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的眼睛里立马就布满了红血丝了。
“双胞胎?”林半夏大吃一惊,和林子绢四目相对时,整个心都是在颤抖。
“你压根想不到吧,这个世界,竟然还有我的存在。”林子绢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林半夏想起几年前,朱若涵不顾剖腹之痛,亲手用刀切开肚子,取出两个孩子。
那鲜血淋漓的场面,简直让林半夏重新回忆起来时,全身还会颤抖。
当时,紫娟就是抱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跳进去冰冷的湖泊。
那水有多么冰冷。紫娟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还能活着吗?
而林半夏收养的,只有林陌颜。
这么多年了,林半夏一直以为,另外一个孩子已经死了。
谁会想到,林子绢不但没有死,还会如此活生生地站在林半夏面前!
林子绢长的,还几乎和林陌颜一模一样!
这不是林陌颜的双胞胎兄弟是什么?
“你……叫子绢?”林半夏苦笑道,“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紫娟养育了你,对不对?”
林子绢苦笑道,泪流满面:“你说的对。”
“过来,让爹看看你。”林半夏伸出手去。
林子绢却别过了头去,“都那么久了,你都没有来找我,你现在才知道我。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
林半夏的嘴唇哆嗦起来,“我知道,你不会原谅爹,爹的确不算什么。爹对不起你。”
林子绢哽咽道:“为什么当初不要我?也不要我娘?”
原来林子绢不顾一切过来见林半夏,那么想见林半夏,只是为了问个答案。
林子绢那么有自尊心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林半夏?
林半夏低下了头,目光凄楚。
李元康走到了门口去。
这种时候,李元康不愿意打搅他们,这种事,应该让他们父子三个自己解决。
“子绢,陌颜,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们。”林半夏哭了起来,“希望你们可以原谅爹,爹会用余生,去弥补的。”
“娘已经死了,你说怎么弥补?你还能怎么弥补?”林子绢哈哈大笑起来,“到现在你还是说时简单,做时难。你为何还是那么糊涂呢?”
林半夏走过去,抓住了林子绢的手说:“对不起,我是很糊涂,我若是不糊涂就不会听信了朱诗音的话,害死了你娘。”
“你现在当然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朱诗音。可是,害死我娘的明明是你。”林子绢冷笑道,“你,才是罪魁祸首!”
林半夏的身子,猛然一抖。
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可是,林子绢说的,也是对的。
林半夏的确是害死朱若涵的罪魁祸首。
可是,自己儿子指责了自己,林半夏的心里总是不好受的,但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好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会加倍地对你们好,让我弥补你们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追求功名利禄,我只会好好的养育你们。”
“养育我们?你现在想养我们了?可是太晚了,别说我了,就算是陌颜。你之前又见到了几分做父亲的责任呢?现在你那么落魄了,你才想要儿子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现在我们比你强,我们比你富贵,你才是一无所有的一个人。你没有资格求我们原谅,更没有资格求我们相认。当初是你自己不要认我们,现在,也别怪我们不认你!”林子绢义正词严,把林半夏最后仅存的尊严和希望都撕的粉碎。
林半夏怔怔地看着林子绢,林子绢,真的和林半夏一模一样。
而林陌颜,性格更像朱若涵。
绝望中,林半夏说:“陌颜,你会原谅爹吗?”
林陌颜哭着说:“爹,表面上,是你抚养了我,可是,朱诗音虐待我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在我身边,就算是在,也不会帮我出头。在你心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错,朱诗音才是对的。当我向你求助时,你宁可相信朱诗音的眼泪,不会相信我,你的儿子的话,简直是一文不值。”
林半夏苦笑道:“朱诗音害惨了我,我知道。”
“难道你自己没有责任吗?”林陌颜哭着说,“你有责任。如果你能够相信我的话,如果你有一点点责任感的话,你会被朱诗音玩的团团转吗?”
林半夏点了点头,“是,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不是我们给你的,那是你自己会不会争取。”林陌颜对林半夏,也早就是绝望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处于穷途末路,你真的会想起我们吗?我们在定国公府那么久了,你有几次过来看我们呢?”
“从来,孩子就是你的羁绊,你不喜欢孩子我知道,你喜欢自己快乐。”林子绢冷笑道。
“过去我也许是这样,但是现在不同了。”林半夏哭着说,“我向你们保证。”
“可是,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再相信你了。”林子绢苦笑道,擦干了眼泪。
林半夏看向林陌颜,“陌颜,爹知道,你一直都是懂事的乖孩子。”
“不,爹,我也不相信你了。”林陌颜抽泣起来。
“为何要把陌颜逼哭?”林子绢一把把林陌颜拉到身后去,“别欺负他。”
“陌颜……”林半夏没想到自己,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林半夏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一副残躯。
“怎么里面还没好吗?”周太平坐在石头上说。
李元康在擦拭一把剑,“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就不见他了。”周太平淡淡地说,“康哥哥,你去问林半夏,有关北斗七星的秘密吧!”
“好。”李元康走进去,林子绢和林陌颜就走了出来。
林半夏在两个孩子关门的时候,看到那斜倚着的靓丽身影。
立马,林半夏就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周太平吗?
“李元康,想不到,周姑娘也来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林半夏苦笑道。
“你已经如丧门犬一般,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吧?”李元康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把宝剑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