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完满解决,李尔松了一口气,顿时心情大好。
他点了一根雪茄,站在书房的阳台上透气,书房的阳台正好对着后花园和泳池。
芜君要求的秋千已经送来装上了。
艾斯那几天,天天不见人,亲自去替他挑了一个“沙发秋千”。
秋千配的架子还有个棚顶,可是芜君嫌那架子不够高,荡不起来,重新竖了个五六米的高架,就架在花园紧挨泳池那一侧。
他可还真是够荡的。
不仅自己荡,还让派给他的警卫推他,两个警卫互相礼让半天,新来的警卫争执不过,站在侧面推。
芜君穿着他的长衫,层层叠叠的衣袂飘荡,头发随意束在背后。往前荡时,从水面掠过,衣带落进水里,带起一簇在阳光下发亮的水珠。往后荡时,他就像一只白蝴蝶,飞舞在万花丛中。从阳台上都能听到他跟木头警卫嬉笑的声音。
当然只是他一个人在嘻嘻哈哈。警卫们严肃惯了,再加上他们本身都是Epsilon,因为情感缺乏,除了艾斯这个异类,E几乎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而芜君那爱捉弄人的性格和拐八个弯的玩笑,常常让警卫们很吃不消。
李尔是不止一次听到过警卫们私下抱怨了。
幸好这里的都是Epsilon。要不然芜君那副轻浮毫无防备的样子,不知道能勾引多少人,怕不是会把李尔的公馆变成红灯区。
李尔越来越觉得,Psi天性魅惑,擅长勾引并不是无稽之谈。起码自己家这个Psi连Epsilon都在勾搭,芜君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淫荡”两字了。
李尔一颗雪茄抽完,芜君好像也玩累了,终于放过警卫一马,自己斜斜地靠在躺椅上,一副懒散的样子。一会儿吃果子,一会儿喝口小酒,手上捧着一本书在看,长发垂在地上也毫不自知。
此时还是早晨,湿漉漉的雾气刚刚散开,阳光清亮,凉风阵阵。这栋闹中取静的别墅更显得安静,然而却不寂寞阳光、微风、花香似乎都在发出细微的声音。
李尔吃过早饭,难得去花园逛逛。他的花园从来都是警卫打理,管理得跟他的军队一样,整齐划一。所有灌木都剃成平头,而树木的枝叶则剪成圆形,花花草草都以一种规则的方式排列,要不是李尔有意提醒,警卫能给他全种上一样的花,所以也不怪他从不去逛。
此时李尔走进来,却发现灌木和树木新发的枝叶没有被剪,花圃也换了样子,各种花草搭配着,看起来乱糟糟的。园子里还多了不少不知名的花草,似乎还有些药材和蔬菜,不过李尔也不认识。
他顺腿就去了秋千的位置,打算警告芜君在他的士兵面前别那么轻佻,成天逗弄玩笑成何体统,况且,他们都是Epsilon,不会对他有任何兴趣。
等他走到了地方,才发现芜君拿着书的手垂在地上,衣角飘到了泳池里,他就这么躺在秋千椅上睡起了回笼觉。
李尔本想伸手把他推醒,可是手指刚触到他肩膀就止住了。
不放浪、不冷笑、不用讥诮的眼神看他、不用讽刺的语气跟他说话的芜君,的确拥有一张异常好看的脸。轮廓不甚刚毅,唇红齿白,眉眼分明,睫毛垂在鼻翼两侧,那两把小刷子似的浓密细毛,看起来很软。
他甚至好看得有些无辜,就像这样一个人无论开口问你要什么,你都舍不得不给的样子。
芜君的秋千还在阴影里,但阳光已经移到了水池边,照在他漂着的衣角上,马上就要照到他脸上了。
阳光似乎也跟李尔一样,站在芜君边上,驻足观赏。
李尔招来那个给芜君推秋千的警卫,示意他把芜君抱回房间里。警卫明显不乐意,但是绝不敢忤逆李尔半分,一手伸到芜君腋下,一手伸到他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芜君受惊立马醒了过来,脸色很冷地问:“你干什么?”
警卫一本正经地回答:“中校让我把你抱回屋子里。”
芜君这才注意到李尔在旁边,一脸不痛快地说:“放我下来!”
“抱他回房,这是命令。”
警卫立正:“是!”脸上都快僵成了铁饼,但是手上更用力了,生怕芜君挣扎没抱住,无法完成中校的命令。
芜君愤怒地看着李尔,李尔对他傲慢地一笑。
谁知芜君也莞尔一笑,伸出手臂,宽袖就滑到了他肩上,他两条白皙的手臂绕过警卫的脖子,把头顺势依偎在警卫肩上。
李尔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看着警卫抱着芜君离开的僵直背影,背影里没有挡住的飘飘散散的衣裙,好似他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白孔雀,过长的尾羽垂到地上。
警卫踏着正步把人抱回了房间,对怀里的软香温玉毫无知觉。
而李尔第一次觉得,Epsilon虽然意志坚强、无所畏惧,但是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芜君留下的小篓子里还有几颗樱桃和草莓,另外一个酒壶李尔拿起来摇了摇,还有小半壶清酒。李尔一仰头,把小半壶酒一口吞了,似乎是某种果酒,酸酸甜甜的。
监察总督十分有行动力,在向李尔汇报后的第三天,陆上校就被送上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