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了,云萝妹妹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呢?”周太平撅起了嘴巴,正要下来,忽然,周云萝站了起来,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趁着月光,周太平看得很清楚,那三个字竟然是“小康子”。
“九千岁,你去了哪里?希望你没事。”周云萝担心极了,对小康子的关心,溢于言表。
李元康非常尴尬,“太平,和我无关的,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信你。”周太平摇了摇头,“可是,只怕你魅力太大,很多女孩子都被你吸引了,自然也包括云萝妹妹。其实这也怪我,过去我不知道云萝的心意,所以,还多次让她接近你。甚至于,把你送给我的钗子也送给了她。谁知,她竟然就一直珍藏着了……”
李元康这才注意到,周云萝发髻上的确有个簪子。
“这簪子我都忘了。”李元康淡淡地说,当时,他们二人还没深爱,她不要他的礼物,他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周云萝的母亲云氏走了进来。
“云萝,在写什么呢?那么认真。殷公子过来也不知道。”云氏嗔怪道,摸了摸周云萝的头发,感叹道,“女儿,你长大了,是时候该嫁人了。”
“母亲,女儿还小呢。”周云萝不怎么愿意,“再说了,殷公子是个瘸子……”
“你祖母看中的人,不会不好的。”云氏笑道,“殷家家境殷实,殷家尧人好还武功好,你和他一起,断然不会吃亏的。”
周云萝说:“母亲,女儿不急嘛,”
“你虽然小,可是是时候该定亲了,你莫非早有了意中人,不然你为何就是不肯和殷家尧见面呢?”云氏急了。
周云萝脸红了,“没有啦。”
“看你这样子就是有了。跟我说,究竟是谁得到了你的青睐?”云氏紧张地说,“都怪我平日关心你少,倒不知你心里早有意中人了。”
周云萝叹了口气说:“那个人就是……九千岁。”
“什么?你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太监呢?”云氏极为震惊,“就算他再好又有什么用?他是太监,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周云萝哭着说:“太监有什么不好的?女儿就是喜欢他!”
云氏连忙捂住了嘴巴,还大声嚷嚷:“你还要不要嫁人了?都是周太平把你学坏的!如今周太平跟着九千岁私奔了,你也想着九千岁!你还说和周太平没有关?就是跟她有关系?之前看她还挺舒服的,没想到她竟然把我的女儿带坏了,幸好他们走了,要不然我也指望不了你了。”
这番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坐在屋檐上的周太平和小康子耳朵里!
周太平叹了口气,“想不到,三婶婶对我已经有了成见。”
李元康紧紧握住了拳头,“凭什么他们要看不起太监?太监就不是人?有些太监也是迫于生计不得已的,其实每个太监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为什么要这样嘲笑他们?”
周太平抱住了李元康说:“康哥哥,不要理不懂你的人,更不值得生气,影响自己心情。还有,我们不下去了,不住定国公府了。”
李元康一怔,“不住定国公府,那我们住哪里?”
周太平笑道:“我们去找找医馆吧,有哪家医馆想要转手,我们买下来自己经营不就行了?”
“医馆?”
这些年来,京城里很多家医馆都相继倒闭。主要原因是灾民和病人太多,可大多都是穷人。
皇上为了表达自己的仁慈,就下令这些民间医馆免费发放草药,这些医馆都是要以看病为生的,免费发放草药,他们又哪来的收入呢?
所以渐渐的,倒闭的就多了,但是皇上并不管他们的死活,因为皇上看病有御医,又不要医馆。
所以周太平如果出去找一家要转售的医馆,肯定是非常容易的,很多家医馆哪怕现在还开着,都已经是在艰难求生中,如果有人愿意来买,出点价格,哪怕不是很高的价格,他们都是愿意转掉的。
当下他们就商量好,离开了定国公府。
当然这一切,周云萝并不知道。
果然,周太平顺利找到了合适的医馆,李元康掏出银子买下来。
简单的准备之后,医馆就开始营业了。
周太平懂草药,为了节约成本,周太平是亲自上山采草药,这样还能保证草药的新鲜呢。
李元康则负责所有的后勤和周太平的安危。
周太平将收割来的仙鹤草摊平在地上。
这仙鹤草都是茎叶,看起来和其他的草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要不是熟悉草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还可以入药。
这仙鹤草的功效还是比较全面的,而周太平比较喜欢把仙鹤草和红枣进行配伍组合。
这仙鹤草加红枣,可以治疗脱力劳伤,是补虚的一个好配方。
这天,周太平伸手给病人把脉,脸色严肃,神情也格外的专注。
“什么时候咳的多一些?”周太平一边把脉一边问道。
“晚上,咳得我都谁不着,难受的很!”病人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舌头吐出来,我看下。”周太平把手松开,又像猎豹捕食一样,看了眼病人的舌头。
只见病人舌尖发红,舌苔有些黄腻。
“恩,可以了。”周太平已经有了自己的诊断。
旋即开始写方子。
周太平落笔就写下了麻杏石甘汤,因为病人的咽喉还有些红肿,又另外加了金银花和前胡。
“看来是位神医啊。”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那么,本侯的咳嗽能不能治疗呢?”
周太平看清楚了,来的竟然是林半夏!
林半夏怎么穿着平民的衣服来街市?
周太平连忙拿面纱遮住脸,说:“这位官人,有何赐教?”
“你怎么知道我是官人?”林半夏紧紧盯着周太平的眼睛,似乎认出来了!
周太平垂下眼眸说:“看官人一身气度猜测的。官人,我这里是看病的地方,你若是没有病……”
“谁说我没有病了?”林半夏指了指自己的心,“心病,你可以看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