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讲,这两个目的是互不相干的。”
“公爵通过伯爵、明演员这两个人物,演绎了一场吸血鬼和人相恋的故事,是为了弥补遗憾。但根据术士的书来看,公爵不能凭空构造梦境,所以他把自己的很多经验和记忆,给到了伯爵这个人物,比如差遣蝙蝠什么的。但本质上,在他的梦里,伯爵还是伯爵。”
“在他的梦里,真正演绎他自己的,我认为就是容大佬。艾妈妈被设定为艾美丽的转世。所以容大佬和艾妈妈演绎的,是公爵本人的故事。”
“所以,讲道理,容大佬不应该认为,我这个伯爵能够成为公爵,继而取代他。”
顾良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你认为,容大佬写下这句话,本身就意味着——他有了自我的意识。两对新人结婚,一对弥补遗憾,一对实现心愿。容大佬作为梦里的公爵,却对伯爵动了杀机,这违背造梦者、也就是真正的达尔公爵的本意。”
杨夜点头,继续道:“所以其实我更倾向于你刚说的第二种可能。11月9日第二轮投票结束后,剧情演绎一直持续到今日才结束。这期间,我俩的角色光谈恋爱去了。但别人可能有些特别的经历。”
“我认为,容大佬能写出这种日记,表示他这个人物在公爵的梦里已经失控,有了自己的意识。自我意识觉醒之后,他近一步意识到自己在梦境里,是有可能的。”
“第二轮搜证,大家都去过术士房,那么,他看到了扎心口能在梦里杀人,知道了这种杀人手法,也是可能的。”
顾良向后,头枕在了沙发上,目光盯着虚空之中,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重新坐直,看向杨夜。“不对。”
顾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应该知道,梦里的杀机是不存在的。他不是公爵,他和艾妈妈的故事是假的,他就不会怕被你取代。他为什么还要杀你?”
杨夜:“那他就是去杀神秘人的。他知道神秘人就是造梦者的化身。他以为杀了这个化身,梦就可以醒?”
顾良:“那么他就不是错杀。他要杀的就是神秘人。通过某种方式,他看到神秘人去了你房间,所以尾随过去杀了他,在你阳台上流下血迹,正好还可以嫁祸给你。”
“不对,这样也说不通。”
顾良眼睛眯起来,“他怎么知道,他进屋的时候,你恰好就去洗澡了?”
“再说,就算他知道你去洗澡了,他怎么能保证,他进屋的时候,神秘人是背对着他,让他能够一击得手的?”
这一会儿,杨夜的眉头不由锁了起来。
他把眼镜取下来放到桌上,按了按眉心,是在思索。
期间顾良离他很近,可以看到他右眼眼角那一点细小的疤痕。
杨夜左眼的眼镜镜片是平光的,右边才有度数。
那是他在服役快结束的时候,右眼受过严重的伤,导致视力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这是某次在休息区两人交流的时候顾良知道的。
顾良暂时还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眼下看着杨夜眼角这块疤,顾良的眼皮也轻轻跳了一下。
片刻后,杨夜重新戴上眼镜,看向顾良:“我知道了。那就排除第二种可能。容大佬没有觉醒自我意识,还是第一种可能——容大佬深信不疑认为自己公爵。他能跳楼,只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法力强大的吸血鬼。而他要杀的就是我,他怕我取代他。”
“容大佬并不知道我房内有另外一个神秘人。他可能虚掩着房门,观察了走廊很久,见我没出门,就过来敲门了。他只是试探我有没有可能在睡觉。所以他敲门敲得不重不轻,是那种,我如果熟睡,不会被惊醒;我如果醒着,肯定会答应他的程度。”
“但容大佬没想到的是,我恰好在洗澡,水声很大,并没听见敲门声。”
“容大佬见我没来开门,认定我应该在睡觉。因此,他敢进屋,不是因为他事先知道‘我’会背对着门站着不动,而是他以为我在睡觉。”
“神秘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理会那敲门声,没有回头,被容大佬用我先前说的那种方式扎心口,是可能的。”
顾良想了想,没再挑出毛病。
“嗯,这个解释合理。容大佬一直虚掩着房门盯着走廊,3点半那个时间,美上司、美姐姐、苏兰他们都离开了。留在6楼的人越少,对他越有利。所以他3点半去轻声敲你的房门,他选这个时间点,是合理的。”
“你没有回应,他以为你在睡觉,正好想着趁你睡觉动手,于是刷卡进房间,也合理。”
“再来就是神秘人……就算神秘人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回头看到了容大佬,其实也是合理的。”
“如果是我是容大佬的话,想要一击得手,左手刷卡开门之前,以防万一,右手一定已经握好了能扎人的十字架。”
“那个时候,就算神秘人回了头,我会以为是你回的头。我会想,你如果看见我用万能房卡直接刷进你的房间,你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可能反过来对付我。”
“所以,我根本没有近一步确认和犹豫的时间,只得一不做二不做,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十字架朝你胸口扎进去。杀完你,我才发现,我杀错人了。”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浴室的水声,猜到你在那里面洗澡,你随时可能出来,但我没有准备其他能杀你的东西。我只能先带着尸体从阳台上一起跳出去。”
“然后我把尸体带到向日葵园,是为了埋掉尸体,不要让大家知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我想杀的人还没被杀死。我不想大家会有防备。”