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皇上眼睛里,洋溢着杀气。
周宾不由地瑟缩了一下,看来皇上是在说真的。
周宾当然是不想死了。
不过,周宾刚才说的也没错,的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周宾还仅仅只是一个公公,一个奴才,又有什么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呢?
于是,周宾连忙跪下哀求道:“皇上饶命,奴才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请皇上明示,奴才愿意马上改,皇上可千万不要杀奴才呀,皇上杀奴才也是沾了自己的手。”
皇上冷笑道:“朕不觉得杀你,是脏了朕的手。就算是,朕也并不介意。”
周宾急了,难道皇上已经下定决心非要他死不可了吗?这可怎么办啊?
“看来你很害怕,你并不是一个愿意为朕死的人,你之前都是在欺骗着朕。”皇上生气地说。
原来皇上刚才都是在试探周宾,只要周宾真的愿意为皇上死,皇上一定会不杀周宾的,可是,周宾的害怕让皇上失望了。
皇上,其实一直身边缺的是一个忠诚到致命的人。
虽然也培养了很多死士,可是死士却未必是真心服从皇上的,这点皇上自己也知道。
“既然如此,周宾,朕就不能容你了。”皇上目光一冷。
周宾仓皇地跪在地上,“奴才死则死耳,还请皇上告诉奴才,为什么要杀奴才,让奴才死得瞑目一点。”
“因为你布置了一切加害朕。是你协助欧阳孔,让戏子们进宫刺杀朕,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朕吗?”皇上气得下巴都在抖动了。
“这是欧阳孔让我帮他的。欧阳孔只说让戏子们怎么进宫,不要大加搜查。可是,奴才并不知道这些戏子们进宫竟然是为了刺杀皇上。奴才如果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帮助欧阳孔这样做的,还请皇上明察。”周宾都快要哭了,死亡,是周宾最为恐惧的事。
“朕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皇上还是生气,“在这皇宫里,竟然有那么多人希望朕死!朕真的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皇上,奴才若是有半句假话,定当天打雷劈……”周宾急了。
“闭嘴,朕从来不相信发誓,因为朕对很多人发过毒誓,但是到现在,朕都还没有被天打雷劈过。”皇上冷笑道。
“可是皇上,奴才不一样,奴才真的对皇上忠心耿耿啊。”
“朕打算先把你关到天牢里,容后发落。”皇上叹了口气说。
“皇上,不要……”周宾哀嚎道。
“闭嘴。朕没有马上杀你,已经对你很客气了。”皇上拂袖而去。
在皇宫的另外一侧,太后的灵堂里,百合花开得正好。
周老夫人坐在蒲团上,禁闭双目,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
太后驾崩后,周老夫人就没有离开过灵堂,一直在守候着太后。
太后对周老夫人有救命之恩,周老夫人觉得,这是她能为太后娘娘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李元康走了进来。
“太孙殿下。”周老夫人简单地施礼。
“您身体不好,就不用行礼这么客气了,再说了,您也即将是我的长辈。”李元康笑道。
周老夫人笑了,“您坐。”
有丫鬟上茶,退下。
李元康笑道:“老夫人也喜欢普洱茶?”
“是的。不过太孙殿下用了个也字,莫非还有您认识的人也喜欢普洱茶吗?”周老夫人拿了个饼放在嘴里,轻轻咬了咬。
“是的,皇爷爷也喜欢。”李元康叹了口气,那还有一个人李元康难以启齿,那就是李元康的父亲,李元康的父亲,可是非常钟爱喝普洱茶的,年纪轻轻的喝普洱茶,经常被人笑话为老气横秋,但是李元康的父亲还是喜欢。
喜欢是自己的事,别人的评论从来不会影响到李元康的父亲。
“周老夫人也是老当益壮啊,你看这饼咬起来,丝毫不费劲。”李元康笑道。
“牙好,胃口就好,我可很注意我这口牙的保养。”周老夫人笑道,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周老夫人言之有理。不是有句话是民以食为天嘛?这牙不好,这吃进去的东西也就索然无味了。怎么还能够从食物中品尝到美味呢?那自然这天都塌下来了。”李元康笑道。
“太孙殿下说话还真是幽默。不过,老身不才,但老身也知道,太孙殿下过来一定不是跟老身谈论普洱茶那么简单,太孙殿下,你有话只管说吧,就不必拐弯抹角的了。”周老夫人倒也直接就点破了李元康。
李元康拱了拱手说:“老夫人真是聪慧,的确,我这次过来也只是想请老夫人回到定国公府去。”
“我是要回去,但是我想最后再给太后娘娘守几天,并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周老夫人叹了口气说。
“什么事?”李元康喝了口茶。
“我听说周宾已经被皇上弄到了天牢里,周宾毕竟也是老定国公爷的儿子,我不能够坐视不管。”
原来周老夫人留在皇宫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那么您的意思是要去劝皇上,让皇上放了周宾?”
“是的。”周老夫人点了点头。
“可是您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周宾这次可是派来了协助欧阳孔,带去了戏子要去刺杀皇上,这可是要皇上的命啊,你觉得皇上能轻易放过从中策划的人吗?”李元康劝道,“您贸然过去劝阻,只会让皇上对您动怒,进而迁怒于定国公府,您一心为定国公府着想,何故去触犯皇上的逆鳞呢??”
“罪魁祸首并不是周宾啊,而是欧阳孔。”
“那又怎么样,欧阳世家势力大,皇上暂时动不得欧阳孔,也只能拿小喽啰周宾来出气了,谁让周宾死性不改,硬是要撞到了刀口子上?”李元康叹了口气说,“其实,是太平让我来的。还请老夫人三思啊。”
“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必须去救,哪怕做不到,我也要试一试。”周老夫人说完就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