛小息发现男人的大掌还是很冷,就伸手把他的一双大掌紧紧抱住,用力搓了搓,然后小身子靠上来,用自己的体温去熨热男人的体温,一开始觉得很冷,可捂着焐着,男人的身体就热了起来。
赛小息就在这一片温暖如春中,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