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平乌黑的秀发挽成垂云髻,一对如玉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红玛瑙耳钉,面如新桃,身着洁白如雪的半袖印花上衣,内里是一件米黄色的交领襦衣。长发被高高的盘在头上,还用一块蓝色的布绸给包裹起来。光洁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两片嘴唇朱红如血。
院子里长满了各种蔬菜,金色的黄瓜像灯笼一样从木架子上坠下来,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白菜长的也很旺盛,在菜根附近,还有发黑的肥料和一些缓缓蠕动的小蚯蚓。
这些都是林子绢和林陌颜两个孩子的成果,周太平很高兴的看着院子里满满的蔬菜,心想,孩子们终于长大了。
林氏喜洋洋地走过来说:“太平,真是恭喜你了。太孙已经赢了,李温馨倒台,欧阳世家也免不了要被减去势力。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周太平娇羞地笑道:“还没呢!皇上和太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还顾不得我这边呢。”
“看看谁来看你了。”林氏带着林子绢和林陌颜走了出去。
李元康从月洞门缓缓走来。
他身上是一件开襟宽袖大衣,袖口处绣了一圈万字纹。腰间是一条黄白相间的腰带,土黄色的裤子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靴。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康哥哥,那么忙你怎么有空过来?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的,毕竟你马上就要登基为皇帝了,所以,就算你不来看我,我也不会怨你的。”周太平温柔地说道。
李元康握住周太平的手笑道:“还是你比较要紧,我过来看一眼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而此时,欧阳世家,柳昭君已经提前卷走家财离开了。
欧阳长恭大怒,打碎了好几个花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柳昭君真是太过分了!要走就走好了,竟然还把那么多值钱之物都给带走,想当初,他可是没多少嫁妆的!”
欧阳世家的几个长老也都过来了,不过,他们过来不是共同商议怎么解决眼下的危难的,而是提出了辞职。
也对呀,现在欧阳世家要被皇上惩罚,越是在欧阳世家任职高位的,惩罚的就越重。之前他们争相都要争夺高位,现在好了,一个个对着高位避之唯恐不及。
欧阳长恭只觉得内心苦闷,初次尝到了世态炎凉,这时,他体会到了欧阳孔的无奈,但是现在欧阳孔已经死了,欧阳长恭身边再没有亲人会这样全心全意、并且大有能力地帮助他了。
欧阳长恭没办法,只有借酒消愁。
而此时,得知欧阳孔已经死了,欧阳世家即将分崩离析,之前,欧阳孔的心腹金曼玉也选择了不出现。
朱飞狐就这样逃出了金曼玉的魔掌。然后,和朱雀重遇见了。
然后,周太平写信给长公主。
长公主安排容梅莜和朱雀父子重逢。
一家人终于重逢团聚,这本来是多么欢喜的事情,大家都喜极而泣。
容梅莜说:“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周太平一直在帮助我,还有一个人,也是功不可没的,就是长公主。”
朱雀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应该亲自去感谢长公主。”
“长公主这十多年来一直倾心于夫君你,如果夫君愿意……”容梅莜叹了口气说,“我情愿退出。”
“不,阿莜,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无可取代,你又怎能这样说呢?”朱雀急了,“没错,长公主对我的恩情,我会报的,但不至于以身相许呀,再说了,你我夫妻多年磨难,今日总算重逢,你又怎可轻易分离呢?你忍心吗?”
“是啊,母亲,你不知道在边关时,父亲有多么的思念你,他每天做梦都梦到的是你啊母亲,长公主固然是我们的恩人,可是,她必然也是不忍心拆散你们的。”朱飞狐说。
容梅莜感动地哭了,“夫君,如果可以的话,我又怎会要离开你呢?我也是日日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呀。”
“既然如此,那我们永不分离。”朱雀抱紧了容梅莜说,“走,太孙允诺我了,向皇上洗清我过去的罪孽,还我一个清白,让我重新建立府邸。我们现在先住在周太平给我们提供的客栈里吧。”
“是的,母亲,那里很安全的。”朱飞狐也说,“这么多年了,儿子不孝,没有承欢在母亲膝下,现在就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吧。”
容梅莜含泪点点头,“乖儿子,母亲谢谢你,不过不管怎么样,长公主对我这么好,我们应该进去向她道别吧?”
“应该的,应该的。”朱雀拉着容梅莜的手走进去,“我们一起去。”
长公主正在喂鹦鹉,心突然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有丫鬟过来说朱大统领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的心跳会那么厉害。这么久了,为什么每次再见到这个男人,我的心还会兴奋成这样?”长公主自言自语着,转头,朱雀已经来了。
“参见长公主。这些年来多谢长公主照顾我家内子,请受我一拜。”朱雀鞠躬道。
又见那俊郎的脸,虽然多了皱纹,但还是和记忆里的那个印象重合。长公主泪落襟,“朱大统领,你客气了,你家人便是我家人,你何必那么见外呢?”
“不过,今日我是来向您道别的,因为我要带容梅莜离开了。”朱雀也是开门见山。
“你要走?”长公主大吃一惊。
“是的,太孙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总是住在您这里也是不方便,再者我们夫妻刚刚团聚……”朱雀解释道。
“是,你们夫妻刚刚团聚,也是舍不得分开的,我又怎能让你们分开呢?”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哽咽了。
“长公主。”容梅莜哭了,“其实我……”
“你不用说了,阿莜,你曾提出过,如果朱大统领回来,你会自愿退出,可是感情不能让来让去,再加上,朱大统领也不是物品,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又岂能被你这样相让于我?也要问他愿不愿意呀?”长公主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