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平写道:“没错,在茶水里我放了一种毒。你们谁说谎了,吃了这杯茶后就会失态。而我会等你们喝完这杯茶后问你们一个问题,问题就是你们谁给柳姨娘告密去了?如果你们没有说谎,这种毒就不会发作,等明日会自动排泄掉。”
五个奴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除了舞云,其他四个都表态愿意跟随周太平。
“姑娘,奴婢身体不舒服,我怕不能服侍姑娘了。”舞云说话的时候,双脚抖动个不停,看起来很紧张。
周太平说:“无防,你不愿意跟我,也可以喝了这杯茶。”
其他四个奴婢相继喝了茶,可是舞云却端着茶水,双手抖动,迟迟不肯喝下。
周太平淡淡一笑,再明显不过了,奸细就是舞云。
可是,舞云平时沉稳老实,不像是狡诈之徒,怎么说背叛她就背叛了呢?
“你们四个先在门外等着,我有话要跟云舞说一通。”周太平写道。
四个丫鬟退出去了。
周太平看着云舞写道:“你喝了它,然后回答我,你是不是柳姨娘的奸细?”
云舞低着头,都快哭了,忽然跪了下来,“还请三姑娘恕罪,奴婢的确给柳姨娘通风报信,都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知错了!”
周太平目光一厉,继续写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听琴在周太平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发现云舞在近来的日记账本上做了手脚,增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支出。”
周太平点点头,写道:“你说实话,我会原谅你。”
云舞哽咽道:“被家中老母病危,无钱医病,柳姨娘提出若是帮了她,就给奴婢一大笔银子,故而奴婢鬼迷心窍,背叛了姑娘。奴婢真是千该万死!还请姑娘原谅!”
听琴说:“姑娘,这件事倒是真的,云舞的家中除了老母,还有一个哥哥,她的哥哥不学无术,赌钱输了很多,云舞过去的月例都拿去给她哥哥还债了。”
云舞说:“是啊姑娘,奴婢真的是不得已的。”
周太平双眸里寒光一闪。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周太平自然不会给云舞第二次机会,只是此时,云舞还有用处。
“你起来吧。”周太平写道,“你是为你母亲,我不怪你,歇着吧,明天过来服侍我便是。”
云舞磕头回去了。
别的几个奴婢也都回去了。
周太平然后对听琴写道:“明儿一早,你去请老夫人过来一趟,就说,我已经找到凶手了。”
听琴听了很纳闷,不过还是服侍着周太平睡下了。
谁知没多久,周依琳过来了。
“好,你个小丫头,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是待罪之身,为何还睡软垫子?来人,把她的被褥给拿走!”周依琳指挥手下去抢夺被褥。
听琴拼了死要去抢回来,却被周太平拉住了。
周依琳冷笑道:“周太平,你大势已去,看你还能怎么自救!”
周太平写道:“既然依琳姐姐觉得我就是凶手,为何不让官府的人过来抓我走呢?难道姐姐是生怕官府追查到下去,最后查出凶手是你的姨娘吗?”
“你休得在这里妖言惑众?”周依琳气急败坏,上去就给了周太平一个耳光。
“二姑娘,你怎么打人?”听琴连忙跑上去拦住。
周依琳看到周太平脸上多了道血痕,冷笑道:“我就打你,看如今你还能怎么反抗?老夫人都不会帮你了。”
周太平写道:“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外面的侍卫都是老夫人的人。”
周依琳压了火气说:“就是因为有老夫人的人看着,所以我暂时放过你!不过你放心,我明天还会来折腾你,一定要把你折磨到死我才高兴!”
周依琳大笑着走了。
“姑娘!”听琴抚摸着周太平脸上的手掌印,周依琳打得真够狠的,都出血了,“奴婢马上去给姑娘包扎。”
周太平摆摆手,写道:“不必包扎,等明日老夫人过来,看到了,自有分晓。”
听琴哭了起来,“都是奴婢没用,让姑娘受委屈了,如今连被褥都被抢走了,床板冰凉,奴婢不穿衣服了,这些衣服都叠起来给姑娘当被褥吧。”
周太平摇摇头,写道:“不用,你自己穿着吧,省得着凉了。我无妨的。接近夏日,天气燥热,在屋子里又闷,不要被褥反倒凉爽。”
可是等周太平睡着了,听琴还是脱下衣服盖在周太平身上。
次日,周太平打扮齐整,听琴去报了老夫人,老夫人有早起的习惯,并不觉周太平这是在打扰,还说,用完了早膳立马就过来。
云舞也过来了。
因为刚被揭穿,云舞显得很老实,把房间里每一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夫人过来了。
“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谁给你打的?”老夫人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听琴跪下哭道:“昨夜二姑娘过来,又是打又是骂我们姑娘,还抢走了姑娘的被褥,说老夫人已经不管姑娘了,所以二姑娘可以横着欺负姑娘。”
“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人把一杯水倒在了地上,“有其母,果然有其女!”对柳姨娘母女不好的印象又添了一层。
周太平假装让老夫人不要责怪周依琳,写道“都是我不好,惹了姐姐生气”,一面眼眶里含泪,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老夫人抚摸着佛珠才强压下火气,暂时不要周依琳过来领罚。
周太平写道:“每日的药汤厨房里应已炖好,云舞,你去厨房里帮我拿来喝吧。”
“是,姑娘。”云舞矮了矮身出去了。
老夫人摸了摸周太平的脸蛋儿,“我给你的奴婢,服侍得你可好?”
“托祖母的福,她们都很聪明,很勤快,就是云舞和柳姨娘往来过密了些。不过经过我的敲打,她已经领会到了错误。”周太平写道,面容安静沉稳,老夫人看了很是喜欢。
老夫人也很奇怪,“云舞这丫头,人是老实的,就是凡事太急躁了些。若是她跟了你,背地里反而和别的人往来过密,那就是她的不对了。这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忠心。”
周太平点点头。
云舞端着药汤进来了。碗里的药黑而浓稠,药味袭来,老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太平写道:“这药方还是在四个月前,柳姨娘请来的郎中开下的。可是,孙女吃下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总是想不出个道理来,今日清风道长既然在了,还请老夫人请他来一趟,看一看这药方究竟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