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人神色坦荡,眼里除了疑惑和探究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泄露出来。
叶若一摸不准他是隐藏的深,还是真的没有什么阴谋,正想要使用摄魂术控制他一探究竟时,便又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
“这猫猫怎么了?是饿着了吗?”,男人一直在暗自打量着白席,见他这么紧张怀里的猫,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视线落在他怀里,出声问道。
刚想伸手去探一下那猫,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白了几分,赶紧缩回了手。
“……”
白席和叶若一听着他的声音同时看向了他,见他面露关心之色,以及那略显奇怪的动作,两人心中微微警惕起来,暗自猜测他是想做什么。
见白席还是不搭理自己,男人面色微微泛红,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道:“别在外面站着了,先进去坐坐吧。”
白席听着他随意的语气眉头微微一拧,冷冽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心中疑惑这男人到底是谁。
白席微垂下眸子,目光与小猫妖那妖冶的蓝色眸子相对,心中猛地一震,感觉自己快溺死在那蓝眸中,赶紧摇了摇头回神,伸手拍了一下它的头,暗道小猫妖还真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他差点连魂都没了。
抬眸看向邀请他进屋的男人,白席面色十分冷淡,没有任何意动,淡淡道:“请问你是谁?”
男人刚要回答他的问题时,便听见从里屋传来的一声剧烈咳嗽声,神色一紧,男人抱歉的朝白席一笑,道:“家人有点事,我先进去看看,你自己进来吧。”
男人说完,便提着手里的白色袋子往屋里走去。
白席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白色袋子上,眉头微拧,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里面装的应该是药。
男人一走,叶若一就按捺不住了,看着白席小声道:“你要进去么?”
“那里面有血腥味,而且那个男人感觉好奇怪,神秘兮兮的。”
“……”
白席见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抬手抹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视线落在那屋里,淡淡道:“当然要进去,来都来了,管那男人是谁,留个心眼儿就是了。”
叶若一蹭了蹭他的手,很享受他的抚摸,餍足的喵了一声,道:“好的,我会保护你的。”
“……”
白席听着它的话,难得不优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鄙夷的看着它,淡淡道:“不需要,你最好是别再出手了。”
“上次你耍帅出手,导致自己昏睡不醒,我可不想抱着一只要死不死的肥猫到处办事麻烦,你只用乖乖的待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白席摸了摸它的头,嫌弃的吐槽道,上次它昏迷不醒,可把他吓死了,比昏睡更可怕的是它消失。
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小猫妖了,要是这次它出手了,再次从他身边消失,他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发疯,他不想再失去小猫妖了。
白席抱着小猫妖的手微微紧了些,叶若一显然也察觉到了,以为他担心,伸手抓了抓他的手,道:“我真的能保护你,你别不信我呀。”
“……”
白席信它的话都有鬼,直接无视了它的话,朝里走,低声警告道:“闭嘴,进去了。”
叶若一微怔了一下,见他这么霸道,心中微闷,但他已经往里走了,它确实不能再继续说话了,只能不甘心的拍了一下白席的手当做报复。
只是她的猫掌很小,毛又多,打在白席的手上没有任何效果,轻得就跟挠痒痒似的。
白席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眼底浮起些许笑意,猫掌落在手上感觉还蛮不错的,便继续道:“继续打,嗯,两个爪子一起打吧,很舒服。”
“……”
叶若一正准备再动手打他的,听见他这话,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心中更加气闷了些,舒服?舒服你个大头鬼啊,就知道欺负她猫身没力气,臭白席。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恶趣味呢?深藏不露真白席,叶若一仰头对着白席翻了几个大白眼。
白席看着它那直跳的眼皮,嘴角的弧度便拉得更大了些,重重的揉了揉它的头发,给它一个警告,待进到屋里时,便收敛好了情绪。
里屋床上,一个满头花发,脸色惨白,皱纹遍布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由男人扶着喂她吃药。
“黄哥,屋里~来客~人了吗?”,女人吃了药后,看着身旁的男人,虚弱的出声询问道。
刚一说完,她便又咳嗽了起来,声音之大,让人觉得她能把肺咳出来。
黄学听着她的咳嗽声,眼里满是担忧,心疼极了,但为了不让她看见了不开心,便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道:“来了一个小男生,还有一只猫。”
万淑芬微微惊讶了一下,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捂住心口,又咳嗽了几声,才道:“知道是谁吗?”
“不认识,我之前问了他没回话,好了,你别说话了,你看你说话,一直咳嗽个不停。”,黄学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出声劝道。
“哦。”,万淑芬听着他的话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又咳嗽了起来,眸色更加黯淡了些。
黄学温柔的看着她,为她拍了拍背,想起那男生身边的女孩子,又不由地开口道:“那男生不认识,但他身边有一个跟小姐长得很像的女生。”
“我刚才只看到了男生,没再看到那个与小姐长得很相像的女生了。”,黄学微叹了一口气,面露一丝遗憾。
“小姐?”,万淑芬黯淡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他的小姐也是她的小姐。
纪家大小姐纪潇就是他们共同的小姐,虽然他是纪家的佣人,她是林家的佣人,但由于纪家和林家亲密的关系,林家的佣人,都把纪家的两位小姐当作自家小姐看待的。
黄学是不会骗人的,他说那女生长得像小姐肯定就是像,黄学是在小姐嫁给穆石雄那个王八蛋之前就离开了纪家,一走就是十多年,回来时才发现天变了,小姐没有嫁给她们少爷,林家覆灭,纪家也只剩下了二小姐纪月。
万淑芬想起枉死的小姐,眼圈立马就红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姐和少爷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嫁给了穆石雄那个三心二意的浪荡子。
少爷在去追小姐的婚车时,死得不明不白,隔了几日,林家也被一把突如其来的火给烧没了。林家的主人加上佣人一共40多人,全部命丧在那场大火里,她能活下来,也只是因为那日刚好轮到她出去采购,才逃过一劫,否则她也应该是像其他人那样,被大火吞噬。
亲眼目睹了那大火熊熊燃烧的场面,她只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梦里一般,这么夸张,可现实的确是如此,林家的人全没了,救火的人很多,但火势太猛,一个人也没救出来。
她把最近发生的怪事连起来想了一番,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穆石雄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做的,除了他她想不明白还有谁与林家有这么大仇。
“是小姐,那女生真的非常像,我不会认错的。”,黄学眼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按在万淑芬的手上,激动道。
那女生与小时候的小姐多像啊,他是不会认错的,他虽然离开了很多年,可一直留有小姐的照片。
但就在不久前,那张照片消失了,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他四处找都没找到。
万淑芬听着他的话,眼里泛着光,激动的想要起身出去找找那女生,她有13年没见到小姐的脸了。
“咳咳……”,万淑芬激动的脸色涨红,顿时又咳嗽了几声,捂住嘴的手上满是鲜红色血迹。
黄学微惊了一下,赶紧抽了一张纸,给她擦了擦,叹气道:“你别激动,我现在也找不到那女生,更何况你这病……哎。”
黄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心疼她得了这要人命的病,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当年意气用事选择出走,真是幼稚又可笑。
当年他和万淑芬是恋人关系,只是发生了一件很狗血的事,他误会万淑芬与人有不正当关系,万淑芬又是个倔脾气不肯服软解释,他也倔两人都倔,谁也没和谁解释,万淑芬为了让他吃醋服软便与他误会的对象演了一出戏,他不知情这误会就更加深了。
后来他也不想再听她的解释,直接气得离开了s市,换了联系方式,老死不相往来,十多年了他还是忘不掉王淑芳,经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找过对象,也没有结婚生子,害怕看着她有儿有女家庭美满便一直不敢回来找她。
谁知道他终于心定决心再次回来时,万淑芬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心里又悔又恨,很想抽死以前那个做事冲动的自己。
说再多也没用,这么多年已经错过了,他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弥补对她的亏欠。
万淑芬心中一紧,想起自己的病,顿时便歇了心思,她已经活不久了,没必要祸害别人。
能在死前看见黄学一面,她已经很知足了,现在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临终前为林家的人报仇,她知道不少事情,但却没法跟人说。
她这病会传染,她不敢走太远的地方,黄学她怎么赶都赶不走,她拿他也没办法,只能随他了。
“你说的那个男生,他还在吗?”,万淑芬想起他说的话,抬眸看向黄学,出声询问道。
“咳咳……”
“我不知道他进来没有,我邀请了他进门的,刚才他就站在你屋门前不知道想干嘛。”,黄学熟稔的拿着水杯喂她喝水润嗓子,淡淡道。
“我看他浑身不凡的气质也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便放他进来了,我现在出去看看他们进来没有。”,黄学温柔的看着万淑芬,缓缓道。
“好。”,万淑芬眉间已有了些许疲态,笑了笑,示意他去。
黄学扶着万淑芬慢慢的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正准备出门时,便听到了男生冷淡的声音。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了。”
白席抱着小猫妖,打量着这屋子,见这屋子十分昏暗还有些潮湿的霉味,眉头不由地一拧。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便被男人粗哑的声音给震在了原地,“慢着!不许过来,别进来。”
叶若一吓得身子一抖,朝白席的怀里缩了缩,白席也是一脸懵逼,奇怪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突然喝止住他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白席眉梢微扬,与黄学因为惊慌而睁大的眼睛对视一眼,安抚性的摸了摸怀中猫,出声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进来?”
白席的视线扫看向了他身后的床,透过他手臂间的空隙,看到了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老女人。
“……”
黄学沉默了一会儿,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法说出这屋子里有病菌,一旦说出了,这小男生或许就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淑芬了。
淑芬得了这病本来就很难受了,要是再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只会更加伤心。
但不说清楚的话,这男生肯定会进来,这就有些难办了,犹豫了许久,黄学才白着脸,干巴巴的警告道:“总之你不许进来。”
“……”
白席无语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他还以为这屋里有什么呢,听着他这番解释,白席心中放松了不少,他想去确认一下那里面躺着的女人是不是,林家的保姆万淑芬。
至于眼前这个挡路的奇怪男人,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理会,神经兮兮的,白席直接无视了他正准备迈步进去时,便听到那一声虚弱至极的提醒声。
“小兄弟,你别进来了,这里面不干净。”
“……”
白席无语了一会儿,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与怀里的小猫妖对视一眼,见它也是无语,嘴角微扯了一下,心中有些莫名的开心,他和小猫妖还挺有默契的。
白席正准备迈步进去时,便又听到她着急又有些断断续续的解释:“我有~病,会传~染~的,你就待~在外面~吧。”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