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定国公府上,新搬来了几个盆栽,摇曳身姿,很是好看,空气中也飘满了桂花香。
听琴和夏荷手上拿着花锄,把桂花打落下来,用盆子放好了,打算酿制桂花甜品,比如酒酿圆子等等,都是周太平爱吃的。
周太平走出来时说:“我先去老夫人那里,你们可不许偷懒。”
“知道咱们姑娘爱吃酒酿圆子,我们哪里敢偷懒,不快点做好给姑娘吃呢?姑娘就放心吧。”听琴笑道。
“你这张嘴,最会说。”周太平笑着走了。
大厅里,鸡翅木桌子上,一片凌乱。
欧阳夫人趴在桌子上,哭得一台糊涂。
周老夫人劝过了,可是欧阳夫人不听,一定要见周太平,老夫人出于礼貌,只好把周太平叫了过去。
周太平行礼毕,欧阳夫人就冲过去,抓住了周太平的手说:“周姑娘,我知道你医术精湛,医者仁心,求你救救我儿子,治一治他的脚吧,他还那么年轻,他的脚若是断了,他这辈子可怎么办啊?你这等于是杀了他呀。”
周太平冷冷地说:“欧阳公子出身高贵,恐怕就是让宫里的太监都去给欧阳公子看脚,也是可以的,何必要去找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游医呢?”
“太医都看过了,一个也治不好,我知道的,当今天下也只有周姑娘你能看好了,请你救救他吧。”欧阳夫人哭着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如果连太医都看遍了,还是看不好令公子的病,我又何德何能能看得好呢?夫人还是请回吧,我无能为力。”周太平转身坐下,细长的手指端起了茶杯。
周老夫人笑道:“欧阳夫人,有些事强求不得,太平她虽然医术精湛,但也不是神,并不是说所有的病,到了太平的手里,就能药到病除。如果所有的太医都说没得治,恐怕太平过去了,也是没得治的。或者你等等,说不定在太医的药的慢慢调理下,令公子的脚也能日复好起来,不需要急的。”
周老夫人这番劝慰的话,根本不起作用,欧阳夫人还是固执的说:“我怎能不急呢?他因为这只脚,每日都过得颓废,对人世产生了绝望,甚至寻死觅活的。我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帮他呢?周姑娘你就去看一眼,如若你看了还是不能治,还是不能为他接骨,失败了也好,成功了也好,我都不怪你,若是真的不行我也不怪你好不好?求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夫人你真的是言重了,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这个机会我没有办法给。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怎么能够独自上门去给你家公子看病呢?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给人接过骨。我看的病一般都是一些内外科的病,像这种骨骼间的病我还是从来没有试过,比太医们更像是个新手,还请您放过我吧。”
周太平说的如此谦虚直白,反倒让欧阳夫人更加坚定,她跪了下来,涕泪连连,“如若周姑娘不愿意去给我儿子治脚,那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欧阳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就连周老夫人都有些不高兴了。
可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欧阳夫人果然在这里一直跪着。
周老夫人直皱起了眉头,下了逐客令,欧阳夫人也不管。
周太平起身对老夫人说还是先退下了,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可是周太平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夫人却抱住了周太平的脚,哭着说:“周姑娘,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孩子吧,求求你了,没有了脚他等于已经死了。你是郎中,你也知道,不可以见死不救的。因为见死不救就等于谋财害命。”
周太平说:“少拿这句话压我,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周太平一脚踢过去,把欧阳夫人甩开,冷冰冰地走了。
欧阳夫人在定国公府跪昏迷了。
周老夫人很着急,只好让人把欧阳夫人扶到了床上,又让人,给欧阳夫人熬了一些补气汤,喂给欧阳夫人喝下,等欧阳夫人醒了,就劝她回去,“你先回去吧,太平这里我再劝劝她,我劝她想通了,就去你府上给你孩子治病好不好?”
欧阳夫人却不好哄,“老夫人,我在这里你都不肯了,我若是这一走,以后你再也不会让我进来了,周姑娘也再也不会过去了,除非你让周姑娘跟我一起走。”
老夫人有些生气了,“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这里是我的家,你若是再这样,我就通知你家人把你接走了。”
可是谁劝也没有用,威胁和恐吓也没有用,欧阳夫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周老夫人,请你理解一下一个母亲的感受吧。”
“难道就只有你是母亲吗?”周老夫人很生气,气呼呼地走了,“来人,去通知欧阳孔,让他把他夫人带回去,我这里可不是他们欧阳世家,由得他们糟蹋定国公府的名声。”
欧阳王府上,欧阳孔很是震惊,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夫人爱子心切,竟然求到定国公府去了。
出于面子,欧阳孔真的过去接了。
可是,欧阳夫人下定决心了,故意咬破手指,给自己嘴唇上涂上鲜血,装成受伤的样子,昏倒在床上。
欧阳孔大怒,“你们把我夫人怎么样了?”
周老夫人瞥了眼床上说:“和我们没有关系,刚刚欧阳夫人还是好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叫太医过来。”
“不管怎么说,既然我夫人被你们弄昏迷过去了,那么她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接回来,总得你们定国公府负责才对。”欧阳孔竟然把欧阳夫人留在了定国公府,气呼呼地走了。
这下可难住了周老夫人,老夫人哪里想得到,欧阳夫人就这样赖在定国公府了,这赶走也不可以,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