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平心情复杂,飞快带着子绢离开花灯。
雍亲王为了帮她引开周云萝,没有马上跟过来。
“周姨,为什么刚才那个小孩子也叫你周姨?”子绢问道,“为什么你要跑那么快?他为什么会认识你?”
“子绢,你什么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周太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林陌颜是谁吗?”
子绢大惊失色,“周姨,林陌颜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吗?”
周太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打算瞒住子绢。
子绢全身颤抖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他穿的那么富贵,可是我,就算是换了新衣裳,也是忍不住的寒酸。”
“子绢,一个人寒不寒酸,不是看衣服,而是看他的风度和涵养。”周太平摸了摸子绢的头说。
“原来他就是我的哥哥,怪不得我们长得那么像,可是我看到他,才明白上天是不公平的,他从小就锦衣玉食,可是我却要露宿街头。”子绢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不是这样的,子绢,其实,陌颜小时候的生活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完美。他虽然住在侯府,可是却受尽人的欺负,甚至吃的还不如你。他的心酸其实和你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不管你们是在哪里都是要被人欺负的,有时候,我觉得你比他还幸福一点,至少你不像他那样,囚禁在牢笼中,想逃都逃不出去,你生活在这大千世界中,你是自由的。”周大平感叹道。
“我不信,我不信!他是小公子,谁敢欺负他?你看我,只是在王府上只住了几天,府上的奴婢就对我毕恭毕敬的。我们和雍亲王还是非亲非故的,尚能如此,更何况,他还是在自己爹身边长大的!”说到“爹”字,子绢更是气得全身发抖。
从小,他就渴望见到他的爹,虽然他从紫娟的嘴里得知,他的爹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但是他还是渴望。
周太平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对子绢期望太高了。
子绢是一个正常孩子,哪个正常孩子不渴望见到自己的爹呢?周太平凭什么就拦着他,不让他去找他的爹呢?
周太平心软了,于是哽咽道:“告诉周姨,你是不是想过林陌颜一样的生活,在他的爹身边长大?”
子绢低下了头,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纠正了一句:“周姨,你说错了,那不仅仅是他的爹,也是我的爹。”
听了这话,周太平就明白了。
“子绢,你有权选择留在我身边,还是回到你爹身边,我告诉你,你爹叫林半夏,你去上京问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怎么找到林半夏的。”周太平缓缓说道,却不敢再看子绢,他怕看到子绢惊喜的目光。
那样,她的心会痛。
她从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会重逢,重遇了就想紧紧抓住子绢的手。
既然没有办法让林陌颜留在自己身边,周太平就想留下子绢,但是现在她才想来,这是她单方面的情感,这对于子绢来说会不会太自私了点,子绢有他的选择权。
“子绢你听好了,周姨不能剥夺你的选择权,直接替你决定。你可以去找林半夏的,他是你爹,周姨不会怪你。”
子绢哭了,“周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你真的不走吗?你会后悔吗?”周太平看到子绢眼里的矛盾。
“那么周姨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子绢问。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回去呢?我并不是林半夏的什么人。”周太平说。
子绢在犹豫,周太平说:“既然你还没想通,我们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你再慢慢想,总之你什么时候想去,周姨就带你过去就是了。”
子绢点点头。
听琴跑过来了,“姑娘,刚才真是危险。周云萝姑娘说好像看到你了,幸亏雍亲王一口咬定说就不是你。”
周太平点点头,“那么陌颜是怎么说的?”
“林陌颜什么都没说。”听琴说。
“这孩子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平时可机灵的。”周太平说。
“姑娘不要担心了,可能是林陌颜知道了什么内情。”听琴说,“姑娘不是说过,林陌颜一直跟姑娘心有灵犀的吗?”
“希望吧。”周太平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我们不等雍亲王了吗?”听琴说。
周太平说:“我们去马车上等吧,这里人多眼杂。”
“哪里走?”忽然,前面,一个风流公子拦住了周太平,“好个标致的姑娘,今樱花国大爷心情好,赶紧过来陪本大爷,本大爷就赏你两个银子。”
“闭嘴,我们姑娘是良家女孩,岂容你污蔑,还不快滚?”听琴呵斥道。
“不错,一个安静端庄,一个泼辣可爱,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两个我都要了。”那风流少爷就冲了过来。
周太平把手伸到了衣袖里,可是,她还没出针,子绢就抢先一步,一拳打在了那风流少爷的胸口上。
“啊”的一声,风流少爷捂住了胸口,生气了,“哪里来的毛孩子,竟敢连我也打?”
拔出腰上的刀,对着子绢就劈了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
周太平只觉得子绢这回是没命了,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可是,子绢却相当镇定,对着那少爷的下档口用力踢了过去。
那刀还没落在子绢的头上,那少爷就倒在了地上,刀落地。
少爷昏了过去。
身后的随从连忙扶起少爷,“你竟敢打我们少爷?”
周太平护住了子绢,说:“是你们少爷拿着大刀要砍子绢的。子绢只是正当防卫。不管怎么样,救人要紧,你们先护送你家少爷去医馆吧。”
看周太平说的有理,那些人就赶紧送风流少爷去医馆了。
“你可别想逃。”他们说。
周太平说:“我们不会逃,但是我告诉你们,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承担。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承担。”
“周姑娘,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